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天帝纪年 第254节
光目女道:“公子是西伯侯长子,不出意外的话,将来会继承西伯侯之位,甚至更进一步,成为人间天子。但阐教支持的却是二公子姬发,长公子你就成了一颗碍事的钉子。为了二公子能顺利上位,公子出点意外,也并不稀奇。昨天夜里那些妖物,未必只是凑巧出现。”
第二五八章 被撼动的天命
伯邑考虽然聪慧,但本性纯善,对人世间的险恶也没有足够的体会,向来诚心待人,家里面兄友弟恭,父慈子孝,此时自然不会认同光目女的话。
不过他能感受到,这位女居士,对自己的确没有恶意,这番提醒也是出于善意,因此不愿多做争端,当下转移话题道:“我西岐虽处于西方,但这些年却少见佛门高僧现世。我虽对佛法心向往之,但一直无缘拜会佛门大德,今日见了居士,实在是吾之福分。”
“公子有所不知,如今人仙之劫已经开始,佛门弟子虽具无量功德,不染凡俗因果,但一切有为法,俱是因缘和合。”
光目女手中捻着一串琉璃佛珠,更显端严慈悲,淡淡道:“一切有情众生,包括佛弟子在内,便是起心动念之间,也会自生因果,更何况涉足凡尘?故而我佛门弟子大多居于佛界,不染三昧,四大皆空,待大劫过了,自会出世传法渡人。”
伯邑考身为轩辕后人,家学渊源,对修炼之道并非全然无知,恍然道:“原来如此。”不过随即又生疑惑,“既然如此,居士如今云游四海,岂不是要沾染因果?”
光目女道:“我之所愿,在于我母早日转生无忧佛国,从此得享正觉果位。为此,我曾对佛首帝如来和清净莲华目如来许愿,如若我母得脱地狱煎熬,我愿渡尽地狱一切怨鬼恶魂,然后才证菩提。”
“如今我母转生人世,我需为她祈福行善积德,好在此世消去罪孽,自然不能再避世不出。佛首感我孝心,赐我谛听神兽,许我在大劫之中入世修行。”
伯邑考闻言,肃然起敬,“百善孝为先,居士侍母至孝,为母亲之罪过,愿发救渡地狱恶鬼之宏愿,不惜以身入劫,这等行径,至纯至善,必将感天动地,令众生礼敬。”
光目女轻笑道:“彼时虽许愿,但我母罪业未消,佛首告我,我母转生无忧佛国之时,便是吾还愿之时。届时将昭告天地,以天道为鉴,此缘法就在这数年之间。”
“另有有玄门弟子,占据玄真观,依托观中阵法灵脉,以及玄真君遗留气息和天运,行悖逆之举,竟然撼动天命,改易了部分天机,引起莫测后果,使得原本相对清晰的未来局势演变发生变化。也因此将巨大因果牵扯到清净莲华目如来处。”
“如来让我先行往朝歌一探,若能了结因果,恢复观中清净,也就无需引动如来法驾亲临,深入大劫之中了。”
伯邑考闻言,心中一动,若有所思,不自觉的把这事和自家父亲一事联系起来。
从朝歌消息来看,自己父亲本来没有罪,就算酒后失言,也不过根据卦象演变,据实而说。
父亲先天神算之术向来精准,世所共知,所以这本来不至于死罪,纣王也给了机会,让父亲一展算卦之术,来证明非是妖言惑众。
但父亲竟然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失手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伯邑考原本也和有的的人一般心思,认为是偶尔算错,这也并不稀奇,但如今看来,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作为伯候之子,伯邑考对人间天子的权柄的地位自然有所了解,大商可是封禅泰山,得了天帝承认的正统王朝,又有泰阿剑镇压气运,冥冥中和创世连为一体,直接和天帝勾连。
虽然人王只是人族名义上的共主,并未中央集权,所得气运有限,论地位,本身只有大罗金仙位格,但他可是天子,乃是替天帝总|理人间山河,气运和天帝遥相呼应,能在朝歌随便撼动天命,改易天机,难度何其之大?
“据祖籍记载,王朝天命乃是天帝定下的一朝气数,贯彻着至高无上的天帝意志,众生只能顺应或者推动,不可更改。想要撼动天命,便是祖上轩辕大帝都没有这样的本事,又是何人能做到这一步?难道是暗中有圣人出手了?”
心中这般想着,伯邑考便问道:“居士可知是何人所为?”
