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小开也算开？ 第398节

望着前方的诺维亚，立香小声的问道。

“不，还差一点。”诺维亚回头看了一眼立香和在场的众人，“接下来立香你就先返回迦勒底吧，我处理好迦摩就返回迦勒底。”

说罢，诺维亚也如先前迦摩消失的方式那样消失在了众人眼底。

......

在某个荒芜的山中，有着一个在彷徨的女性身影，浑身剧痛，喉咙干涸，万分饥饿，心中满是悲伤，而在悲伤之上的是数以万倍的憎恶。

“好难受啊，我明明才是波旬，才是魔力，为什么啊........”

浑身无力的迦摩无力地仰望黄昏的天空。

尽管她一脸疲惫，但双脚还是自然而然地向前走着。

自己现在到底要去哪里？

尽管侥幸活了下来，但自己应该已经没有可去的地方了。

本应是伦敦拒绝外加那个波旬的力量被轰飞到世界的尽头，继而被封闭起来，和世界断绝一切联系的的自己.....却侥幸的弹在因为人理烧却中的某些小型特异点中，位置则是在东瀛。

但这不是什么幸运，因为迦摩感受到Beast的灵基将会在几小时内消耗殆尽，她也将因此消失。

所以说，现在等死就是最好办法。

但是，双脚就像脱离了她的意志一般，不由自主地在这无人的山中往前走着，大约过了几十分钟后，迦摩在这空无一人的山中，发现了一块“他化自在天”的石碑。

他化自在天，在佛教世界里也就是欲界的顶点，有着第六天之名。而统治着它的人，则有着第六天魔王魔罗河他化自在天主波旬的别名，也就是迦摩。

当然，由于先前的事，相当全是那个波旬坏了自己好事的迦摩先是一脚踩在了石碑上，随后用仅存的魔力将石碑上的文字‘他化自在天’更改为‘第六天魔王’，就仿佛是标注主权一样。

“不过，过去在这里的人信的确确实实是我，而不是那个冒牌货吧。”

这是奇迹啊。

迦摩在心中大喊。

在被那个冒牌货波旬那样地被彻底否定和痛斥，存在即将被抹消的当下，居然能够遇到过去的人类崇敬我所留下的碑文，啊啊，一想到这就不由得笑出声来，虽然被冒牌货否定了，但是这样一看我不还是被人所需要着吗！

虽然石碑周边已经荒废，但是还有井眼和石砌的基础，这就足够了啊！

诚如迦摩内心所想一样，她随即就发出了充满欢喜的大笑，尽管声音似乎已不再是人声，但切实充满着欢喜。

“既然如此，我就在这里，建立村落吧！”

由于石碑上残存的些许魔力，迦摩终于可以维持自己的存在了，然而这并不是长久之计，随着魔力的消耗，她早晚总会迎来终结。

为此，她想出了最合适自己的，最邪恶的残酷方式来恢复魔力，就是用仅剩的魔力分出一些分身，共同建立起村落，将迷路的旅人吸引进来，然后吸食他们的灵魂。

经过了几年的忙碌，迦摩终于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村落，为了确保有稳定的客流，她又在日本各处开设了可以引发神隐的通道........访客逐渐多了起来，虽然每次都只有一个人，但这也让迦摩的计划终于走上了轨道。

计划顺利地开展，她也成功地吸食了成百上千的灵魂。

在那越发繁盛的村落内，女性们的服饰慢慢得华丽起来。

常人看到的话，一定会好奇没有农作的话，她们的食物足够吗？

不过这份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村子时不时就会迎来一名客人，这个时候女人们就十分难得地开始煮饭，烧水接待客人，让这个男人觉得宾至如归。

