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宇宙，从速通希腊开始 第488节

一生贯彻扫除恶的誓言，一生无败。立场坚定，将激进贯彻到底的男人。

有趣的发言，联想到自身是抱着何种兴致，突发奇想要以何种身份来讨伐法夫纳，又是为了验证什么的夜，突然笑了！！

他发出了宛若嗤笑的狂笑声……——

“恶？！你说你是巨大的恶？还将我当做了是为了讨伐恶而来的……善？！何其可笑的发言啊，从的你言语中，好似在羞耻于自身作为恶的行为、化身一般，在你的眼中讨伐恶的，必定是善吗！你在……为自己作为恶之一方这件事——感到了羞耻吗？”

超感知下的夜那双眸下，任何情绪都仿佛无处遁形一般。

对面的邪龙呼吸顿时一促——！一时间被这个反问给弄愣住了。

身为巨大的恶的他，在为自己作为‘恶这一概念’感到……羞耻？！

怎么可能，他可是……贪婪的邪龙！是因为过于庞大的贪欲，甚至杀夫杀兄连自我都渐渐忘却，自甘堕落成恶龙的怪物之王！

身为这世间最大的恶的他，怎么可能会在心中对自己的身份、对这一结果，有过一丝一毫的质疑……

但连法夫纳想到自己刚才那略带写讥讽，又好似在自嘲的‘屠龙者终成恶龙’话语……莫名陷入了沉默的。

第两百三十章 不是善？无所谓！吞噬恶的恶！无慙无愧

英雄成为不了救世主，因为他们无法跨越内心的贪欲。

杀死恶龙后获得了可以媲美全世界的财富——莱茵的黄金，无法克制内心欲望的他们迟早也会如同当初的法夫纳一般，永远贪婪地守护在黄金的身旁，警惕世间所有的生命直至终结。

这个过程中，人的四肢会渐渐消失长出锋利的爪子，直至——昔日的英雄也成为了恶龙。

抱着纯粹的恶念，贪欲而来的人更成为不了救世主，在已知的北欧世界最大的恶面前，其他的恶实在太过渺小的。

弱小的恶——怎么可能杀死巨大的恶？

所以——在这个从一开始就能一眼看到头的宿命中，法夫纳从化为邪龙的那一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宿命，或许会在某一天——被一位无欲无求的圣人所打倒。

在此之前——他将拥有莱茵的黄金直至永恒。

然而——

这个时间太过漫长了，漫长到从最初的警惕‘善者世界’的到来，到烦躁、狂怒、不耐烦，到最后永恒的孤寂——！

一个人长眠在格尼泰海德山脉的顶端，等候着那不知道还有多久才会到来的——救世者的挑战。

即便依然贪婪、不愿舍弃莱茵的黄金这巨大的宝藏，但漫长岁月中内心的空洞，已经腐蚀了法夫纳的灵魂，那无意识的讥讽——正是对已经失去的自我的下意识迷茫表现。

然而——

但是……——

“善恶二元——吗？无聊透顶的时代……此时此刻的我站在这里，拥有着绝对不相容意识的你我站在这里；自诩善恶——却即将进行最粗暴、危险的厮杀。与需要虚饰立场、大义、身份的善相比，恶那边到是要干净、简单许多啊。杀意、愤怒、愤恨，需要战斗的理由从始至终就是如此的简单——”

下一刻，当夜开口，当法夫纳对上他的目光，突然被其眼中蕴含的神秘吞食了心智，看到了宛若既视感的画面。

宇宙，突然开始再度旋转、变迁起来。

那是一份本质——！

名为‘绝对恶’的本质。作为北欧巨大的恶，法夫纳无意中触动夜身上的神秘产生了共鸣，与其体内已经开始运转产生自我法则的小宇宙产生了共鸣。

他看到了——漆黑的塔罗斯！荣耀尽归塔罗斯！

无数人在呼唤，高呼其名，黑骑士人头攒动。而那被呼唤的伟大——

战斗、厮杀——！！无需多余的理由，一个情感、一个意识便足以支撑一场盛大的战斗从打响到彻底结束。

看到了——

生命如夏花般绚烂，在短短的一生中——讴歌胜利，扭曲道理，超越人智，不会输、不会死——不论何时都能突破战场，哪怕杀入冥界神域，哪怕独战百万英雄直至最后只剩下一个人也能冷酷绝对地继续下去，纵览所有的神话时代，被殴打、被刺中、被乱砍——那便以比殴打回去，刺回去，乱砍回去，更为可怕——超越一切的压迫反击回去的“令人绝望”的身姿。

