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给无限世界上上强度了 第11节
玉座的后方是十二支奇异的“枪”,排列有序,蓄势待发,一致指向厅堂后方墙壁那豁然洞开的区域,仿佛在警惕着外面的什么隐匿的威胁。
在这静谧而庄重的气氛中,一道银发蓝眸的身影端坐于玉座之上,以一种俯瞰众生的姿态凝视着地上的贝里尔伽特,眼神冷冽而深邃。
“哇哇哇,真令人惊奇……这是发生了什么?你做了什么,摩根?”
贝里尔以他一贯的轻佻腔调惊叹不已,啧啧称奇,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万分惊讶。
原本的任务是前往不列颠异闻带铲除空想树,然而抵达此地后,他所目睹的却是一片死寂的大地,那棵空想树也早已在遥远的过去枯萎凋零,这让贝里尔的兴趣瞬间跌至谷底。
所以在召唤出Ruler职阶的摩根之后,他就直接找了个地方休息,不管不顾的睡了一觉。
然而,谁能够想到
仅仅只是一觉睡醒之后,他眼前的世界完全不同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以,这一切必然与摩根的行动有关,贝里尔自然而然地这样推断,饶有兴趣地从地上站起来,满脸笑容地注视着高坐在玉座上的摩根。
下一刻
察觉到危险的他瞳孔骤然紧缩,试图本能地做出应对,然而却发现四肢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捆绑,恍若瞬间化身为他人手中的提线木偶,失去了自由。
思维的运转在刹那间变得滞重艰难,仿佛老旧齿轮因锈迹斑斑而难以转动。
言语的功能亦随之丧失,连同意识边界也渐趋模糊。
于是,他甚至连象征性的挣扎都未能实现,四肢便被突降的光矛穿透,钉在了地上,血花飞溅四散。然而即使是这剧痛,也无法穿透那已缓慢如迟暮之年的思维感知。
在意识逐渐模糊的迷离瞬间,他好像看到了王座上的身影摇了摇头,平淡的说道:“本就是准备的“酷似之人”,重新创造出来也只是为了防止矛盾,免得动摇现在的历史……”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没必要太在意。”
她好像是在向一个看不到的人,解释着自己的用意。
贝里尔在混沌中捕捉到这一思绪,同时也近乎直觉般领悟到了更为骇人的真相:
那个真实的自我,已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时刻消逝?
而如今这个自己,难道仅仅是摩根一手策划的复制体?
被重新创造出来也只是为了进行“存在”的证明,以确保某些“历史”不会发生变化?
她做了什么?
这个疯女人做了什么?
自己就睡了一觉,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贝里尔憋屈的想要挣扎,但是奈何思考变得越来越慢,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就像是被冻结了思维一般,又像是将一切都抛开了一般,慢慢的就没了感知。
那银发身影面对此情此景,却显得淡然而无动于衷,她只是轻轻地转过身,将目光投向玉座另一侧,似是对某个无形的存在倾诉,又仿佛在独自低语。
“……昨晚我又做了个梦,又梦见了义母,还有好多好多人……”
“……一开始的时候,我很害怕,我不知道怎么和她们说,我放弃了乐园妖精的使命……”
“……但是雨之国的大家都没有指责我,反而都很关心我,问我有没有实现梦想,自己的梦想……”
说到这里,她稍稍停顿了一下,不复平日里那层若冰霜般的表情,然后才轻声问道
“我的国家如何?是个美丽的国度吗?是个如梦似幻的国度吗?如果你这样认为,我将感到无上的喜悦。”
第9章 召唤!
距离雨之国的覆灭,已经过去数日了。
风、土、牙、翅四大氏族毫不避讳地高调宣扬其联手进攻的辉煌战果,他们不仅对雨之国进行了惨烈的屠戮,更成功消灭了传说中的乐园妖精
这一系列行动犹如疾风骤雨,可谓是又快又狠,凌厉且精准。
当晚起兵……
当晚覆灭雨之国……
当晚就杀死了乐园妖精……
只能够说确实是相当辉煌的战果,也算是一次教科书级别的作战,即使在战争与阴谋贯穿整个历史的妖精国里,大概也能够算得上是赫赫有名的战役。
打出这样漂亮的一战,可谓是大大提升了四大氏族的威名
只不过,考虑到妖精国本来就没几个氏族。
而在雨之氏族被除名后,现存的氏族数量更是屈指可数,所以这个也就没了意义。
毕竟,当大家的威名都在同步提升时,某种程度上也就意味着大家都没有提升。
“不过其他的不说,对它们而言,这一次战争的主要目标已经达成,反正乐园妖精已经被杀死,所以我们接下来的情况会好很多,至少不会面临满世界的搜捕与通缉……”
夜幕悄然降临,篝火在空旷的土地上热烈燃烧。
夏至席地而坐,一边随意的将干燥的木柴扔到火堆里,听着它在燃烧中开裂,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一边冷静的分析着眼下自己两人的处境局势。
“当然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需要留个心眼,因为这不一定就是真的,不能排除对面在放烟雾弹的可能。所以我们接下来最好还是继续向前,不要往回走,不能回奥尼克……”
他稍作停顿,继而轻飘飘的补刀了几句
“反正妖精国也没有收尸的风俗吧,你也曾提及妖精消逝后,躯体会回归大自然的怀抱,这样一来,我们便更加没有理由返回奥尼克了。”
出于审慎的态度,夏至认为还是要选择最稳妥的决策。
毕竟谁知道对面的真实情况,万一就是散布虚假信息,设下陷阱,守株待兔,专门等待乐园妖精在假象中放松警惕,傻乎乎的选择返回奥尼克呢?
