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但家族又又又没落了 第89节

　　欧特的感官没有泰拉人那么灵敏，但在有意观察下，还是能看到猫猫肩头耸动。

　　他自己胸前也有些……泪痕。

　　果然，你特意屏退其它人……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决定了。

　　他顺着凯尔希的发丝，一路轻抚到她的脊背。

　　解释？

　　怎么解释？

　　还是糊弄过去吧。

　　这样想着，然后忍住了蹂躏猫猫耳朵的欲望，他轻声吟唱道：“……我是星，利剑开刃~寒光锋芒的~银星，绝不消隐……”

　　“不回顾，永难在折返~的故园的~光阴……”

　　“……我是星，我愿投身~前途未卜的~群星……为梦长明……”

　　但猫猫却突然用她的食指封住了欧特的嘴唇，做噤声状。

　　紧着着，她抬起头，红着眼睛，声音嘶哑：“不要……不许唱下一句。”

　　不要和不许，这个转换间，是否意味着她完成了自己角色定位的转化？

　　不给欧特开舔噤声指示器的机会，凯尔希她破坏了欧特的平衡，使之倾颓于病榻之上。

　　“让希望做我，无声永存的……墓志铭。”欧特的这句未曾出口的歌词，则被一种冰冷的柔软所封堵。

　　狩猎，开始了。

　　在自然的原野上，赤手空拳的晚期智人，误入了猞猁的猎场。

　　“臭水獭到底怎么了！？”W焦急地询问道。

　　一名工程部干员徒劳地解释道：“欧特博士刚刚有些异常。”

　　“你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

　　尽管这么说，但W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医院外。

　　而教堂中，幽灵鲨的脸上，却泛起异样的红潮。

　　斯卡蒂不明所以，关切道：“鲨鱼，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眼神空洞，低声道：“没事。”

　　医院内，凯尔希一切寻求主导权的行为，反倒起了反效果——猞猁沦为了欧特的俘虏。

　　驯化，是一种将野生的动植物的自然繁殖过程，变为“人工控制”下的过程。

　　而针对动物的驯化，一般认为，驯化前后，该动物种群的大脑结构会发生一定程度的改变。由于人类能够提供的种种资源，很多野生状态下需要大量调动的神经、结构不再重要。而那些人类着重培养的功能，同样会反向影响控制那些功能的大脑结构。

　　然而，有趣的是，将人与狗的关系放入这个模型中……自狗完成驯化后，人类开始逐步放任本就不甚灵敏的嗅觉，任由它一路走低。

　　因此，又有人指出，人与犬类之间，不仅仅是驯化，也是被驯化。

　　那就让人不禁遐想另一个问题：猫呢？

　　遗憾的是，尽管猫作为宠物已经被培育出许多品种，但人类并没有严格意义上地完成它们的驯化。

　　她们依然狂野。

　　可这种在种群尺度上的“狂野”，却掩盖不了一个基本的事实：在个体尺度上，猫……猞猁，是可以被培育出亲昵的。

　　……

　　很难说究竟是什么激起了凯尔希的……欲望。欧特只是在她屏退众人时预料了此事的发生，但……为什么呢？

　　欧特衣衫不整，脑袋空空，居然都开始思考起凯尔希的动机。对他这种人来说，这可是非常难得——看得出来，他真得已经没有“后备兵员”了。

　　是担心我的性命？

　　还是自责于自己没能及时看出并阻止我“胡来”？

　　后怕？

　　怕我……说起来，刚刚她是不是应该脱自己的？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此刻，欧特他的思考漫无边际，缺乏一定的目的性。

　　实际上来说，两人都未能脱下对方的衣物。因此，它们在暴力的……“外语学习”过程中，出现了难以整理的扭曲。在欧特身上，外套下已经有些破碎的裤子，更是见证了泰拉人的体能。

　　这就是你省略号超标的理由？

　　但哪怕一时半会想不明白，凯尔希为什么要做，那也该起来了——不把猫猫从医院赶走，回头实验都没法做。

　　不是，你……你这王八蛋有没有心啊？

　　欧特柔声道：“该走了，现实中也有不少事要做呢。”