光目女摇摇头,“大劫之中,一切都混沌难测,我等只知道是截教虚无君动的手,为的便是陷害西伯侯。不过这只是表象,虚无君以为自己只是招来了一场雨,借助人王之手,改变了西伯侯气运,但并不知道撼动了部分天命,使得商朝气数成枯木逢春之象,已是扑朔迷离,在必亡之局中,平添了几分变数。”
光目女把那日的情况和伯邑考说了一遍,主要是虚无君呼风唤雨,使得太庙之火无从燃起,坐实了姬昌妖言惑众,欺君罔上的罪名。
“不过虚无君在玄真观中动手,并动用了秘法,摄取观中玄真君的遗留因果和气运,想要转嫁因果伤害,让清净莲华目如来分担反噬和因果。”
“至于为何会突然撼动了天命,是不是有圣人出手推动,这一点无人能够知晓,除了可能出手的那位,便是其余的圣人,也无法在这样的混沌天机中洞察一切因缘。”
光目女声音虽一贯的醇和好听,但语调却有些低沉,原本凤鸣西岐,西周国获取了最大的天命,也因此得了佛门和阐教的支持,甚至圣人提前演算天机,虽有天帝意志干扰,但也能隐隐约约看到大周代商,如果不出意外,西周国就是下一代正统王朝。
但如今偏偏出了意外,这让原本稳坐钓鱼台的佛门和阐教圣人都开始关注了,若非知道天帝一言九鼎,不可能自己更改已经定下的天数,他们这会儿怕是早就认定是天帝动的手了。
但天帝之下,又是何人能够撼动得了他定下的天数?哪怕是改变少许,也不是区区准圣能都做得到的,除非他拥有能代表天帝意志的东西。
众圣人几乎在暗中把虚无君切片研究,也没能在他身上发现异常,只能彼此猜测是他们中的某一个人做的了。
身为圣人,虽然不能违逆天命,但在天帝不出手干预的情况下,对天命施加一些影响还是有可能做到的。
“奇怪,天命有变,为何天帝没有任何反应?难道真如天庭传言,他又一次深度闭关了?”
光目女眼帘微垂,心中念头转过,“不过就算真是这样,恐怕也没几个圣人敢真的随意撼动天命,否则就是挑衅天帝权威,又要承受天帝的打击,得不偿失。”
“如今天命有变,倒是让截教的被动局面有所缓解,越发难以被削弱,如今又隐隐和妖族联合,我佛门恐怕也难得清静,说不得要被卷入大劫了。”
光目女和伯邑考站在谛听背上,各自低眉沉思,时间就在这样不知不觉的流逝,疏忽之间,朝歌城已经在望。
第二五九章 叛教
朝歌城外,雄伟的逞强隔绝喧嚣繁华,放目远眺,曲曲远山神秀多姿,烟笼水绕中,峰峦如聚,青山妩媚,神秘而幽远。
赵公明信步走出朝歌从城,感受着身上仿佛去掉了一道无形枷锁,心神一松,不禁长吁口气。
朝歌城是人间红尘汇集之地,五浊之气无处不在,对仙人来说本就如同泥淖,唯恐避之不及,再加上大商气运金龙对修士的压制,在城中不但无法静心修炼,还要时时小心,以免沾上太多红尘因果,乱了道心,毁了修行。
赵公明以前住在玄真观中的时候,并没有太过明显的感受,那里不知做了什么布置,极为神妙,不但隔绝了一切红尘侵染,连大商气运金龙都被排斥在外,小小一座道观,却仿佛自成天地,在人间最为因果纠缠的五毒之地,生生造就一方超尘脱俗的世外仙境。
赵公明本来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厉害的,料想自己身为截教高徒,对阵法一道有着独到见解,要布置这么一个地方,应该不会太难。
但自从那日虚师兄摄取了道观中原主人的一切气息和因果,以秘法干扰天时,改变姬昌命运之后,仿佛打破了一道五行屏障,朝歌城中的红尘喧扰扑面而来,气运金龙携带整个人道大运压制过来,虽然没能对他们几人造成具体影响,但再也无法超然世外,仿佛被因果之网套牢,根本无法静心修炼。
赵公明试了许多法门,都没能解决这个问题,便是师兄虚无君也无可奈何,气运金龙是整个人道气运汇聚而成,甚至携带着天帝意志,要想在朝歌城中不受影响,实在不容易。
赵公明虽然是大罗金仙,放在洪荒三界之中,绝对是一方大能,但在这人族首胜之地,还是受到不小的约束。
“也不知玄真君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能在王城之中,隔绝红尘因果和人道气运的压制,实在是令我好奇。”
赵公明心中想着事情,脚下却没有停留,想要到远处的大山之中建一个临时洞府,这样既能就近应对朝歌城中随时可能发生的变故,也能远离人间纷扰。
就在他走出没多久,前方祥云中走来一个道人,招呼道:“赵道友请留步,贫道申公豹有礼了!”
赵公明修为何等高超?早就发现了这位阐教记名弟子,虽然昔日有些交情,只是如今双方撕破脸,他懒得打招呼。
再者这申公豹修为不过玄仙,在他眼中蝼蚁一般,根本构不成威胁,连顺手拍死的兴趣都没有。
没想到申公豹会突然和自己打招呼,赵公明惊讶之余,停下遁法,看着申公豹骑着黑点虎走到面前,才随意一稽首,淡淡道:“原来是阐教申道友,不知唤住贫道有何要事要说?”
申公豹对赵公明的冷淡丝毫不以为意,脸上带着热情真挚的笑容,行礼道:“赵道兄,贫道来此,是想告诉你,姬昌长子伯邑考已经进入朝歌城中,想要救出姬昌,你等可要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