这种寄希望于敌人犯蠢的战术,自然谈不上有多高明,但是也不费事。尤其对面在占尽优势的情况,完全可以随意布局,有所收获自然是意外之喜,没有收获也谈不上什么损失。
反倒是他们这边,眼下不说是山穷水尽,也能称得上是进退维谷,自然更要慎之又慎。
“……”
“……”
并没有回应。
篝火在静静的燃烧着,火光映照着对面,少女抱着双膝坐在那里,因为失去了奥克尼的悲痛,双目无神。
还是这样子……
夏至在内心深处悄然叹息,就像是他刚刚本可以措辞更婉转些,但他却没有那样做,反而刻意展示出一种功利与冷漠的态度,其实就是想要刺激一下薇薇安。
毕竟愤怒也好,悲伤也罢,只要情绪上找到一个宣泄口,那股仇恨便有可能转化为强大的行动力。
也即是所谓的化悲愤为力量。
虽说以恨意作为活下去的动力,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也总好过薇薇安现在这副样子,如果再不为她那空虚到几乎要消散的心灵填入活力,夏至担心她可能就要撑不下去了。
只是……
似乎这个方法没有什么效果。
难道说自己还是说得太轻了,还是她根本就没有听见?
夏至认真的琢磨了一下,顺手又扔了根木柴进火堆之中,准备重新组织一下语言的时候,一阵略带沙哑、却又幽幽的声音悄然响起
“我……知道,我不会回去……”
他抬眼看向篝火对面,那个少女依然保持着抱膝的姿态,眼神空洞无神,表情恍如失去了魂魄,丝毫看不出刚才曾发声言语。
“……”
“……”
“薇薇安?”
他耐心的静候片刻,谨慎地呼唤着少女的名字。
“……嗯。”
少女在一段长久的沉默后,才缓缓应了一声。
虽然她整个人仍是一动也不动的,眼神仍是那么空洞,好似是没有什么焦点,只是单纯的倒映着夜色中的火焰,翠绿色的瞳孔中失去高光。
不过夏至悄然松了口气,能够有反应就好,至少她的回应证明她还在感知这个世界。自从那个夜晚逃离奥尼克以来,她便一直沉浸于过度的哀痛中,几乎直接击垮了她。
那个夜晚,她最后一次回眸,深深定格在雨之国烈焰滔天的画面中,仿佛那熊熊火焰也直接熔铸了她的灵魂,只留下一副空洞无魂的躯壳。
那一刻,泪都已经流干,心都在滴血。
巨大的悲痛之后,剩下的只有麻木与虚无。
如同燃烧过的灰烬。
她的眼神失去了焦点,行动变得毫无目的,夏至牵着她的手就会前行,放开手就会停下。
尽管在路上难免遭遇几次突如其来的小风波,无论是敌对的妖精,或是摩斯之类的灾难性实体,她都会以一种冷酷而直接的方式将它们瞬间打倒……
然而整体看来,她的状态依旧是浑浑噩噩的。
因此
夏至期盼能尽快让少女振作起来,不能让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下去。
幸亏功夫不负有心人,得益于持之以恒的努力,如今少女终于透露出了些许回应的迹象,接下来的策略自然便是乘胜追击,争取一鼓作气,打开她封闭的内心……
让她说话,让她倾诉,让她宣泄。
对于这些流程,夏至还是有经验的,也庆幸自己乱七八糟点的技能够多。
细细思量一番,为了与薇薇安目前的状态相适应,还需要思考一个更为贴切的话题。鉴于她已经开始有所回应,显然就不必急于采用那些激进的话术了,以免过度刺激导致反效果……
就比如刚才设想的谈话策略,也肯定不能用了,得另外好好想一想……
毕竟重症才下猛药。
而现在对方开始好转了,再下剂猛药就不合适,怕不是担心对方走得不够利索了。
他一边快速的开动着脑筋,一边举着一根小木棍,在柴火里轻轻拨拉着,让篝火燃烧得更旺,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个奇特且略带诡异的想法
这整个世界都是妖精们的尸体堆积出来的,自己这是不是正在焚烧这些亡灵?
摇摇头,将这种稀奇古怪的念头驱逐出去,夏至强迫自己重新将注意力移回到当前的正题上,只是还没有想好应该找个什么样的话题,略带嘶哑的幽幽声音又悄然响起。
“在那天晚上被抓住的“乐园妖精”,其实是王妃的亲生女儿……”
薇薇安抱着膝盖,注视着火光,慢慢的开口了。
“她是雨之国的真正公主,我们的关系其实不是很好,因为她觉得我的到来抢走了她的东西……”
她说得很慢很慢,好像是在借此慢慢的回忆着什么,那本应该像是溪流般悦耳的声音也被悲伤所支配,带着点点颤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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