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次元穿越怎么是规则怪谈啊？ 第809节

第二章：于漆黑水流间的探索与爱丽丝的指引

　　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活动着。

　　在暗红色的光源之外，于波动着的水流之中，有某种东西在隐隐蠕动，在其中无声的穿行，窥探着光亮下的三人。

　　哗啦——哗啦啦——

　　覆盖了繁星这家地下livehouse地面的水流，还在缓缓的波动着。

　　不论是那台笔记本电脑散发出来的红色光线，还是星歌手里的手电筒，都没有办法穿透这层略显浑浊的水面，照出水下的东西。但话说回来，如果电脑上显示的规则没有问题的话，理论上现在这屋里应该不存在三人之外的任何会动的东西才对，包括此时在三人面前不断荡漾着波纹的水流之中，也应该不存在任何“活着”的东西。

　　应该……是这样的吧？

　　尽管很想要用这样的话来说服自己，但不论是虹夏还是星歌，还是对规则最上心的凉，都没有办法真的打心底的去相信这件事情。毕竟，她们已经真的见到了不合常理的诡异现象。先是一真一假两个星歌，然后是水里有什么东西游动着靠近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又传来连续的敲门声，这一波波的各种异常现象虽然至始至终没有真的伤害到在场三人，却给她们带来了极大的精神压力。以至于这会儿虹夏已经变得一惊一乍，凉和星歌如果稍微有点大的动作都有可能吓到她了。

　　哗啦啦——

　　水流再一次的荡漾着，仿佛这不是屋内的积水，而是海边的潮流一般，来来回回始终没有平歇的时刻。

　　凉默默的坐在舞台一侧，视线划过地上的水流，再看向舞台上放着电脑的架子鼓，以及已经收捡起来放到了舞台后方的，属于她自己的那把贝斯，然后再看向身旁脸色苍白胆战心惊的伊地知姐妹，最后重新回到了舞台下方的积水。

　　目前暂时还没有新的异常现象出现，不知道是那些怪物放弃用幻觉恐吓她们了，还是有什么更可怕的计划等在后面还未揭晓。当然，往好的方向去想的话，说不定也有可能是发现门真的已经坏掉打不开了所以决定放弃这个地方。从凉的个人角度出发，她希望是最后这种情况，只是在理智上她没办法相信这种妄想就是了。

　　哗啦——

　　一道波浪拍打在舞台下方，溅射起水花洒在舞台边缘。

　　这些水花毫无疑问是相当异常的情况，哪怕这会儿大门那边确实一直在往屋内渗水，这些积水也没有理由产生这么剧烈的波动。

　　除非，有大门之外，还有另外的进水口存在。

　　这个想法不由得从凉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如果有一个更隐蔽的，且水流量更大的进水口存在的话，或许就能解释这一道道诡异的波浪了。

　　那个进水口会在哪里呢？

　　凉抬起了头，目光快速的向着周围扫视。

　　此时此刻，她们三人都集中在了舞台东侧，这里摆放着一些收捡起来的乐器和音响，往右后方去的话会进入到舞台的准备室。那里放置了些许杂物，基本都是和乐队有关的东西。顺便在准备室后方还有一个隔音效果很好的练习室，平时要么是虹夏和凉会在里面练习，要么是一些乐队回来租练习室使用。

　　准备室和练习室和舞台一样地势都要更高一些，如果这两个房间进水了舞台肯定也会进水，但现在舞台还是干燥的，所以可以排除掉这两个房间的问题。

　　从舞台的方向向前看去的话，能看到几套供客人使用的桌椅，以及位于繁星右侧的厕所。不久前一里离开时特意提到过厕所里的天窗是关闭着的，因此凉觉得厕所那边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那个可能存在的第二进水口应该在别的地方。

　　在那几套桌椅的后方，在和舞台一北一南相互对应的区域，是用铁丝网和铁架隔开的舞台调控区。在那里能控制舞台上的音响、灯光等各种设备，是对演出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另外在这控制区的更后方，还有一个小型的配电室总管繁星的电力。那间屋子平时都是锁着的，所以很少有人进出，听说好像是有摇滚男女把那屋子当成约会的私密场景使用，为此差点有人触电才惹得星歌这样做的。

