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们换个救世主 第380节

　　摩根对此毫不意外：“大概是得到了预言吧。如果这一次没能抵挡筹备了十七年的伦蒂尼恩，整个不列颠都会毁灭。”

　　更准确地说，是不列颠的妖精们。

　　想到这里，摩根也开始很担心，汐见是不是失去了耐心，要一口气剿灭全部的妖精。

　　若真是如此，倒也不坏。

　　至少她终于可以从这漫长的职责中解放出来，不用再扮演妖精们严苛的保护者这一角色了。

　　“你们也各自回去准备吧，大战在即，还望你们作为妖精骑士，为卡美洛尽心竭力。”摩根抬手示意两人退下。

　　“是，定不负陛下嘱托。”巴格斯特回答得很干脆。

　　“……是。”美露莘却迟疑了一瞬。

　　然后，她才在巴格斯特后面，转身离开王宫。

　　不管是汐见开战的理由，还是摩根对这场战争的态度，美露莘忽然觉得自己的意义都变得模糊起来了。

　　作为最初跟随摩根的臣下，美露莘将这件事视为汐见赋予她的使命。

　　那个人赐予了她全新的生命，却从不正眼看待。

　　美露莘以为那只是因为他眼里只有摩根，可现在……

　　站在卡美洛城的高塔上，美露莘望着伦蒂尼恩的方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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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平的日子即将结束，伦蒂尼恩将会再度在这个不列颠点燃战火。

　　当卡美洛王宫的议事结束后，这一消息以飞快地速度，在卡美洛治下的各个妖精氏族以及城市之中，快速地传播着。

　　只不过落在不同氏族的妖精耳中，都有不同的含义。

　　“真是让人无话可说，才十七年而已，战争又要开始了。虽然我不过是一百年前才接任族长，但真亏你们能成百上千年地忍受下来啊。”

　　当土、牙、风、翅四个氏族开始从领地，向着卡美洛增兵驰援，在卡美洛城内准备接应管理自己氏族军队的族长们，坐在一起商量着接下来的具体布局时，斯普利根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想说什么，斯普利根？”伍德沃斯问。

　　“不，只是觉得各位真是坚强，我光是回想起直到十七年前，都一直在持续的地狱，就觉得睡不好觉。”斯普利根狡猾地笑着，看上去一点也不像被吓破了胆。

　　“既然伦蒂尼恩想开战，那就陪他打。”伍德沃斯不以为然，“女王陛下庇护了我等妖精氏族两千年，我等理应——”

　　欧若拉却露出忧伤的表情：“可是这场战争持续了2000年，明明从我们身上征收了存在税，准备了那个王座，却为什么不能将伦蒂尼恩一举消灭呢？”

　　“那就不好说了。”翅之氏族的族长缪瑞恩表示。

　　“什么意思？”伍德沃斯总觉得这三个家伙都话里有话。

　　“那个神王是从妖精历的时候起，就已经在不列颠活动的人类，以前好像叫贤者来的？”缪瑞恩说，“我查过资料，是有这么段记载，伦蒂尼恩那边流传的消息也是这么说的。”

　　“缪瑞恩的意思是？”欧若拉问。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陛下却从仛来没有想过要跟神王议和，好像就该这么打下去。”缪瑞恩看上去一脸乏味，“而且陛下是跟神王几乎同时出现的，在那之前，陛下又在哪里呢，总不会是突然冒出来的吧？”

　　欧若拉顿时一脸惊讶，貌似慌张地劝说：“你这是在怀疑陛下与伦蒂尼恩的王是旧识？这个想法未免太不敬了，请不要再说了，缪瑞恩。”

　　“……也就嘴上说得好听。”缪瑞恩却毫不在意，反而用目光扫过了三个族长的脸。

　　他们都不知道，翅之氏族前不久来了一位客人，名叫高扬斯卡娅。

　　对方到底从哪里来的，缪瑞恩也不太清楚，但对方跟她很合得来，大家成了关系不错的合作伙伴。

　　同时，高扬斯卡娅还告诉她，伦蒂尼恩的神王与卡美洛的女王有旧。

　　这与缪瑞恩出于兴趣搜集掌握的历史资料，以及随之而来的猜想，在某些方面不谋而合。

　　“注意你们的言行，大战在即，却在这里诽谤中伤陛下……”伍德沃斯试图斥责刚才的这番话。

　　然而，怀疑的种子难免会不受控制地被种下。

　　妖精们并不讨厌战争和鲜血，他们讨厌的是自己无法掌控的战争，以及自己被迫流下的鲜血。

　　当战争的阴云笼罩在不列颠头顶上的时候，妖精氏族们却开始各有各的想法。

第一百零七章 同路

　　自宣战的国书送达卡美洛，卡美洛及各个氏族的领地，都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战备工作。

　　纵然双方都不觉得这场不知何时就会结束的和平，会长久持续下去，但卡美洛方面的备战要更加仓促。

　　短短十日，伦蒂尼恩大军便一路背上，渡过卡美洛东南方的泪之河，直扑卡美洛城。

　　“真是奇怪，明明我们一路行军至此，至少诺里奇和牛津两个地方的兵力，可以从背后夹击我们，但是却没有任何偷袭的征兆。”

　　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骑着东·斯塔利恩，看过斥候报上来的消息后，对坐在战车上的汐见说。

　　“这就是妖精们的恶性。”汐见却毫不意外，“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妖精氏族打算在开战之后保持观望，等伦蒂尼恩和卡美洛双方的消耗得差不多之后，再从背后突袭，将两边一网打尽。”

