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世界泡正经么？ 第14节

　　片刻，一行四人走进无人使用的电梯。

　　电梯内无人说话，只有电梯运行时的轻声嗡鸣回响不息。

　　陈修明若有所思，然后问道：“塞西莉亚，那些量子之影死亡之后有尸体吗？”

　　“没有，它们死后都会化作泡沫消失。”

　　塞西莉亚·沙尼亚特伸手抚摸陈修明的脸颊，然后反问道：“是有什么事想确认吗？”

　　“嗯，那把贯穿我的武器也消失了吗？”

　　“那把骑枪吗？”

　　塞西莉亚·沙尼亚特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把贯穿陈修明的骑枪拔出来之后就随手丢在一边，她能确定当时的骑枪没有消失。

　　“我们带着你乘坐救护车的时候，那把骑枪还没有消失，不清楚现在有没有消失。”

　　“如果那把武器没有消失，正好可以给你使用。”

　　“让我使用吗？”

　　塞西莉亚·沙尼亚特有些诧异，以她现在的力量，即使没有武器也拥有极大的破坏力。

　　陈修明发出轻轻的鼻音：“假如后面又遭受量子之影袭击，总不能让你空手面对量子之影吧？”

　　如果是面对手持武器或者具有锋锐肢体的量子之影，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就会束手束脚，不敢与量子之影的武器或锋锐肢体正面交锋。

　　别看塞西莉亚·沙尼亚特现在的实力很强，但本质还是肉体凡胎，不可能无视武器或锋锐肢体。

　　“好，我听你的。”

　　塞西莉亚·沙尼亚特的表情十分温柔、轻柔，并没有拒绝陈修明的提议。

　　正如陈修明想让她使用那把骑枪，她其实同样希望陈修明使用那把骑枪，这样陈修明在面对量子之影的时候，就至少能拥有一战之力，不用像昨夜那样以命相搏。

　　电梯轻轻颤动，然后不再下降。

　　塞西莉亚·沙尼亚特推着陈修明走出电梯，前去给陈修明办理出院手续。

　　……

　　虽然只是一夜过去，但无论是陈修明和塞西莉亚·沙尼亚特、还是玛丽亚·沙尼亚特和安洁利亚·沙尼亚特，都觉得像是过去了很久。

　　屋内的狼藉景象没有丝毫变化，连那把贯穿陈修明的骑枪都还静静的躺在走廊上面。

　　塞西莉亚·沙尼亚特把陈修明推到客厅，然后在走廊里面踱步思索。

　　玛丽亚·沙尼亚特的卧室没有遭到破坏，而安洁利亚·沙尼亚特的卧室的墙壁则是被塞西莉亚·沙尼亚特一拳打穿，虽然可以继续居住，但是容易导致没有个人隐私。

　　至于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和陈修明的卧室，只是房门破碎，重新装一扇门就能继续居住了。

　　总体而言，房屋不影响继续居住，不过需要修补破损的地方，以及清理一片狼藉的地板。

　　“玛丽亚，你先去物色新的房门，然后再购置一批木板。”

　　塞西莉亚·沙尼亚特一边吩咐玛丽亚·沙尼亚特，一边弯腰拾起那把骑枪。

　　这把骑枪出自于骑士量子之影，虽然整体大小与人类使用的骑枪无异，但是整体的颜色却异于正常的骑枪。

　　至少正常的骑枪不会是如星空般绚丽的紫色，而且表面的色彩也不会像是“动态图片”一样流动不息。

　　骑士量子之影的骑枪其实不轻，不过塞西莉亚·沙尼亚特使用倒是会觉得重量还行，甚至还会觉得有点儿偏轻。

　　随后，塞西莉亚·沙尼亚特提着骑枪走进盥洗室，准备洗掉骑枪的枪刃表面干涸的血液。

　　“玛丽亚，再买一些绷带！”

　　似乎是觉得骑枪的色彩过于绚丽，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再次出言提醒玛丽亚·沙尼亚特。

　　玛丽亚·沙尼亚特随口回应一声，然后网购绷带。

　　附近的药店都有绷带售卖，并且只需要支付一笔微不足道的“小费”，就能让人送货上门。

　　“安洁利亚，你照顾好姐夫，我去帮塞西莉亚姐姐打扫。”

　　“玛丽亚姐姐，要先把姐夫送到你房间吗？你和塞西莉亚姐姐打扫的时候说不定会弄的到处都是灰尘，这样不利于姐夫休息。”

　　“好。”

　　玛丽亚·沙尼亚特想了想，觉得安洁利亚·沙尼亚特说的有道理，就欣然应允。

　　安洁利亚·沙尼亚特轻声欢呼，而后推着轮椅走向玛丽亚·沙尼亚特的卧室，却在走廊散落的墙壁碎块前面犯难。

　　陈修明现在不适合经受颠簸，而安洁利亚·沙尼亚特又没办法平稳的抬着轮椅穿过零散分布墙壁碎块的走廊。

　　最后还是塞西莉亚·沙尼亚特抬着轮椅穿过走廊，将陈修明送入玛丽亚·沙尼亚特的卧室，并把陈修明放在玛丽亚·沙尼亚特的床上，让他好好休息。

　　安洁利亚·沙尼亚特想留在玛丽亚·沙尼亚特的卧室照顾陈修明，不过被玛丽亚·沙尼亚特以“不要打扰姐夫休息”为由拉走。

　　陈修明躺在玛丽亚·沙尼亚特的床上，隐约能闻到被褥间残留的馨香。

　　昏暗的光线令人思绪昏沉，使陈修明本就昏昏沉沉的大脑变得更为乏累。

　　伴随着鼻尖萦绕的淡淡馨香，他在不知不觉间沉入神秘的梦乡。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席卷而来，将猝不及防的他拖入未知的梦魇。