　　对于这家小店过去发生的奇怪事情，凉这会儿并没有太大兴趣去探寻，她所在意的是配电室本身有没有可能存在第二个进水口。这一点凉仔细思考一会儿后，隐隐觉得可能性应该不会太大。原因的话很简单，作为配电室这种对潮湿度有着明确要求的地方，在修建时应该就对隔水性做出了充分处理才对。在这种事情上偷工减料的可能性应该不大，还是先确认下别的地方吧。

　　思考间，凉的视线开始朝着店铺左侧的楼梯和吧台看去，接着又很快把目光锁定在吧台附近的仓库门处。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繁星这家livehouse虽然入口狭窄，内部空间也不算大，处处都显出几分廉价感，但本身各类设备还是比较齐全的。而说到店铺的经营问题上，作为一家经典的日式livehouse，繁星的主要经营业务其实在酒水饮料上。来到这里的客人必须消费一杯饮料才能在店内停留欣赏音乐，因此星歌为了兼顾好经营业务这边的情况在仓库内存放了许多饮料，以及各种各样可能星歌自己都不记得了的杂物。

　　仓库本身有两个进出的门，一个在吧台内，可以方便服务员在缺货时迅速进出仓库补货，另一个较大的仓库门在吧台外，是星歌用来运输各种东西的。至于仓库内的状态，凉其实不太清楚，那个房间的光线一直比较昏暗，气温也很低，再加上堆放着各种杂物的缘故，待久了会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也就一里会在繁星兼职结束后主动蜷缩在仓库里，还美名其曰自己这是在化身雕像看守虹夏的宝藏。

　　也不知道波奇酱那边现在怎么样了，自己这里困在室内虽然各种不爽，但起码目前看来短时间内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但波奇酱她一直在外面的街道上活动，一直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近距离接触那些怪物，她现在真的没问题吗？

　　思考间，忽然想到了后藤一里的凉思考稍稍迟缓几下，但很快她便抛开了杂乱的思绪，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了当前。

　　繁星内部的结构，自己已经算是复盘一次了。仓库，配电室，以及厕所，这三个地方都有可能存在第二个进水口，有必要对其进行检查。毕竟不管怎么说，幻觉里出现的那些东西至始至终是没有办法真正伤害到她们的，但进水的问题要是得不到缓解，一会儿她们仨搞不好真得泡在水里，说不定救援还没到就淹死都有可能。

　　哗啦——

　　凉弯下腰，凑到舞台边缘，伸手舀了一捧舞台下的积水。

　　“凉？你这是在做什么？”

　　虹夏不太明白自己友人的奇怪举动，下意识的怀疑又出了什么问题，便赶紧的出声问道。

　　“……水涨得很快。”

　　山田凉回头看向虹夏，黄绿色的眼眸显出几分认真的神态。

　　“嗯？这水……确实涨得很快，明明之前都稍微消停一会儿了，怎么又开始了？”

　　星歌听到这话立马走到舞台边往下看，并迅速判断出了积水深度的变化，表情变得难看起来。

　　那些时不时出现的恐怖幻觉就已经够可怕的了，结果现在涨水的问题又开始加剧了，这样下去该怎么办才好？

　　尽管已经算得上是一位成年人了，伊地知星歌也没有多少应对这种危及生命的超自然现象的经验，因此即使脸上强作镇定，心底也很是慌乱。

　　倒是凉在沉默片刻后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子，先走到虹夏和星歌面前，伸手分别抓住她们的胳膊，还用力捏了两下，捏得虹夏发出一声“凉你干嘛很疼的啊”这样的抗议才停下来。

　　“幻觉之所以是幻觉，就在于它们是无法被触碰的。”

　　凉对着虹夏星歌两人轻声开口。

　　“刚才真假星歌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看出这一点了。真正的星歌会伸手让虹夏拉一把，假的星歌却自己爬上来拒绝了搀扶。这是因为幻觉是假的，如果真的被虹夏伸手去碰，就会被揭露不存在的事实。”

