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武侠扮演者 第197节
刚才大小姐分明也看到了广场上的变化,看到了总堂主的失态,为什么还……她就在一眨眼间已经有了决断?
梅剑看着大小姐的背影,心中怜惜之情还没有来得及退去,已经手脚冰凉,突然觉得,不寒而栗。
关七疯癫多年还不忘挚爱温小白,雷纯的样貌与她母亲温小白一般无二,气质、声音更是相仿,她本来确实可以对关七造成极大的影响。
可是雷纯说的话并没有传入关七耳中。
就在方云汉提到问小白的时候,关七空洞的眼神往方云汉身上投去,然后,他眼里看到的、耳边听到的,就跟周围的人全然不同了。
“小白?”
关七低声念叨,脑海里有浮光掠影的片段闪烁,眼中却又看到了那些奇特的景象。
在他眼里,高的难以想象的一座座大楼矗立,取代了六分半堂总堂的建筑。
那些高楼摩天接云,其中有许多楼体以琉璃为墙,上下一体,恐怕要消耗千万斤的琉璃。
摩天大楼间,所有的道路都是一种似石非石、似土非土的质地,人们坐在四轮铁车里面,川流不息,也有前后两轮一线的小车,在高楼与温馨的屋舍间往来。
人太多了,繁荣的难以想象,云也太厚了,每一个晚上都看不到浩浩星河。
雷损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都已经消失,只有灰袍提刀的年轻人,一起过来了,站在这大街上,然后,他的身影也消散。
关七看到了一个与灰袍人相似的青年,从墓园中走出,卖掉了多余的房产,整日待在家里,时常呆望天空,终于有一天,他走出家门,去往了其他的城市,走过山野,在高山上滑翔,在大海上冲浪。
逐渐地,那人发呆的次数少了,在这漫长的旅程中,变得越来越生动、热烈,他有时在广袤的草地上找到一朵小黄花,都能高高举起,开心的打滚,也有的时候,狼狈的在雨中赶路,在山崖下避雨,冷的哆哆嗦嗦,唉声叹气的拨弄绿叶。
“小白。”关七好像想起了更多,对眼前这没有小白的画面烦躁不耐,凭着本能地伸出手,想要去拨动。
六分半堂的广场上,众人神色莫名。
雷纯已经开窗说完了那些话,关七却根本没朝她看上一眼,只是死死的盯着方云汉,嘴里念叨着小白,还抬起手来晃动铁链,好像在空中飞快的拉扯着什么。
雷损心中隐隐感觉局势失控,沉定精神,道:“方云汉,你是怎么知道小白的事情?当年她生下纯儿,第二天就在院中凭空消失,她是自己离开还是被人掳走,你是不是见过她?”
“嗯?”方云汉眉梢一动。
在那中,温小白是因为疑心关七对她已无情,生下孩子后万念俱灰,试图跳崖,被方巨侠夫妇救走。
怎么,表现出来的形式,是凭空消失吗?雷损就算含糊其辞,想要嫁祸方云汉,也没必要编出这种说辞才是。
“小白!”
关七忽然发出一道狂乱的吼声,空洞、幼稚的神情,全被一种不知向何而发的战意所取代,他的头发像是失去了重力,在空中漂浮起来,手掌在空中拉扯的速度越来越快,百炼精钢所制的镣铐被他随手扯断。
铁椅旁边,四个心怀鬼胎的圣主心惊胆战,连忙退避。
方云汉看着关七狂乱到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样子,那股惋惜之情渐淡,心想:疯疯癫癫的没法沟通啊。还是先砍了雷损,再处理这件事。
就在这时,关七动作骤停。
他看到了,看到了曾经在小白身上见过的、极度相似的场景。
看到了他这些年来独处一室的时候,对天地质问小白何在而见到的“答案”。
在他眼中,那个走山踏水的青年身影,不断的倒退回缩,埋在了墓园中的人死而复生,陪伴在那已经成了少年的人身边。
一切最后定格。
蓝天白云,草长莺飞。
许许多多朝气蓬勃的少年男女,穿着统一、舒适的蓝白配色服装,站在广阔的操场上,大多是短发,跟随着喇叭里面传出的声音高声歌唱。
这些人一同注目前方。
那里,一面红旗在歌声中冉冉升起。
“小白就在那里,小白在你那里!”
天已纯黑,所有在这个时候注意到天象的人,无论是王侯公子,还是背主小人,都没来由的心慌意乱起来。
黑天之下,关七的眼神突然有了焦点,乍然站起,那张铁椅四分五裂,着急退避且都身怀绝技的四大圣主,竟然好像被无与伦比的神威镇压,一动都没能动,就被破碎的铁椅在四个方向上砸死。
关七的身体在那一刻悬停半空,一手指向方云汉,声如狂魔:“小白就在那里,要怎么去?!”
他一手指人,却是仰望长空,不知是问人还是问天。
恨声向天。
“把她给我!”
轰!!!!!
雷声震响世间,成百上千条闪电一同在云间亮起,宛若把整个天空割碎。
第148章 神魔都假唯我是真(5500)
闪电的光芒在那一刹那,照的天地之间一片耀眼的白。
那是一种异样的白,能够把物体原本的色彩全部压过,六分半堂的种种建筑,众人身上的服饰,须发,在天空雷光之下似乎都成了同一种颜色,只不过深浅有差别。
如此极致的辉煌,又以极致的速度退去,整个天地都在瞬间的白和黑之间转换,任何人的视线都无法在这样的变化之中不受影响。
在方云汉眼中,眼前的东西也模糊了一瞬,眼中只隐约窥见远处悬空的关七,以一种好像全无章法,也不知道动力从何而来的行动方式,脚不沾地,突兀的向他靠近。
他视线的影响还没有平复,但是手里的刀已经在略显模糊的光影之中劈出。
心绪复杂是一回事,对方既然已经打过来,方云汉的回击就不会有半点迟疑,这又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