让自己的流血与敌人的溅血举世之下无人比肩。凝视敌人的眼睛，倾听绝命的尖叫，甚至哪怕为此致使一个宇宙毁灭也无所谓。

那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战斗，不再是单纯的立场之间的纠纷与厮杀，而是一场对文明、对生命、对世界无差别的试炼。

‘不是善？无所谓，我将化为吞噬恶的恶，无耻辱、无后悔、什么都没有的无慙无愧地生存下去。’

既视感中，好似感觉到了邪龙的目光，突然——那概念化的漆黑身姿，立于一个宛若天堑的高山般的巨大巨人头顶王座上的漆黑身影，单手撑着侧脸缓缓回过头看向这边，嘴里说出的是那般令人不寒而栗的！决绝的带着无可违逆意志的声音！

！无慙无愧！！独自立于杀戮的荒野……啊。实乃究极之武。

这是恶吗？

法夫纳心中震撼——无疑，那是恶！绝对的恶！！

下一刻，法夫纳的黄金瞳收缩，等到恢复意识时，再度看向现实中的夜，此时已经不再是看待人类的目光，而是仿佛在看待一团比自己更加庞大，甚至足以承载这整个世界、宇宙的恶的目光了。

它已经深知了在这具身躯底下，到底隐藏了一个怎样庞然大物的可怕怪物。

甚至一直自认为是恶的它，此时此刻都不免面在心中将自己跟刚才那破灭一切，绝对意志的身影相对比，产生了那样的念头。

在这样的绝对恶面前，我还能称之为最大的恶吗？

一直待在格尼泰海德山脉上的它比起对方，看上去是不是咸鱼过头了？

能令恶都感到战栗的恶就这么如此突兀地，在这一天，出现在它的面前了。

一个将胜利光轮贯彻到底，从不会输、从不会逃避、从不会被打倒的究极之武。

此刻，胜利的光轮在法夫纳产生迟疑的瞬间，从那铭刻了胜利法则的改.胜利之剑——格拉姆开始在夜的身后闪耀而起。

天秤开始向其倾斜——！

强如众神畏惧的法夫纳，会如此容易对自身之恶产生怀疑，不得不说也有胜利光轮的影响在其中，任何一丝可能引导战斗向胜利的可能性都会被无限放大，积小成多直至如大海一般压垮对手。

而此刻的法夫纳在毫不知情之中，就已经落入了胜利的陷进中。

正可谓常胜不败的军神们，最大的阳谋，从精神、意志上先一步压垮对手削弱对方的战斗意志，随后彻底引导胜利的到来！

说道其中好手，无疑就有那个在善恶二元论世界中最出名的拜火教军神——巴赫拉姆（韦勒斯拉纳）了。

在最初没有设立明确至高神地位的波斯神话里，堪比最强三神的名气，和整个神系中唯一“不败”的战绩，号称不论是什么对手面前，哪怕是阿胡拉和密特拉在前也绝对不会输（三人地位平等时期，此时阿胡拉还没被冠以创世神名头），独占神群七天七夜的怪物。

甚至连在箱庭号称绝对恶概念的魔王阿兹达哈卡，在神话中也是其手下败将，被锁死在高山上。

而胜利的光轮加绝对恶，此时的光景，简直就宛若那一幕神话的再现。

第两百三十一章 恶恶相杀！后来之恶啊让我见识你的自尊！

同样的表面上是‘英雄’击溃邪龙的故事——本质上却是更大的恶在吞噬恶的显现！

打倒恶之魔龙——阿兹达卡哈的从来不是善，实际上是更大的恶；

闪耀的军神光辉下的本质，是顽劣的外来流浪神，是曾经不服管教——不尊神群，独战波斯神群后被强制收编赐名的究极之武。

甚至，同样是在屠龙的。

此刻——

夜：“你看到了吧？”