　　她一边回忆着先前幻觉出现时的细节问题，一边继续开口说道，语气很是坚定，不像是在说推论，而是在讲述已经确定了的事实。

　　“在大门被关闭锁死的情况下，那些东西无论如何是无法进入繁星的。就算可以用幻觉恐吓我们，也终究只是恐吓而已，它们没有办法真正伤害到我们。相反，进水的问题如果不能及时解决，我们才真的可能遇到危险。所以现在我们不能在这里继续坐以待毙，我们得尽快行动起来，确认到底有没有第二个进水口的存在，如果有就想办法将其封死。如果没有，如果是大门那边的第一个进水口没封好，那我们就想办法再加固，总之必须尽可能的延缓积水上涨的速度，不然我们肯定撑不到救援到来。”

　　像这样长篇大论的发表自己的看法建议，对于山田凉而言是十分罕有的事情。她总是习惯默不作声的观察周围，习惯于安静的游离在外，因此在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后，她甚至因为语速过快而稍微有些喘气。

　　不过，原本盘踞在心底的强烈恐惧情绪，似乎稍稍得到了缓解。

　　凉忽然的想起了高海，想起了那位自称为“后藤一里的男朋友”的神秘华夏男人。那个仿佛神明般的，挥手间撕裂大地的家伙，可以说给凉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而她现在忽然回想起对方的原因，其实是因为她回想起那天的玩家袭击事件结束过后，那人对自己所说的话。

　　【你说不定很有当玩家的天赋，山田小姐】

　　当时才动手杀了不少玩家的高海走到山田凉的面前，在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自己那时是怎么回复的来着？有些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问了对方【玩家】是什么，然后在她被科普了些许关于【献祭游戏】的常识后，她应该是表示自己当不了什么玩家，说自己怕死所以对这种事情会敬而远之？

　　【所以我才说你很有当玩家的天赋】

　　然而听到这话的高海却露出微笑，反而给出了更加肯定的答复。

　　【这世上又有几个人真的想要成为玩家，还不是在生死间被逼着成长，被逼着学会改变】

　　【你的天赋在“本质”的催动下成长得很快，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全觉醒，但你已经拥有了很不错的直觉，还拥有了一定程度上调控自身气息的能力，对吧？这是能力上的天赋，就凭这一点你便能甩下一大群没有天赋的低等级玩家】

　　【然后在自身具有天赋的基础上，你还很怕死，对吗？你对任何可能导致生命危险的事情都敬而远之，你对疼痛和死亡有着发自内心的恐惧，且这份恐惧不会动摇你的理智，会使你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选择。要我说，这其实才是最为重要的天赋，拥有这种性格的你，其实是最适合“献祭游戏”的玩家】

　　【当然，你不会想要成为玩家，这世上没有多少人会愿意走这条路。毕竟副本的折磨是很可怕的，有太多太多人屈服于黑暗，或是为力量而沉沦，或是抛弃自尊成为了怪谈的俘虏。我会毫不犹豫的杀死那些选择与我敌对，选择伤害这个世界的人。不过，除非是过于小丑过于畜牲的情况，一般来说我不会太在意那些人的选择，毕竟我也能够理解有的人确实没有选择权这种事情】

　　【至于你的话，你其实不需要担心这种问题。我看得出来，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很让你害怕，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没有必要为这些事情感到恐惧，因为你已经在我的庇护之下了。我的力量已经在保护你了，现在看不出来，等你真的遇到什么事情时你就会明白的。总之，不必担心，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是有后盾的，再怎么说你也是一里的朋友，我可不会看着你和那两位伊地知小姐受伤害】

　　当时的高海在这样胡乱说了一通后，便和后藤一里一起离开。他们两人是去做什么事情，凉的心底隐约有猜到，但当时的她已经没有心思关注那种事情，也没有余地为一里踏上大人阶梯这种事情而惊讶了。

　　而现在再回想起这件事情的凉所能想到的，也只有高海在面对那些玩家时不屑一顾的神色，和行动中展现出来的摧枯拉朽的力量。这样一位强如鬼神的存在能够选择波奇酱，该说是运气真好吗？总觉得这样的想法可能对波奇酱有些不尊重，但现在这种时候，果然还是希望能有这样的人在我身旁待着啊。

　　意识到自己因为无法抑制的恐惧情绪而想要依赖高海的凉深吸一口气，凭着多年来的长期面瘫修养，没有显露出任何异常表情。

　　而听到了她之前那些分析的虹夏和星歌两人，在短暂的思考后便选择了相信凉。

　　“我去吧，你们两个小孩子守在这里就可以了，这种事情交给我这个大人就可以了。”

