明日方舟，但家族又又又没落了 第80节

　　在凯尔希为他专门准备的权力网络中，欧特在短时间内，实际上只能充当一个人肉振……我是说，一个人形图章和战术指挥官。

　　欧特的其它职能，都缺乏不可替代性。

　　可是，经常征服世界的人都知道。

　　权力在形式上或许是自上而下授予的，但本质上，是自下而上形成的。

　　欧特与凯尔希之间，不再有实质性的冲突。而这介于政斗和宅斗之间的奇葩斗争，已经不可能沦落到精英干员各自拥护一方，武装斗争的地步。

　　凯尔希或许在程序上、在上层建筑中，为欧特设置了层层阻碍。但通过违规操作，截取了一部分赔偿金的欧特，他已经可以就地开始“吃Doc獭的饭，穿Doc獭的衣”，自下而上的篡夺权力。

　　此外，作为一个军事化程度疑似有点过高的医药机构，接连不断的胜利本身，便足矣为欧特凝聚神性。

　　而伴随着欧特绵延不绝的命令，以及完成命令后，那高额的物质奖励和精神奖励，其它干员们也将乐得听命行事。

　　只能说，欧特在面对姑娘们时那木头一般的坦诚，和他在权与力的粪坑中蝶泳时的狡诈，并行不悖。

　　你跟她们沟通时表现得那么木头，其实是为了开后宫，对吧？

　　这屑人那近乎刻在骨子里的控制欲是如此膨胀，无论凯尔希主观上想不想、会不会，他都不希望凯尔希事实上存在约束他的能力。

　　你难道是哪里来的皇帝老儿吗？被害妄想症是几时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的？

　　不过，考虑到凯尔希钳制他的理由“万一他又发癫了怎么办”……把罗德岛当情趣道具使是吧？

　　你们这对公婆真是够了！

　　咚咚。

　　“请进。”

　　幽灵鲨此刻并不在欧特身边，她正作为欧特的“眼”，插在诗怀雅身边。

　　但诗怀雅小姐有点油盐不进，一直在打听着欧特的私事……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诗怀雅基本上没有给欧特暴露什么情报。

　　门扉被来人打开，先闯入欧特眼帘的，是一对萨卡兹大……大角。

　　欧特将视线上移。

　　来人正是陨星。

　　“博士……您找我？”

　　尽管已经看过好几次，但陨星还是在欧特的真容面前迟滞了一下。

　　欧特小心翼翼地将一堆颤颤巍巍的文书和一笔现金推给她，指着现金说道：“这是加班费和补贴。另外，本舰大约二十分钟后靠港，那里有一批货物已经在港口等了半天了，我需要你去验收一下。”

　　这种事情，按理说应该提前告知的。

　　但那样一来，就不能最大化压榨……啊不是，就不能充分锻炼陨星独当一面的能力了。

　　“港口那边我也交代好了。”欧特看似漫不经心道：“顺带的，罗德岛有一批管道需要更换。”

　　他点了点文件堆的最上层，一字一顿道：“确保这一批管道材料第一时间交付给工程部，无论如何。”

　　虽然莫名其妙，但陨星还是重重点头。

　　“明白。”

　　“无论龙门的商业联合有多么逐利，终究还是有一部分公司愿意给付大宗货物。”欧特也坐回原位，轻松道：“原始文字材料也都在这里，抵达之后，一并交给凯尔希。”

　　“……明白。”

　　欧特两度强调，让陨星严肃了起来。

　　无缝钢管与施术单元不同，在泰拉并不是什么值得管制的物品。可最好还是别举着大喇叭大喊大叫：“我买来是为了做枪管！”

　　“还有一件事！”

　　陨星正要出门，欧特又说道：“回来的时候，顺路去跟办事处对面的地产商量一下。把那块地也租下来，现在这点空间日后是不够用的。”

　　“可是他们之前就没有租，现在谈的话……”

　　尽管办事处现在的地址，是相对来说的最优解。但当初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和其它地主洽谈过的。

　　欧特谈论的那块地，地势并不是最好的，但如果现在这里没有拿下，确实足以作为一个战术支点。

　　反过来说，既然已经拿下来这块地，那块地在战时若不能及时得手，办事处就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威胁。

　　而在交战时确保一块地的最佳手段，就是在战前驻防。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他们应该会同意的，大概。”欧特也没那么确定。

　　毕竟，贫民区里敢不给鼠王面子的二愣子……又不是没有。

　　陨星等待了好一会儿，确定不会再听到一次“还有一件事”之后，才缓缓离开。

　　而待陨星走后，欧特又将终端画面切回无人机摄像头，槐琥与孑刚好攀谈结束。

　　这架无人机，原本也是有枣没枣打两杆子的行径。

第一百章 战火可以等，鳞丸不能

　　欧特本来是指望从孑这里悄无声息地“瞥”一眼鼠王林舸瑞，获取一些可能的情报优势。诚然，向干员们派遣这方面的任务，确实会使得鼠王林舸瑞反向察觉到，罗德岛正在调查他们。

　　但实际上，孑的到来已经意味着林舸瑞这只“地头鼠”，他已经默许了罗德岛武装保卫贫民区的行动。

　　既然他们都已经表态，欧特借由这样的窥探，能够得到什么有用情报的概率，不会太高。此外，继续在诗怀雅和孑两人身上挖掘，哪怕拿到了什么有利情报，多半也等不到它变现为利益的那一天。

