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小开也算开？ 第376节

感觉，事情变得有点奇怪了。

原本诺维亚认为可能只是昔日被自己解决的神体·奥西里斯得到了圣杯故而想做什么才对，归根到底也还是很容易就解决的事，但在现在，从二世嘴里得知了这个名字‘奥西里斯之砂。’

那么，前提本身就突然被颠覆了。

何为奥西里斯之砂？乃是紫苑的某种可能，因为初代院长看到了毁灭的诸多未来，而后继的院长们就要从这些未来里挑一个并制造出能回避这个未来的方案、技术、道具。有时候后继院长自己都会预知到新的关于人类毁灭的未来。

于是，没有长辈、没有友人、没有爱人，孤身一人一直研究炼金术的院长少女在道路的尽头领悟了一个道理——

“既然人类毁灭的未来多得数不清，那我为何要想办法回避毁灭呢？不如就承认毁灭，在毁灭到来之前，把全人类都用炼金术炼成高密度信息晶体，把所有人类有关的信息都记录到这个晶体里。”

这份理念太过古老，被视作是远古的‘一’才会具备的观念，也可以理解为圣枪伦戈米尼亚德的进阶版，圣枪是只留几个标本，而奥西里斯之砂则是打算将整个人类文明乃至于个人一生都保存下来。

之所以被誉为‘奥西里斯之砂’的原因则是因为其会这样自称自己‘我乃冥界之鸟，乃是人类最后的守护者，也是人类最后的慰灵碑’这样导致的。

但问题是，成为奥西里斯之砂的紫苑是孤身一人走到极端才会导致的，而诺维亚不管怎么想都不认为和自己有所交流的紫苑会那么极端，她的前世希亚莉也不至于......

毕竟人类毁灭这种事情对阿特拉斯院的院长而言并不是什么特殊的事了，毁灭的未来多了去了。

当然，具备主神级别实力的奥西里斯之砂对诺维亚而言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只是困惑发生的原因。

突然之间，诺维亚和抱着的德拉科对视了一眼，同时少女低声道：

“这个以文化为根基的大型仪式快要完成了，老师。”

“嗯。”

作为具备全罗马权柄的诺维亚自然能够感受到同样的气息，罗马即希腊，而在埃及这片土地之上希腊等同于埃及，故而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此刻诺维亚身上的全罗马权柄可视作全埃及权柄，因此自然能够感受到由托勒密准备的全新神话之中的中心人物，拥有全神·埃及（希腊）的存在即将现身。

“没想到那个宅女居然能够做到这种地步........”说完这句话后，德拉科叹了一口气，“虽说和余还是差了点，但还是和余一样，是凭借余对老师的爱一样的炽热的爱呢。”

“很抱歉，希望在场的你们能帮忙保密。”

没有回复德拉科，而是说了这句话，随后，诺维亚起身对着众人如此说道。

“现在，这件事是和作为初代教皇的诺维亚，对我而言关联十分密切的事了呢。”

大概十几分钟后，波浪的声音回荡着几人的脑海之中。

现在的众人正被诺维亚带领着，沿着城镇的海岸线走着，亚历山大的海岸线，是一个巨大的弧形，而沿着海岸步行着的几人，自然就变成了绕着都市的东湾转了一圈。

而之所以没有听从二世所言硬闯都市里的亚历山大图书馆，只是诺维亚明白‘奥西里斯之砂’的所在地必然是在海底的亚历山大图书馆，这是不必感受也明白的事实。

在其身后跟着的立香回想起来所长告诉过自己的事，在绝大多数存在魔术协会的土地上，为了防止普通人与魔术师不小心接触到，都会设置各种各样的举措来进行防范，大概，这里也被施以了类似的举措。

毕竟，会那样做的所谓魔术协会，阿特拉斯院也正是其中一员。

时钟塔。

阿特拉斯院，然后是彷徨海。

这三个组织的总称才是魔术协会，原本应该是兄弟一样的关系，但随着历史的更迭互相之间逐渐失去了交流，到了现在二十一世纪听说已经几乎互相之间完全断绝交际了。

诺维亚顾问作为阿特拉斯院协助迦勒底的顾问，也算是某种巧合。

这种情况下，得到初代教皇力量的他作为这位同名教皇的继承者，和那个奥西里斯之砂，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

不行，想的东西太多，我的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

那位看起来非常自信的罗马小公主（也有可能是过去的尼禄皇帝）和诺维亚顾问之间的关系我也不清楚。不过从法兰西的事来看，明明绝大多数情况下，总觉得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了什么。

现在也只是，半自动地在移动双脚跟着诺维亚顾问而已，哪怕他现在的这份关于初代教皇的力量是通过我从玛尔达那里的媒介获取的......

