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失礼，我们可是纯爱啊！ 第64节

　　可是……这种奇怪的感情是什么。

　　那种感觉淡淡的，并不强烈，就好像你看到了一缕从缝隙中洒下的阳光，你知道它是自己无法企及的存在，但光是看着就心生温暖，现在这缕阳光消失了，于是内心也跟着失落。

　　“而，而且，我还没确定那件事呢……”

　　小鞠轻声嘀咕了一句。

　　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

　　“……早上好？”

　　众人齐齐看去。

　　在感受到这股凝重的气氛后，清野的表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有点不对劲啊，这是谁逝世了准备集体参加追悼会吗？看这样子至少是领事店长级别的吧？

　　不过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后辈君居然还给我们带了冷饮吗，太棒了！”大姐姐们迫不及待的把他手里的塑料袋瓜分了，一片欢声笑语。

　　“唉，清野君已经迈向了新的生活，我也想从事更快乐的工作啊！”

　　小野前辈拉开了易拉罐的拉环，气泡不断升腾：

　　“工作的意义是什么呢……”

　　“钱。”有人即答。

　　大家难得意见一致。

　　清野拿起最后一瓶饮料，递给缝隙里的小鞠，然后跟着坐下闲聊。

　　从工作聊到生活，从生活聊到社会，从社会聊到了“挣了一个亿该怎么消费”、人类就是这么一种喜欢发散思维的生物啊！

　　小鞠悄悄偷听。

　　清野看了柜子一眼。

　　*

　　大姐姐们去工作了，休息室内只剩下了等待轮班的两人。

　　哗啦一声，清野将手上的书翻页。

　　他静默思考片刻，最后自言自语般的说：

　　“以后……就很难像以前一样和你配合着工作了。”

　　“呃、嗯。”小鞠攥紧了手机，发出了低低的回应。

　　“话说，刚才小野前辈提到了为什么要工作对吧，我一直想知道一个问题，小鞠你为什么要选择这里打工呢？”

　　清野手指抚摸了一下书页，好奇的问。

　　“当然是钱了！”小鞠毫不犹豫。

　　“除了钱之外，应该还有其他原因吧？”

　　“顺、顺便想锻炼一下自己的和别人说话的勇气。”

　　少女顿了顿，俏脸闪过一丝犹豫，她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内心真正的想法，哪怕是部长，但或许是‘和清野最后相处的时光’这一点打动了她，又或许是把清野暂时当成了冬月老师，她一直封闭的心扉悄然柔软了一些。

　　“因为……”

　　“我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她把脸埋到了膝盖里，声音闷闷的。

　　阴暗，恶劣，性格糟糕，无论在哪里都是边缘角色，总喜欢用恶意去揣测别人，又善于撒谎，没一件拿得出手的优点……她讨厌现在的自己。

　　空气一时静默，窗外的乌云依旧阴郁。

　　清野楞了一下，少女这句话莫名让他想到了某位读者，难道说……？

　　其实一开始，他对小鞠的印象和大多数人一样刻板，顶多加了个败犬的标签，但随着这段时间的接触，他慢慢了解到了这位阴暗少女的另一面——

　　她有着比一般女孩更加细腻温柔的心思，对于周围的人和事很敏感，会从背后偷偷地帮忙，甚至会故意不让别人发现是自己做的。

　　过了几秒，清野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吗？但我感觉小鞠是个很勇敢很温柔的女孩啊。”这句话也是想对那位读者说的，愿意直视自己的弱点，主动改变，这已经很厉害了。

　　诶？

　　小鞠豁然从缝隙中探出小脑袋。

　　视线中的男孩一如既往的热情直率，目光清澈。

　　那双明亮的眼眸，仿佛能把自己抽丝剥茧的看穿。

　　“当然，想和你说话确实是一件比较难的事情，但这只能说是内向罢了，谈不上性格恶劣，不如说恰恰相反，我觉得小鞠同学可是很温柔的！”