　　那样一来，不管是神王还是女王都会消失，不列颠又回到了只有妖精氏族，以及人类被妖精豢养的状态中去。

　　说到底，妖精的本性决定了他们不会真正臣服其他妖精。

　　这也是过去上万年时间里，妖精们持续不断争斗的重要原因之一。

　　“是否需要放弃原本从三面进攻卡美洛的战略，只进攻正门，留出兵力预防来自其他方向的偷袭？”阿尔托莉雅说。

　　“无妨，维持原本的战略，佯攻东门和西门，由我亲自率领中军，作为主力进攻卡美洛的正门。”

　　“我猜摩根那边也做了差不多的应对，将防守的重心放在了正门。是否要错开这一点？”

　　“不用。”汐见摇头。

　　“好吧……”

　　阿尔托莉雅深知攻城战的艰难，不过汐见坚持选择从正门进攻，他会作为破城的力量，率先入城。

　　那无疑会成为对伦蒂尼恩军最大的士气鼓舞，让他们看到所向披靡的神王依旧健在。

　　但是汐见这时候却露出苦笑：“没想到仫有一天，我会从你的口中听到‘进攻卡美洛的战术方向’之类的话。”

　　“的确是无比相像的白垩之城，但那不是我的国家。”阿尔托莉雅摇摇头，“你无需在意。”

　　听到她这么说，汐见也默默的点头，表示理解和感谢。

　　“不过还真是奇怪，才仅仅过去了十七年，这帮妖精就坐不住，想要反叛他们的女王了？”汐见微微蹙眉，露出不悦的表情，“果然还是一帮无可救药的垃圾。”

　　“天溪……”阿尔托莉雅想说点什么，却无话可说。

　　但妖精本身就是非人的存在，能够与人友善相处的实在是少数。

　　过去她修建卡美洛城，也是通过老师梅林，调集了土妖精与人类协作，才完成了那座理想之城。

　　当通往星球里侧的门彻底关闭时，残留的妖精们就毫无留恋地回到了星之内海。

　　“别在意，我已经习惯了，只是在思考今后的对策。”汐见说着，忽然抬起手示意暂停进军，“这些有二心的氏族会得到相应的惩罚。”

　　阿尔托莉雅心领神会，举起手中的圣枪，大声下令。

　　“全军，停止行进！”

　　随着这声令下，大军停下脚步，并训练有素地展开了戒备，特别是汐见所在的前军，摆出了蓄势待发的临战姿态。

　　然而，挡在他们道路上的敌人只有一名。

　　“这可真是让人为难，我这辈子做梦都没想过率领大军出征的时候，挡在我军面前的，会是自己的师父。”

　　汐见无奈地感慨。

　　斯卡哈手持一柄朱枪，伫立在大军前往卡美洛的必经之路上。

　　“等一下，天溪。你的师父未必是——”

　　“我知道，就是随口调侃。”汐见点点头。

　　他从战车上起身，而后跃向高空，轻盈地落在斯卡哈的面前。

　　看清楚爱徒紧闭双眼，以及那啼笑皆非的表情，斯卡哈一动不动，等待着他的下文。

　　“你是来杀我的吗，师父？”汐见笑着问，神色里满是温情的怀念，“这场战争，你选择帮助摩根吗？”

　　“不，我只是来看看我的爱徒在干什么。”斯卡哈这时瞥向战马上全副武装的阿尔托莉雅，隔着头盔，她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决心。

　　不是骑士王，而是作为狮子王，帮助汐见进行这场战争。

　　“如师父所见，挑起对卡美洛的战争。”汐见张开双手。

　　“为了什么？”

　　“为了维持这个不列颠，妖精们不需要平缓的和平，只有漫无止境地流血，才足以让他们懂得恐惧，能够老实地躲在王的翼护下谋求生存。”汐见坦然地说。

　　斯卡哈微微扬起下巴：“虽然不清楚你为何如此憎恶不列颠的妖精，不过连狮子王都出于自己的意志，站在你这一边……”

　　“她选择见证我的道路，我无法拒绝。”汐见轻轻地笑着。

　　“见证……道路啊。”斯卡哈发出一声感慨，“我似乎原本也是为了见证爱徒的道路，才借助旁人的力量，去到了迦勒底见你。”

　　“发生了很多事，现在我所走的道路未必是师父愿意看到的。”汐见垂下双手，毫无抵抗的意志，“如果师父认为我已经是不肖之徒，为了杀我挡在大军之前，可否先让我暂且寄下这条性命，待到我的事情做完之后，便任由师父处置。”

　　“愚蠢。”斯卡哈提着枪走到汐见面前，“难道你的师父会因为求饶就手软吗？”

　　“不会，可我有必要这样做。”汐见依旧松松地摊开手掌，“说到底，师父也杀不死我不是吗？”

　　“那你刚才的求饶不也只是一纸空话？”斯卡哈满眼无奈。

　　“……即便无法兑现，我的想法也毫无虚假。”汐见坦然地笑着。

　　“那我大概明白了。”斯卡哈抬起空着的左手，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头，“下次再做这种混账事，记得把你的师父也一并叫上。”

　　“师父……”

　　“别忘了，我不只是你的师父。”斯卡哈眉眼间泛起温柔的哀愁。

　　“师父这是把樱她们丢在卡美洛，独自反水了吗？”汐见已然明了斯卡哈的想法，忍不住发问调侃。

　　斯卡哈回身望向原野尽头的白垩之城：

　　“她们可没那么柔弱。”

第一百零八章 开战

　　两千年里，卡美洛城下发生了无数次战事，并有三次被神王军攻陷，迫使女王摩根不得不率军从城中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