之后，到了深夜，在这个男性客人熟睡之际，村里的女人们举起镰刀，将来客杀死并吃掉了。

但说来奇怪，明明迦摩想的是只是吸食灵魂就足够了，没必要连肉体也吃下去，但实在是忍受不住，至于为什么每次都只有一个人，对于这点迦摩则是没有细想。

可能只是单纯的没宣传好吧，她想。

毕竟在迦摩心里，这么做的一切，为的就是“向魔王的冒牌货波旬复仇”。

然而，随着时间的不断推进，问题开始暴露出来——吸食灵魂的副作用。

由于长期只摄入灵魂，迦摩的灵基也受到了腐蚀，原本能够维持美丽不老的女神神核，也开始逐渐劣化，伴随着肉体劳动的不断推进，最终消失殆尽。

也就是说，原先凭借年轻和美貌并用爱来毁灭全人类的兽，最终却变得老态龙钟了。

这让迦摩不得不做出了最后一个决定，也就是转生仪式.......尽管老了也有人来就是了。

有些版本里，迦摩被湿婆烧死后转生为了奎师那之子·明光，但在出生时就被恶魔盯上从而丢到海里，又被大鱼吞下，而那条鱼又正好被捕获并献给了恶魔，就这样明光非常幸运地在宿敌身边得以生还，然后又经过了很多事，成长之后的明光，漂亮地打败了恶魔并凯旋归来。

虽然这对迦摩来说这是一个王道到让人想吐的传说，本人也不喜欢，但明光她确确实实当过，虽说自己‘最后把奎师那全家族全杀了并让见到这样的奎师那选择自杀’这样经历视作黑历史，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做了。

而这个仪式的条件就只有两个：一是必须曾经转生成人类过才行，二是必须要被鱼吞下才行。

第一个条件的话，迦摩已经当过了，但为了避免失败，她还是打算再来一次，所以就专门准备了四个概念礼装：达摩、瓷器、木叉和镰刀。

这四样代表了印度思想世界里的人生四面：法、财、悟和爱。

最后如果她成功用概念礼装来自杀的话，就能形成“已经切实体验过一次人生”的概念，也就是可以把她视作人类，为此，迦摩让三个分身领取了概念礼装。

本来只要让三个分身自杀，然后自己再被鱼吞下，就能成功转生了，然而仪式失败了。

原因之一，就是“鱼”错了，本来想召唤适当的鱼型生物的迦摩，最后召唤出的是.....“北海巨妖”......那可是北欧世界里灾害级别的怪物啊.....

如果只是这一个问题的话，迦摩自己还是能想办法，但是还有一个致命的问题。

迦摩之中chu现了叛徒，因为原本迦摩和几个分身本应一起自杀的，然而其中有人不愿自杀，准确说是不想变成人，就这样，仪式失败了，因此这个特异点除了村庄之外的地方都被北海巨妖摧毁了。

由于北海巨妖传说有着“毁灭世界”的特性，这个世界本身就成为了一个“已经被毁灭”的特异点，无尽地在毁灭的那一天轮回。

对此迦摩也由于灵基的大幅度劣化，光是维持延续就很辛苦了，只能待在再度破落的村落的地下室里，躺在被子里蜷缩着，看起来就像是死人一样。

已经是老人外貌的迦摩，她的身体各处隐约浮现出瘀青，那是人类所谓的老年斑。

村落之外下个不停的阴冷的雨在漆黑的黑暗中蔓延。

就这样，迦摩微微动了动身子，刹那间，强烈的疼痛在全身跳了起来，疼痛化作伤痛。

在老态且呆滞的双眼之中，泪水眼看就要夺眶而出。

但事实上，迦摩完全没有要哭的感觉，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泪水满溢着悔恨，带着灼烧般的感觉，从她的脸颊上滴落。

突然，她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擦着眼泪。

泪水其实早就止不住，但已经无所谓了。

迦摩不想理会哭泣的自己，但已经麻痹的头脑，拒绝着思考。

突然，脑中的某个角落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幸好能够看到这副惨状的，只有自己。

“你给我滚出去.....”

在这个小型特异点呆了不知多少年的迦摩来说，对于这幅熟悉的气息可谓再清楚不过了，就是之前帮助迦勒底的那个冒牌货·波旬，因此尽管四肢无力，她还是努力的掏出一把镰刀，对准四周泛着火焰的人。

尽管她现在还是看不见，也明白倘若真的战斗的话，绝不可能会是对手，但还是如此。

“你变老了啊。”

“是啊，冒牌货你赢了，凭借年轻和美貌并用爱来毁灭全人类的兽，最终却变得这种老态龙钟的样子了，对你这个冒牌货来说就只有痛快的感觉吧，想笑就笑，不是挺好嘛？”

“我一直在看着的，外面的北海巨妖我也消灭了，村子也打扫了一遍。”

‘波旬’没有发出迦摩想象中的耻笑，只有毫无波澜的平静，

“这里的世界流速和外面不一样，你呆了两千年，我也在这里看了你两千年，但在现实的角度而言只是过来几分钟吧。”

“开什么玩笑，你这家伙要是一直在，我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

“迦摩你的阴谋明明是打算将来到这里的所有人都杀死，然而却是对善良的人给予善待并放走，对邪恶的人才会选择杀死，对吧。”

“........”

