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女主？全都给我抱憾终身！ 第17节
硝子的心猛地一缩，握着鱼饵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
一些遥远的记忆涌上心头——被抢走的助听器，恶意的嘲讽嘲笑……
她下意识地向悠斗君身边靠了靠。
石田将也显然也看到了西宫硝子。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痛苦，但随即又被一种决绝取代。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向硝子走来。
这些年，他过得并不好。
自从小学那次事件后，他从一个孩子王变成了被孤立的对象，尝尽了霸凌者反被霸凌的滋味。
他开始反思，开始理解自己曾经对硝子造成的伤害有多么深重。
他开始学习手语，只为了有一天能亲口……不，亲手向她道歉。
今天，他终于鼓起了勇气。
石田将也走到硝子面前约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他低着头，不敢看硝子的眼睛，声音也因为紧张和愧疚而显得异常沙哑：“西……西宫……我……我……”
他看到西宫硝子带着茫然和些许害怕的神情看着他。
他猛然想起，西宫硝子是有听力障碍的，自己这样说话，她根本听不见！
他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慌忙从斜挎着的旧书包里掏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和一支笔——这是他特意买的，为了今天。
他蹲下身，将笔记本放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他排练了无数遍，却始终没能说出口的那句话。
他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字迹也有些歪歪扭扭。
【西宫同学，对不起】
【以前……我对你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但是，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
他写完后站起身来，将笔记本举到硝子面前，随后猛地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硝子看着笔记本上的字，又看了看眼前这个面容憔悴，和记忆中那个嚣张跋扈的小学生判若两人的石田将也，一时间百感交集。
她的心情很复杂，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那些被伤害的记忆是那么深刻，但同时，她内心深处那份与生俱来的善良，又让她无法对这样一个低到尘埃里的道歉者恶言相向。
她想起了妈妈教导她要宽容，想起了老师说要原谅那些犯过错的人。
她甚至……甚至有一瞬间，想要伸出手，告诉他“没关系”。
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嘴唇也轻轻翕合着，似乎想说些什么，或者用手语表达些什么。
然而，就在她抬手的那一瞬间——
“砰！”
一声沉闷的声响打破了桥上的僵持。
一道身影如离弦之箭从硝子的身旁猛地冲了出去。
上一刻还低着头等待着审判的石田将也，便如同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大运桑撞到一般，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手中的笔记本也脱手飞出。
“噗——咳咳！”石田将也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仿佛肋骨都要断裂开来，喉咙一甜，险些咳出血来。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他惊愕地抬起头，看向那个突然出现，并将他一脚踹飞的“凶手”。
当他看清那人的面容时，瞳孔骤然收缩。
“五……五河……悠斗？！”石田将也失声叫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错，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正是那个在他童年记忆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无耳的守护者，水门小学的魔王——五河悠斗！
此刻阳光直射下，那人的身影有些飘忽不定，让石田将也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
五河悠斗没有理会石田将也的惊问，而是缓缓地弯下腰，盯着地上的石田将也，一字一句地说道：“恶人幡然醒悟的戏码，我看了就恶心。”
“你以为，校园霸凌犯和强健犯的区别在哪里？”
“本质上，都是对另一个人的身体和心灵造成了难以磨灭的伤害。告诉我，你比那些人渣，高贵在哪里？”
第一卷 : 第十九章：时间，要加速了！
石田将也猛地一震，脸上血色尽失。
此刻内心翻涌的恐惧比起胸口的剧痛更加令他无法呼吸。
“我……我没有……”
“我不是……我只是……只是那时候……”
他想说他的行为没有那么严重，想说他当时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他……他只是年少无知。
他现在已经后悔了。
但这些苍白的辩解，在对方刺人的目光下怎么都无法说出口。
“‘对不起’这三个字，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五河悠斗直起身，不再看他。
“它会让加害者心安理得，觉得过去的罪孽都可以一笔勾销，但是对受害者来说，一句轻飘飘的道歉有什么意义吗？”
五河悠斗转过身，牵起硝子的手。
硝子全程都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她善良的本性让她在看到石田将也跪地道歉时，内心产生了一丝动摇。
她习惯了退让，习惯了用原谅去化解冲突。
但悠斗君的话语制止了她的想法。
她第一次开始思考，原谅的真正意义是什么？自己一味的退让和道歉，是否真的正确？
是不是正是因为自己的软弱，才让那些伤害变本加厉，甚至……牵连到了悠斗君？
“我们走！”悠斗君的声音将她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她点了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一步步离开这座桥。
她没有再回头看石田将也一眼。
留在原地的石田将也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趴跪在地上。
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真心悔过，努力学习手语，郑重地道歉，一切就都能回到正轨。
他以为自己是在赎罪。
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那点可怜的自我感动，在真正的伤害面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我没有……我没有……”他趴在地上，反复地呢喃着，“我真的……没有想过……”
泪水混合着尘土，糊满了他的脸。
……
……
那次事件之后，石田将也并没有放弃。
他似乎将道歉变成了一种偏执的仪式。
每周二的午后，他都会雷打不动地出现在那座桥上，风雨无阻。
他不再试图靠近，也不再说话，迩冷爾弍亦散冷把貳群·聊只是远远地站着，在硝子喂完鱼准备离开时，对着她的背影深深地鞠躬。
起初，硝子还会感到不自在，会下意识地加快脚步。
但渐渐地，她习惯了那个背景板一样的身影。
她不再躲闪，也不再回应，只是平静地做着自己的事，然后平静地离开。
悠斗君的话语，像一颗种子，在她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她开始反思自己。
她回想起小学时，面对植野直花的挑衅，面对石田将也的戏弄，她总是挤出讨好的笑容，在笔记本上写下「对不起」。
她以为这样就能息事宁人，就能交到朋友。
结果换来的是肆无忌惮的欺凌，和被损毁的助听器，悠斗君为了保护她而与所有人为敌。
她回想起初中时，她害怕给别人添麻烦，在课堂上不敢发言，在小组讨论中把自己边缘化。
她以为这是体谅，是懂事。
结果是她离人群越来越远，内心的孤岛越来越大，最终将自己逼上了绝路，也差点害死了悠斗君。
原来，一味的退让和原谅，并不能带来和平与幸福。
它只会喂养恶意的气焰，让善良变得廉价，最终伤害的，还是自己和珍视自己的人。
想通了这一点，硝子的身上出现了某种奇怪的变化。
她依旧温和，依旧善良。
但温和之中，多出了坚定的棱角，善良之下，也长出了保护自己的硬壳。
……
【十一月三日，晴】
【今天是文化祭的第一天，也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我和好美同学、由纪同学三个人一起，报名参加了文化祭的手语诗朗诵！】
【我真的做到了！】
【站在台上，看着下面那么多同学盯着我们看，我竟然没有感觉到紧张？也许是因为太过专注了吧】
【表演结束后，我好像看见了悠斗君在台下给我鼓掌】
【是幻觉吧？他明明还在上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