　　“……嗯。”凯尔希如此回应道。

　　只能说，这就是猫，而欧特，就是个屑。

　　1096年12月27日23:15:52，罗德岛本舰。

　　鉴于本舰已经入港，而龙门的商业洽谈也告一段落，欧特已经从办事处转移回罗德岛休息。而凯尔希，依旧假公济私地声称要防备欧特和幽灵鲨对彼此动手，堂堂正正的左拥右抱。

　　离开交界地，越过梦境，返回现实的这个过程，没能浇灭猫猫体内涌动的热潮。凯尔希用手背接触面颊，只感到一阵火热。

　　她侧过头来，向左边看去，白发的青年哪怕在睡梦中，都咧嘴大笑。

　　笑……笑什么！？

　　这使得猫猫愈发羞恼。

　　她本想做些什么，但身躯卷动被衾后，触碰到了左侧幽灵鲨的胴体。

　　凯尔希顿时泄了气。

　　算了。

　　她如真正的猫一般，依偎着欧特的身躯。

　　紧接着，她回想起了“方才”，欧特的一项举动。

　　尽管此刻没有任何人能看见，但她还是做贼心虚地四下张望一番。再三确认没有旁人之后，她将鼻尖埋在欧特的脖颈。

　　床头边，PRTS终端的呼吸灯，闪烁了一下。

　　起初，凯尔希只是小口的呼吸，但很快，她的胸腔与肺叶都沉浸在了欧特身上那淡淡的肥皂味里。

　　或者，更加不留情面的说法……荷尔蒙。

　　没有了屑人动手动脚，凯尔希得以重新回顾欧特的歌声。

　　那是一个相当古老的曲子，要追溯到地球文明第三个千年的早期。它似乎是来自一部科幻动画？

　　但Doc獭没有从最开始唱这个曲子，说明他对唱出来的这部分印象深刻。

　　猫猫埋头于欧特的脖颈之间，细细推算着。

　　她在谜语的表层兜兜转转，嗅着欧特那沐浴后若有若无的体味。

　　奇妙的是，这反倒安抚了凯尔希身体的躁动。她那战栗的肌肤和嚎叫的脊髓也渐渐安稳下去。就这样，梦见了电子人的机械猫，匀净地吞吐着来自欧特的荷尔蒙，重新陷入……梦乡。

　　……我愿投身，前途未卜的群星，为梦长明……让希望，做我无声永存的墓志铭……

　　以凯尔希一贯的思路，她应该轻易得出的结论才对：欧特自愿成为人类在泰拉大地上“最后的孑遗”，不负未来……亦不负卿。

　　这一切，本应是如此明显……但她却下意识地拒绝接受。

第一百一十四章 每天早上醒来都感觉腰眼酸痛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刚刚干……我要干什么？

　　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欧特才渐渐清醒过来。

　　令他极为意外的，凯尔希居然还坐在他身旁。

　　这样一来，转过头去时看到的就是不是幽灵鲨的睡颜，而是凯尔希和她的手持平板办公的场景。

　　啧。

　　“几点？”

　　猫猫淡淡回答道：“六点一十四，怎么？今天要午睡吗？”

　　她的意思是……我的睡眠时间不足八小时，现在起床的话，今天最好午睡一下。

　　然而，凯尔希她比欧特更加清楚，欧特是那种睡着了就起不来，起来了就不想睡的人。

　　这句话里，更深一层的意味是：她建议欧特睡个回笼觉。

　　欧特摇了摇头。

　　他还有一些别得安排。

　　“我想尝尝罗德岛的早餐。”

　　凯尔希将平板终端放下，斜了欧特一眼，道：“在食物这方面，由你自己来选……你永远选择最近的食堂，最习惯的那一款。无论罗德岛无论摆在你面前的选择有多少，你第一天的决定，就是你一生的食谱。”

　　她对欧特的了解，超乎寻常。

　　“我偶尔也是会想要尝尝鲜的啊。”欧特随口说道：“这些天基本上都是由别人给我送饭，今天我想要自己看一看。”

　　“呵。”凯尔希不做评价，把平板递给欧特。

　　欧特叹了口气，说：“不至于还没起床就要压榨我吧？”

　　凯尔希挑眉，淡淡道：“挑一件你喜欢的。”

　　嗯？

　　欧特唤醒平板，呼吸灯闪烁。

　　是女式内衣。

　　坏了，是另一种压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