法夫纳此刻犹自有些不确定的震动道：“那是……比我——更加庞大的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此刻，身心难以言喻的复杂，被巨大的冲击所洗刷而有些精神失常的邪龙突然发出了质问：“为什么？”

夜：“……”

法夫纳：“……【以恶制巨恶】。那种事，有让你投身地狱的价值吗？”

法夫纳看到的不止是绝对恶，更有在那份绝对恶诞生前的光辉。

虽然在其中只是一闪而逝。

但无疑——

无比闪耀的——！如果是他曾经所幻想过的能击溃自己，洗刷人类身上的令人难以忍受的罪恶的人，带来善之世界的人，定然便是如此模样了吧。

为什么不作为善、作为救世主来拯救世界，而是选择了和它一样，这般为世界唾弃、为所有人恐惧、厌恶的道路。

那根本不该称之为人，不是智慧生物所喜欢，所愿意选择的道路。

法夫纳是在成给恶龙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巨大的恶后的那一天，才发现了——它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但是眼前之人不同——他几乎是主动走上的这条道路！！

……

细细品味那种复杂的情感，对于在这个北欧世界，曾身陷和对方相同境遇却根本没能做到那般宏大壮观史诗的邪龙来说，此时与其说是在质问夜不如说是在质问它自己的。

看出了其内心的真正质问对象是谁。

夜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反过来开口道：“甚好——看来是已经完全理解了，在你面前是何种本质。那么——由我来原谅你好了。”

法夫纳瞳孔收缩：“……原谅？！”

夜：“没错，原谅……罚恶之人若是恶者，死斗过后留下的就只有恶。你所期待的是善击溃了恶的世界的到来吗。确实——若是以恶的身份被讨伐掉，那般未免太过缺乏救赎。这是怜悯——‘我的子嗣’啊。后来者——！还是说——你会做出另一种选择。于堕天之园诞生的人啊。无须耻辱、无须后悔、无惭无愧的。怀抱罪与罚地活下去，以恶的身份与我厮杀到底。恶恶相杀——！”

一言蔽之——混沌！这就是……人啊！

所以——眼前的男人，并不是为了消灭人类身上与生俱来的罪业而来到这里的吗！

并不是因为法夫纳以为的理由来到这讨伐它的——善的一方。

而是——毫无理由的，既然想便做了，来以暴制暴的更大的Dark（黑暗）！！

反转——彻彻底底的反转，和法夫纳想象中截然不同的挑战者，不——应该是试炼者就这样出现在面前。

“挑战”是用来形容弱小者对强大者的！

但两人之间，法夫纳真的是更强的一方吗？还是概念上更加鲜明、意志强大坚决的一方吗？

不……

当那包含怜悯，却无比冰冷、甚至可谓是刺激到了邪龙骨子里的狂暴、尊严的目光与声音，在天穹中响起、在它的身上落下。

甚至被对方认为是‘子嗣’一般的存在。甚至——还是以相同的法则，反过来被询问——罪与罚是否要怀抱这份法则继续生存下去！

“选择吧！”对方好似在这般施舍般开口。

弱小的恶——在更大的恶面前，可不就是‘儿子’，是后来者？

绝对的——包含了一切的恶面前，北欧巨大的恶——在希腊绝对恶面前，也成了嗷嗷待哺刚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幼齿。

龙啊——！何其高傲、强大、霸道的生物！难道作为曾连神都嗤之以鼻，无所畏惧，力量撼动天地——敢与世界为敌的龙种，骨子里的高傲现在却要忍受这样的憋屈？

但此刻——

与从法夫纳心中诞生的，好似无穷无尽永不熄灭的怒火，无比的屈辱相同的，是另一种发自灵魂的颤栗——由绝对恶发起的‘恶恶相杀的乐园’的就在眼前。

如同烂熟的果实一般，释放着香甜的腐臭燃烧的这里，是地狱同时也是充满魅力的乐园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