　　“因为上次，你不是悄悄给我买了我喜欢吃的零食吗？”

　　不仅仅是那一次，平时很多细节都能看出少女的温柔，那是只考虑着别人，把自己摆在尘埃里的独特温柔。

　　他说到这里，露出了明亮的笑容：

　　“我觉得现在的小鞠也很好哦。”

　　就像从乌云里探出脸的太阳般。

　　原本那总是蒙着尘埃的世界，好似在光束下，一下变得明亮了起来。

　　咚，咚咚，少女的心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除了部长，这还是第一次有男生称赞她，肯定她……而且就连部长也只是称赞她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只有清野触及到自己最深处的内心。

　　你，你是笨蛋吗，这么讨好我可没有什么好处……女孩儿涨红了脸，瞬间缩回了缝隙里。

　　“而且勇气的话，这可是可以后天锻炼的属性点！”

　　声音变得热血了起来。

　　“好，决定了！就当做是离别前最后的帮助吧，跟我来！”

　　拉开椅子的声音响起，清野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把她拽了出来。小鞠和其他两只败犬都不一样，态度必须强硬一点，最好是当场抓获。

　　“放，放开我……”小鞠象征性的反抗了一下。

　　门外，八柰见静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靠在墙上，双手背在身后，唇角缓缓勾勒出了介于埋怨和释然之间的笑。

　　“真是的，清野君就是这一点不行……”

　　“不过，小鞠的情况比较特殊，让人稍微有些放心不下，这次就原谅你啦。”

　　*

　　“你，你说要做的事情是……”

　　被拽到大门前的小鞠心惊胆战的用手遮住了脸，好像见了阳光就会死的吸血鬼一样。

　　清野伸出了大拇指，笑容闪亮：

　　“和我一起迎接客人！只要微笑，然后说声欢迎光临就好了，很简单吧？”

　　场面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然后小鞠像兔子一样飞快跑了回去，把自己藏到了缝隙里，还用纸箱套住了头。

　　“不行不行不行！这，这个我绝对做不到，杀了我都做不到！”

　　“……太贫弱了，小鞠同学，那你现在能接受什么程度的练习？”靠在门边的清野呵斥说。

　　“微笑。”

　　“好，那就从微笑开始吧！”

　　能不能迎接客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帮她建立下最基础的自信心。

　　小鞠摘下纸箱，微微探出小脑袋，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

　　于是，败犬组的特训开始了。

　　两天后——

　　“我笑。”少女对着镜子微笑。

　　“这是女鬼般渗人的笑，我们这又不是鬼屋，重来！要让客人感受到你的热情！”清野评价。

　　“我笑。”少女再笑。

　　“这是傻笑，会被做成表情包的那种。”清野锐评。

　　小鞠中二的用手遮住半边脸颊，一边冷笑，一边气势恢宏的咏唱：“混，混蛋，被黑暗的烈焰吞噬殆尽吧！”

　　“中二病么你！”

　　“你，你好烦……”

　　少女不满的抱怨了一句，她想了想，忽然转过身，面对着他，伸出两根白皙的手指放在樱唇的两边，轻轻往上一拉，两侧的梨涡若隐若现。

　　看到这个经典的表情，清野一愣。

　　仔细一看，这姑娘真挺可爱的……

　　他咳嗽了一声，强忍着拍照留念的心，别过了脸：“接下来你自己练习吧，总之，不要太刻意僵硬了，只要普通的微笑就好。”

　　“我，我本来就打算自己练习的，是你非在旁边指指点点……”

　　阴暗少女哼了两声，有其他人看着笑容怎么可能会自然啊！

　　不，不过……像这样自然的和其他人说话，自然的打闹，她还是第一次体验到。

　　就连在部长那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毕竟一看到喜欢的人，她就无比紧张。

　　*

　　“腰要再下沉五度。”清野化身严厉的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