　　星歌先一步开口，一如既往的打算自己一个人抗事。

　　“不，我们三个人一起过去。分散行动的话，幻觉可能会对我们采取分别击破的手段，必须做出提防才行。”

　　但凉几乎是立刻的给出了反对意见，并且她直接就走到架子鼓旁边将那台笔记本电脑拿了起来，表示不管星歌接不接受都一定要跟上来。

　　“嗯嗯没错，就像恐怖片里演的那样嘛，分散行动后就容易出事。我们一起过去检查吧，姐姐。”

　　见自己好友做出这种反应，虹夏也连忙开口说道，还握紧小拳头挥舞两下，像是想要用这种手势来加强说服力一样。

　　“……行吧，那你们跟紧我，一人一边，抓着我的衣服一起过去吧。这样就算遇到什么情况，也能靠这个来判断真假。”

　　星歌没有在这时候傲娇，很快便想通凉的话才是正确的，便轻轻点头说道，接着率先往舞台下走去。

　　凉和虹夏走在星歌的两侧，都伸出一只手抓住星歌的衣服。其中虹夏拿了一支手电照明，凉则是单手拿着笔记本电脑，并移动电脑屏幕的角度确保红光始终能够照射到在场三人。

　　哗啦啦——

　　随着三人的脚步再次的踩在水中，比刚才更加明显的寒意跟着蔓延上来。

　　“嘶……好冷……”

　　因为已经脱下了鞋袜的原因，这次是直接光脚接触积水的虹夏身子抖了抖，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是苦闷。

　　“暂时先忍一忍吧，现在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

　　星歌一只手拿着手电，注意到自己妹妹的反应后小声说了一句，接着便率先朝仓库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哗啦——哗啦啦——

　　满屋的积水随着三人的脚步移动而持续荡漾着，不断的溅射起大大小小的水花。

　　和刚才只没过小腿的时候相比，这次的积水已经漫过了场上最矮的虹夏的大腿，将她的膝盖完全吞没，并且还在继续上涨着。

　　哗啦啦——

　　水波溅射的声音从周围响起，很难说清楚是自己行走时溅起的水波，还是从四周的某个方向传来的声音。

　　星歌咬紧牙关，努力的抑制住手脚发抖的本能，继续的走在最前方。

　　一旁胆小的虹夏已经快要贴住姐姐的胳膊，对方本能发抖的颤动传递到星歌这边，令星歌确信自己必须尽可能表现得更加勇敢，才能给自己的妹妹带来更多安全感。

　　至于另一边的凉，她现在正在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向前方，转向仓库门所在的方向，并努力的摈弃掉与此无关的杂念。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恐怕自己实在是很难忽视周围的那些声音，忽视掉自己这强烈的直觉，这种身处某种异物注视之下的，令人浑身发寒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的直觉之中。

　　不管那是什么东西，对方都已经盯住自己这边的三人了。

　　并且就像之前出现的那几次幻觉一样，那个已经在注视着她们了的东西，恐怕也已经准备好做出新的行动，甚至有可能已经在暗中做出了某种操作，只是在守株待兔等着她们去触发而已。

　　别慌张，不要失去冷静，门还是封锁着的，没有任何怪物能够进来。

　　凉再次的在心底对着自己说道，忽视电筒光照下水中一闪而过的黑影，将视线重新集中在了前方。

　　从舞台到仓库门，平时也不过是二十步左右的距离罢了。

　　但今天，在场的三人都觉得自己像是走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才走到，就像是黑暗中这个原本熟悉的店铺在空间上被无声无息的拉长了许多，以至于很多东西都渐渐变得陌生了起来。

　　不过，不管这是事实还是错觉，她们都还是顺顺利利的抵达了仓库门所在的位置。

　　“门是锁着的，我来打开。”

　　星歌伸手拉了拉门把手，但没能把门打开，便准备去掏钥匙。

　　之前暴雨到来时繁星本来就在收拾卫生准备关闭了，星歌在检查过仓库后便已经锁上了门，这会儿她便下意识的打算拿钥匙将其重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