迦摩沉默了，因为她确确实实是这样子做的。

“既然如此，对于你仪式的失败的原因，想必不必我多言了，迦摩。”

法、财、悟和爱，四个仪式中的迦摩，背叛的正是作为本体的迦摩。

“呜哇哇啊啊啊啊！”

老态的迦摩开始大哭。

“这算什么啊！这究竟算什么啊！就算不用这样也隐约地能读懂氛围吧！啊啊没错！”

“的确我有考虑不充分的地方！但是呢，我也明白全部杀掉的做法是不对的啊！所以我也是一边嫌弃一边款待着善人并送他们走，然后将冲着财产和女人来的邪恶之徒全部杀掉了啊！就算这样传闻也并没有顺势扩散开来，所以这种做法只不过是纸上谈兵，好了论点不成立！”

“没错这样一来！虽然只是偶尔！但还是会有让人想着‘为啥这家伙会是人类啊’的出人意料的圣人君子混了进来！为了将他们平平安安地赶出去我可是浪费了非常多的精神力啊！积年累月地这样反复后，在我精神力耗尽的空隙里，又有超级大坏蛋地出现了啊！这种时候！会变得怎样，你能明白吗！？我就只能杀了啊！”

“我明明只是想见到迦维亚啊！明明就是这样就足够了，但我不明白啊，所有都是！为什么所有的事都不能好好发展呢！你为什么要来妨碍我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超级大坏蛋啊！为什么明明那么坏却心甘情愿被我吃了啊！”

“这样的做法可以不断地给我施加压力，在最后仪式的时候，好让我产生‘啊咧，难道我至今为止的作为都是错的吗？真的有必要这样吗？’这样的疑惑，这就是所谓抑制力、人理的感觉吗！真的是超级帅呢让我都要吐了！太好啦，真的太好啦人类的大家，就这样用最坏最差劲的方式——啊啊，不管怎样都好！这种事怎样都好！”

就这样，迦摩用一种充满悲伤、充满寂寞、渴求着爱的孩子一般的眼神看着‘波旬’，呐喊道。

“最坏也没关系，最差劲也没关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就算是都这样了，迦维亚他还是没有来啊！！”

喊完的迦摩不再出声，而是俯下身大口喘息。

诺维亚握住迦摩的手，对方没有抵抗，轻轻用力的话，那干枯而又温暖的手也会同样回握。

“我都被你吃了快两千年了，总共五百二十次，对吧，虽然有些疼，但还是能够接受。”

“.......诶？”

迦摩眨了眨眼。

“你已经很合格的成为了魔王了呢，迦摩。”诺维亚笑了，“毕竟波旬已经你被吃完了，所以你就是无需质疑的魔王了，所以，现在应该能够看见了吧。”

话语落下的那一瞬间，迦摩确确实实看见了眼前的人类，自己一直以来认为的冒牌货‘波旬’的真正面目——

自己一直在等待的人，自己最爱的人，迦维亚。

但对此第一时间迦摩的做法不是报上去，而是用更加的力道挥舞镰刀，随即立马跑回被窝里躲在被子里蜷缩着，止不住的发抖。

“这样的我，很难看吧......”已经变成老人的迦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颤抖不已，“又老又丑又丑，太恶心了......”

“不，一直都很漂亮。”

诺维亚轻轻掀开被子，笑容依旧，先是轻轻拍着迦摩的肩膀，再然后对着老态不已的迦摩温和的亲了上去。

“......虽然有些迟，主要的责任其实也是我，尽管让你受罪了，不过我还是来了，迦摩。”

自从跟随被驱赶出来的迦摩的这两千年以来，诺维亚就一直在看着。

每次迦摩们迎接的客人都是他，一开始的性格缘故倒是让迦摩们送他走了，后来知悉她们的做法后，诺维亚就让自己装出恶人的样子，也就让她们吃了自己......就当是把波旬的概念换回去吧。

虽说实际上这是种奇奇怪怪的行为，毕竟以诺维亚的力量来说，不论是先前大奥伦敦迷宫，亦或是这里，关于魔罗看不见自己和缺少魔力什么的，理论上都是无需耗费多少力量就足以做到的事才对。

不过，对诺维亚来说，只是觉得这样更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