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女主？全都给我抱憾终身！ 第21节

他浑浑噩噩地过了很久，才终于重新鼓起勇气，再次来到这里。

他看到了西宫硝子的身影。

他走到离硝子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硝子也发现了他，她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

石田将也的心猛地一揪，他深吸一口气，九十度弯腰。

“对……对不起！”他用尽全力喊出这句话。

然后，他像是怕硝子听不见，又慌乱地翻开手中的笔记本，上面是用粗大的字体写好的，早已准备了无数遍的道歉。

他维持着鞠躬的姿势，一动不动，等待着审判。

硝子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既没有y/ *〝u〤e-」已二 氵灵? 死韭鳍衫咝走开，也没有任何回应。

——「不要再道歉了，硝子，你没有错。」

——「要挺起胸膛，好好地活下去。」

是的，她没有错，错的人不是她，她不需要原谅。

许久，硝子终于有了动作，她收回目光，没有再看石田将也一眼。

她转过身，将剩下的大半袋面包，全部撒入了河中。

然后，她背起书包，迈开脚步，从石田将也身边，径直走了过去。

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直接无视了对方。

被原谅，或许是一种解脱。

被憎恨，至少证明了自己还被对方记着。

这种被完全无视，才是对一个赎罪者最深刻的凌迟。

石田将也僵在原地，听着那远去的脚步声，缓缓抬起头。

他看到的，只是少女毫不留恋的背影。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

他的赎罪，他的道歉，对她而言，已经毫无意义了。

五河悠斗用生命守护的女孩，已经不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原谅来获得救赎了。

她，已经自我拯救了。

“哇——”

石田将也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像个孩子一样，发出了绝望的嚎哭。

哭声在空旷的桥上回荡，被风吹散，无人问津。

……

季节流转，冬日的寒意悄然降临。

西宫硝子的生活平静如水，然而，平静的生活总会被某些不期而至的意外打破。

这天放学，硝子刚走出校门，就被一个意零（七）罢罒祁私无锍群·聊人拦住了去路。

植野直花。

硝子还记得她，她穿着不同学校的校服，脸色很差，化了淡妆也掩盖不住憔悴，她眼神复杂地盯着硝子，看样子是特意等在这里。

硝子有些意外，但并未退缩，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周围有同校的学生路过，好奇地投来目光。

“我有话想问你。”植野直花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硝子点了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公园。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公园里空无一人，落叶铺了满地，踩上去沙沙作响。

在一张长椅前，植野直花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

“五河悠斗，他死了，对吗？”她开门见山，语气冰冷地问道。

硝子的心被狠狠扎了一下。

即使已经接受了事实，但从别人口中听到，依旧会痛。

她攥紧了书包的背带，沉默地点了点头。

看到她的确认，植野直花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了一下，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

她眼圈泛红，却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什么时候的事？”

硝子拿出笔记本，想了想，写下了那个夏日祭的日期。

植野直花看着那个日期，发出了一声自嘲的笑。

“哈、哈哈，原来是那个时候……”她喃喃自语，像是在对硝子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他只是像小学时那样，不声不响地转学了……我还想着，上了高中，上了大学，总有一天会再见到他，我一直在努力，努力学习，努力变好，就是为了……为了……”

她的话语变得语无伦次，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质问。

“为什么？”她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硝子，“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为什么是他？如果不是为了你，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个累赘，他根本就不会死！他那么优秀，他本该有光明的未来！都是因为你！是你害死了他！”

这番话，字字诛心。

若是过去的硝子，此刻恐怕早已崩溃，会跪下来，一边流泪一边用手语说着“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但现在，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

硝子将垂到脸颊边的发丝捋到耳后，露出了那只戴着助听器的耳朵。

她看着情绪几近崩溃的植野直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然后，她在笔记本上写道：

【你说的对】

植野直花愣住了，她没想到硝子会承认。

硝子没有停，继续写着：

【悠斗君，是为了救我才死的】

【所以，我必须连同他的份，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我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努力，比任何人都幸福】

【我要让他看到，他用生命守护的女孩，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这，才是我对他最好的报答】

写完，她又张开了嘴，用含混不清的语气坚定地说道：“这……不、不管，你的事！”

植野直花彻底呆住了。

她看着眼前的西宫硝子，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这个女孩的身上，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耀眼的光芒。

那不是五河悠斗给予的，而是,児就漆榴^诌yi陕 八瘤.自己从绝望的灰烬中，涅槃重生的光。

自己这些年所谓的努力，所谓的改变，在这种光芒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原来，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五河悠斗。

也从来，没有走进过他的世界。

她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植野直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她狼狈地转过身，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公园。

硝子看着她离去的方向，许久没有动。

她抬起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眼角，一滴泪水终于滑落，但她的嘴角，却缓缓地，向上扬起了一个弧度。

我已经，可以一个人好好地面对了。

……

傍晚，回到家中。

硝子放下书包，像往常一样来到鱼缸前，几尾金鱼依旧快活地游着，比刚来时又长大了一些。

她拿出日记本，翻到新的一页。

窗外，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了橙红色。

她握着笔，在纸上写下了一句话。

在烟火大会的夜晚，她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她练习了千百遍，最终却只能永远埋藏在心底的话。

【悠斗君，我喜欢你】

写完，她合上日记本，紧紧地抱在胸前。

她知道，他听不见，也看不到了。

但，只要她还在幸福地活着，他的存在，就永远不会消失。

他们将以另一种方式，永远地，在一起。

……

第一卷 : 第二十三章：「绝对无法触及的高岭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