22.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对劲

　　残破不堪的学园废墟燃起似是永不熄灭的火焰，即使是身堕梦魇，也能闻到难闻的焦糊味道。

　　天穹之上高悬暗淡却又仿佛占据整片天空的金色纹路，似乎替代了太阳，向死寂的大地挥洒灭世的辉光。

　　陈修明轻轻摇晃昏沉的大脑，如梦似醒的感觉非常浓重，眼皮更是沉重的难以睁开。

　　迷迷蒙蒙间，他发现身边的景色快速倒退，疑似正在进入前方的学园废墟。

　　步入学园废墟之后，便能看见一名如是谪仙般超凡出尘的白发少女。

　　只不过，一柄金色长矛已经贯穿少女的小腹，将其钉在断壁残垣之间。

　　当陈修明看见少女的时候，少女同样看见了他。

　　视线接触的刹那，少女空寂无光的眼神深深刻入陈修明的脑海，令他此生难忘。

　　那是人生彻底失去希望，却又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绝望，仿佛支撑少女继续苟活的信念已经破碎，连灵魂都为之破碎，只留一具“行尸走肉”。

　　可是在看见陈修明的刹那，少女空寂的眼睛忽然绽放一抹神采。

　　那是希望。

　　亦是一种渴望弥补过错的希冀。

　　然而，当少女伸手握住贯穿小腹的金色长矛之时，她眼底重新焕发的希望和希冀瞬间破碎，只留更加深沉的绝望和空寂。

　　“人类……”

　　“消灭……”

　　少女的咽喉挤出干涩沙哑的嗓音，听起来像是很久都没有说过话。

　　下一刻，金色长矛陡然贯穿陈修明的小腹，像是撕扯破布一般，瞬间撕碎陈修明的身影。

　　随着陈修明消失不见，白发少女重新掌控身体的控制权。

　　看着空无一物的废墟，少女的内心无论多么绝望、空洞，也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并非少女不愿展露表情，而是在数以万计的轮回之中，她早已忘记如何展露表情。

　　少女静静的注视陈修明先前站立的位置，然后反手持握金色长矛，令矛尖对准自己。

　　这一次，矛尖不再是对准小腹，而是对准头颅。

　　旋即，金色长矛贯穿头颅，却无法让少女拥抱死亡。

　　少女不想也不愿继续经历这种绝望的轮回，可如今这副身躯就像是没有“死亡”这种概念，连“自杀”都是虚无缥缈的梦幻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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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金色长矛的时候，陈修明很想尝试躲避，可是身体突然间变得非常沉重，连一步都无法挪动。

　　金色长矛贯穿小腹的剧痛异常清晰，与之前被骑士量子之影的骑枪贯穿小腹的感觉别无二致。

　　剧烈的痛楚仿佛是明确的信标，让陈修明的意识摆脱梦魇，瞬间回归虚弱的身体。

　　梦魇的内容快速淡忘，只留那一双绝望空寂的眼眸仍然在脑海铭刻，难以遗忘。

　　小腹的剧烈疼痛让陈修明拧紧眉头，五官都为之扭曲，双手更是用力攥紧被褥，极力忍耐那股剧痛。

　　随着梦醒，那股剧痛如潮水般快速消退。

　　“哈……哈……”

　　陈修明急促的喘息，惊魂未定。

　　剧痛之后，便是难以容忍的瘙痒感，让他忍不住想要去抓挠。

　　如果是在其他部位，他必然会伸手抓挠，从而缓解那种瘙痒感，但……

　　传来瘙痒感的部位是小腹。

　　不多时，瘙痒感渐渐减弱，最终彻底消失。

　　随着瘙痒感消失，陈修明惊诧的发现小腹的贯穿伤彻底痊愈，甚至连虚弱的身体都恢复正常。

　　陈修明惊疑不定，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拆开绷带，亲眼确认小腹伤势的恢复情况。

　　染血的绷带一层又一层的剥离，露出陈修明不见任何伤口的小腹，只有淡淡的疤痕证明曾有贯穿伤存在过。

　　“居然真的痊愈了……”

　　陈修明诧异不已。

　　虽然连续两次光怪陆离的梦魇让他很难受，但这样能让他身体的伤势和虚弱迅速恢复，倒也不亏。

　　虚弱的身体恢复正常之后，大脑昏昏沉沉的感觉消失无踪，让陈修明可以根据两次光怪陆离的梦魇残留的朦胧片段进行思索、猜测。

　　虽然两次梦魇最终都只剩印象深刻的画面，但是他依然能根据“四分五裂的鳐鱼尸骸”和“那双绝望空洞的眼眸”推测出具体的情况。

　　毫无疑问，两次梦魇都在指向同一件事——「终焉灭世」。

　　“不对劲……”

　　“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对劲……”

　　“哪怕这里真是《崩坏学园2》，也不应该发生这种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