　　欧特执意要从“孑→董阿伯→鼠王”这条线查出点东西来，不过是这个连枕边人都不放心的人间之屑那无处安放的精力。

　　实际上来说，诗怀雅和孑的到来，基本意味着黑白两道都已经对罗德岛张开怀抱。罗德岛驻龙门办事处，在魏彦吾对战争的笃定下，将成为实质上管理整个贫民区的“民营机构”。

　　欧特甚至要考虑在染上过多龙门、大炎的色彩之前，迅速盗取随便哪一个国家的相似权力……他的意思是，承包，承包哪个地区的感染者事务。

　　像黑蛇这样的好帮手不太好找，欧特倒也不奢求能在其它地方，获得对普通人投射权力的机会。

　　泰拉奉行的，是字面意义上的超人政治，个人武力本身就足以成为搅动风云的理由。哪怕是相对和平到某种奇妙境地的大炎，一个政治人物的武力，也是吸引他人下注的顶级砝码。

　　而无论老鲤有没有意愿，他都是龙门黑白两道中，极为重要的一个枢纽。而现在，黑白两方都已经下注，作为灰色的一方，老鲤反倒还没有什么动静……

　　所谓，只要你的计划够多，变化就赶不上你的计划。

　　待槐琥与孑分别时，他在稍加犹豫后，便立刻选择了窥探老鲤——欧特选择PlanB。

　　槐琥在行侠仗义后，采买了一番才返回事务所，而鲤氏侦探事务所的格局给了欧特一个机会：它的窗户是玻璃的。

　　这件事情本身没什么好奇怪的，这年头用纸糊窗户的人家要么特别穷要么特别富，一般人家谁不用玻璃窗啊？

　　而这则意味着……

　　当槐琥开门时，无人机缓缓降落在事务所附近的一栋楼宇上，而一束肉眼不可见的红外线激光，它自无人机射向事务所的玻璃窗。

　　正如它被安置到这栋建筑上以来的数年、十数年那样，在室内与室外音源冲击下，玻璃窗一如既然地发生着震动。

　　但唯独这一次，通过激光反射，无人机忠实地将玻璃窗的震动记录了下来。

　　尽管这台无人机并非专业的激光窃听装置，在获取激光反射方面有所缺陷，但……勉强够用进行。

　　“正在降噪，Doc獭还请稍等。”

　　贤内助PRTS小姐在短暂的延迟后，将其激光反馈重新处理为声音。

　　“……哎呀，这和其它人的情报怎么能是一回事呢……”老鲤通讯的另一端显然是魏彦吾，“我的水平不比他们高多了？”

　　开门声。

　　“鳞丸先放着，正谈生意呢。”老鲤随口道。

　　“今天没有鳞丸，孑哥的摊子不干了，他去罗德岛掌勺了。”槐琥的声音很模糊，应该是离那扇窗户有些远。

　　准确的说，孑是在“罗德岛驻龙门办事处”掌勺。

　　“……好你个老魏！”

　　老鲤的声音陡然清晰了起来，显然是随着音量的抬高，玻璃窗所受到的“震颤”大了许多。

　　他胡搅蛮缠道：“还装傻是吧？你都把我最爱的鳞丸给搞没了！还搁这儿装蒜？”

　　真要说是谁把孑的鳞丸摊子搞没了……应该是董阿伯。

　　鼠王大可以派遣一些其它人员，林雨霞也大可以推荐别人。但现在由孑做表率，这多半是董阿伯为了孑的前途着想，主动请缨。

　　作为长辈，董阿伯的心思倒也不难猜：既然罗德岛在未来主导贫民区已成定局，那么这家公司的职务，虽然称不上公职，但在贫民区这一亩三分地，也差不了太多。

　　既然如此，这可是一个“事业编”啊！

　　实际上差距挺大，但这两者存在差别的地方，对于贫民区来说……向来是无所谓的。

　　通讯另一端，老魏应该是同意了什么。

　　老鲤的声音又降低了下去，他说：“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啊！很多影像资料你一定没看过！”

　　看起来，他应该是打算把刚刚搜集的罗德岛情报，转手卖魏彦吾。

　　“怎么能够这么说呢？决策虽然已经做过了，但是多看两眼，说不定……”老鲤有意拉长了音调，故弄玄虚道：“你还能尽早发现……”

　　“呃……发现点人才？”

　　又是一段你来我往后，老鲤结束了通讯。

　　但从言语上分析，魏彦吾，他似乎还是买了老鲤总结的情报。

　　一阵微弱的窸窸窣窣声。

　　“啧。”老鲤说道：“吃惯了他家的手艺，这种完全不行。”

　　“不行也得行啊，孑他已经不干了，难道你还指望董阿伯重新出山吗？”

　　“你说，我把你们塞进罗德岛怎么样？孑那小子不是在掌勺吗？到时候，你们吃饭的时候还能给我带一份鳞丸！”

　　“就为了鳞丸？”

　　老鲤糊弄道：“不然呢？”

　　龙、鼠分掌黑白两道，病虎遥控商业联合，老鲤从中穿针引线的治理格局，已然变换。

　　这会是一次权术操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