突然，诺维亚的脚步停了下来。

古老的建筑，正伫立在立香等人的眼前。

“就是这里了。”仰头望着建筑的诺维亚，低声说道，“世界七大奇迹之一，亚历山大灯塔。”

橙发少女依稀记得，埃及的金字塔、巴比伦的空中花园、奥林匹斯的宙斯神像，还有罗德岛的巨像等等好像都是，这种明明是类似世界史的基础问题一样的知识她却还是记得模模糊糊的。

虽然诺维亚顾问没有像法兰西那样特意问我历史问题，但还是很对不起。

立香这样想着。

“于十四世纪经历地震完全崩kui后，由当时的苏丹用残留下来的地基，丹重新将其作为要塞建造了起来，并冠以自己的名字，将其称作卡特巴城堡。不过现在时间是一世纪，因此灯塔还依旧存在着。”

二世进行补充说明。

原来如此，不愧是埃尔梅罗的君主啊。

虽然不是很清楚得到诸葛力量的二世和玛修、诺维亚这样的亚从者是否类似，但立香还是觉得有种奇妙的联系感。

“原本还有驻扎在这里的罗马士兵的，不过亚历山大城被托勒密拿下后，这里也就没人看了，不过也是，亚历山大那家伙消失了那么久，托勒密还在图书馆里待着，想必也没有继续用魔力补充吧——”

“不，埃及的法老·托勒密，就在前方。”

诺维亚如此回答，打开正门的那一瞬间，天花板很高的狭长石制走廊之中，大声回响的脚步声，和拍打灯塔的波浪声交织在一起。

那是一位筋骨强健、白发苍苍、留着端端白须的老者，他非但没有因为年老而显得衰弱，反而好像把自己日日的经验铭刻在了肉体上。

其眼睑紧闭，身穿黑色外套。风衣设计有繁星图案，他身穿风衣的模样，仿佛要把夜空都映入衣服里。

在他的肩膀上，似乎有着阿特拉斯院的武装。

然后，对峙众人的托勒密喃喃自语道，并慢慢地睁开了琥珀色的眼睛。

“没想到你们居然知晓海底的亚历山大图书馆，千年之后阿特拉斯院已经将其公之于众了吗......”

不知何时，托勒密手里端着一本书。

翻开的那一页上的文字并非固定。

以人类的动态视力完全无法读取的速度变化。简直就像电脑屏幕一样。

“不过现在已经结束啦，你们，你们想必并不知晓我打造这间亚历山大图书馆的原因吧？”

“你啊，是不是想要为征服王之子亚历山大四世准备一个无论怎么读都读不完的图书馆呢？难道不就是这样吗？”

二世一语点破。

“那是以前了，最起码现在的我并无这种心愿了。”

托勒密并不为之所动，只有轻轻摇头，

“你们之中有着属于这个时代的人，也有来自未来的人，对吧？时代无论是现在、未来、过去都无比的残酷，残酷并不三六九等之别，但未来的时代更甚，不然也就不会如此了，

正因为如此，应当被见于白日下闪耀的才能却未能表现出来，会让人尤其感到更强烈的悲哀吧......就像很多诗人和作家想象那个蠢货伊斯坎达尔本应到达的结局，讲述了亚历山大·罗曼史一样。”

托勒密接着说，

“我痛惜亚历山大四世的才能。因为我汇集了世界上最无与伦比的作者和记录，却始终得不到那位读者，然而，在我被以从者之身被呼喊时，便看到了读者的存在，本想让御主成为‘读者’，

未曾想御主要成为创造者，我被御主的才华打动了，因此舍弃了让亚历山大四世复苏，转而以媒介召唤了年轻的王，所幸不是那个长大的蠢货就是了。”

“那么，奥西里斯之砂是故事之王吗？”

“不，御主她吞噬了神，即便会记忆饱和，但自我意识却无比的强烈，依旧保持着自我，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御主依旧是御主，并非是空白的‘故事之王’。”

然后，

“法老·托勒密。”

闻言，托勒密眯起眼注视着诺维亚。

望着健壮的老人，银发青年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所创造的位于海底的亚历山大图书馆我曾经来过，还杀死了其中的神体·奥西里斯。”

“哦？可是不论是赛特亦或奥西里斯的神体，又或者存在概念皆已经被御主吞噬了。”

“那个时候，这个灯塔之中还有着我为了寻找图书馆留下的苹果。”

诺维亚眯起眼睛，仿佛在回忆过去。

“原来如此，原来教皇大人和我的御主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啊。”

托勒密愉快地笑了，又好似感叹地接着说，

“但作为从者的我，自然要做好从者的职责，所以，结束这份无谓的留恋吧。”

法老·托勒密再次翻开书，同时他的手臂从肘部附近开始变成了镜面，反射着周围水晶的磨光的镜面，从那个镜面释放出了凌驾岩浆的热线。

“如我御主所愿，此刻起，亚历山大图书馆正式闭馆，消失于人世！”

托勒密作为从者乃是和亚历山大图书馆是一体的，这些凌驾于凌驾岩浆的热线便是由能够激发海底火山的图书馆所支撑的，构成这大图书馆的水晶中积蓄着的情报光，在被这个建立者所汲取的时候，就变成了凄绝的攻击手段。

同时，也会如他所言，这间理应往后千年都被阿特拉斯院所掌控的图书馆消失，不在人之前显现，或许正如托勒密话中的那样，让自己吞噬埃及众神这一成果随着亚历山大图书馆一同消失乃是‘奥西里斯之砂’的愿望吧。

作为被其才华征服的法老只是帮助御主罢了。

“继承并传承让其辉煌的古老同胞之人啊，许尊贵的圣洁者知晓吾之宝具一隅而逝。”

年迈的法老如是道。

“睿智之门，开启。”

已经很难再直视这位老国王了，仿佛在宣告着古老神明的审判结局，只有那声音在回响。

“王之书库。”

轰鸣的雷声疾走，奔腾的魔力，一口气解放。

这是足以与圣枪匹敌的，压倒性的破坏之奔流，尽管如此，托勒密所操纵的光辉，在老国王意图的目标范围之外，几乎不会造成伤害，控制得极为严密，仅仅是做到击退眼前的众人，以及让亚历山大图书馆的概念消失于世界之中罢了。

实际上，正如可谓有着神灵级实力的亚历山大一样，托勒密此刻也具备，只不过不同于亚历山大的至高神·拉之子，他本身就通过将自身神化这种手段统治过埃及，因此无需借助别的神之名，托勒密即为神。

因此在托勒密看来自己的影响力已经足够了，哪怕是这位影响力影响世界的初代教皇也不可能一瞬间解除自己的束缚，所以自己打造的故事和御主的愿望将会成功，这就足够——

“嗯？！”

猛然之间，托勒密眼睛突然睁开，有些无法理解现在是发生了什么......

亚历山大图书馆居然在摆脱作为创造者的，也就是自身的意志？不，不对，不是海底的亚历山大图书馆，是都市之中的亚历山大图书馆的在影响海底的亚历山大图书馆？这怎么可能做到，在埃及这片土地，唯有法老才是——

“万民啊，当听吾言。”

“所有此世的居民，都应侧耳而听，无论高低贵贱，一同侧耳而听。”

响起了声音，在这片辽阔得几乎要压倒万物的土地上，出现了好似来自都市心灵的呼喊，又好像是铭刻在这片土地上多年之前的圣言。

“诚然，人皆无力自赎，其命之价，无以为偿。”

已然存续起来的人类最大基盘在回应创建者的呼喊，源源不断的力量，即神秘的延续，终究会成为是任何土地都无法绝缘的，强大的奔流——圣经基盘。

“那么，要等到何时呢？何不就在此刻，结束污秽的过去？行动起来，行动起来，我来，本不是招自以为义的人悔改，乃是招自知其罪的人的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