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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笑傲开始的江湖路 第137节

单家父子六人,谭公谭婆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却在片刻之间,被他一人打得落花流水,丐帮那些个长老弟子也全都看得呆了,料想不到,这个平素里头和他们一起大声说笑、大碗喝酒的帮主,武功竟然高到了这般地步。

单正不顾受伤,连忙上前哀求道:“乔帮主,我单家和你无冤无仇,求你放了我家孩儿。”徐长老也说道:“乔峰,智光大师德高望重,你不可伤了他。”

乔峰大声道:“不错,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要这帮主的位置,拿去便是,为何要这般污蔑我。”声如杜鹃啼血,那几个拿着兵刃的丐帮长老听了,又纷纷垂下手。

众人都不敢说话,只听那怪人嘿嘿笑道:“可笑,汉人如何,契丹人如何?你硬要冒充,有什么好的,连亲生父母都不认了吗?”

沈元景突然道:“乔兄,你先放了那大和尚,我来问你一件事。”乔峰看着他的眼睛,半晌才松开智光,一剑脚将单老四踢开。

“你可仔细想想,你不愿承认父族非汉人,到底是因为你不愿意自己成了胡人,还是因为你觉得做了胡人就不能当宋人?”沈元景这一问,可让乔峰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他又对着其他人道:“你们费尽心思的要揭穿他之身世,除去他帮主的位置,到底是因他是胡人,还是敌视辽国。”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回答,沈元景伸手一指姓奚的那位长老,说道:“你来说?”这长老犹豫半天,才道:“这有什么不同么?咱们大宋不都是汉人,只有辽国的才是胡人。”

沈元景轻笑一声,说道:“辽国还有许多百姓,都是汉人,你不会连这个不知道吧?”

奚长老忿忿不平的说道:“都是些忘记了祖宗的禽兽,提他们做什么?”

沈元景到:“奚长老这话说得不对,你一乞儿,他们亦是贫苦百姓,都是陷在泥沼中之人,何至于相互看不起?为求生计,背井离乡,非不可耻,或有可哀。

能持身以正,不忘自己乃是炎黄子孙,那就算很好了。况且,那些汉人祖上乃是唐人,世世代代居住的是曾经的唐土,你要他们认同宋国,可是宋国皇帝给了他们什么好处?”

“阿弥陀佛,善哉!”智光双手合十,说道:“施主大富贵之人,能以等念待这些劳苦之人,殊为不易。我佛讲众生平等,不外如此。”

那单正扶住儿子,见其并未受伤,放下心来,说道:“那按着沈先生的说法,如西夏张元这等,又如何说?”

沈元景道:“从古至今,贪生怕死、为求荣华富贵投敌者向来不缺,总有人主动投敌之后,动则辽国如何之好,汉国如何之差,恨不能换血改面,弃祖宗,背父母,卑躬屈膝以求辽籍。可知狐死亦首丘,此辈真禽兽不如也?”

单正点头,那奚长老兀自不服,说道:“我没读过什么书,智光禅师和单先生都觉着你对,那自然不错,可咱们今天说的不是汉人。胡人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凶狠残暴犹胜过了毒蛇猛兽,和我汉人大不相同。”

沈元景叹口气道:“果然是个不读书的。韩子有云:‘诸侯用夷礼则夷之,进于中国则中国之。’我讲这么半天,你还是不懂胡人和辽人之别么?帮着辽国欺宋的汉人你要骂,那帮着宋国御辽的胡人,你如何处置?”

奚长老摇头道:“怎么会有这样的胡人?”单正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全冠清心里骂道:“蠢货!”

沈元景哈哈大笑,说道:“你有没想过,你有可能也是胡人之后?”

“什么?”奚长老大惊,接着大怒道:“你,胡说八道!我怎么会是胡人!”

沈元景道:“你知你这姓氏源自何处否?可曾听过北魏鲜卑族有薄奚氏、纥奚氏、可奚氏,迁居中原,改为奚姓;另有唐代北地库莫奚族,曾随安禄山叛乱,后被击败,虽大部分在辽国境内,流离中原的人也不少。”

奚长老脸色刷白,连声道:“这怎么可能?”众人也都惊骇莫名,那宋长老小声嘀咕:“我姓宋,和宋国一个姓,总不能是胡人了吧。”

沈元景继续追问道:“若你真是辽国奚人之后,你算是宋人,还是辽人?”

“当然是宋人。”奚长老不假思索的说道,生怕晚了一下,就落了辽籍。

“可见身心在宋则宋,身心在辽则辽,无关胡汉。”沈元景点点头,说道:“不过我方才是骗你的,所谓‘大禹治水,奚仲造车’,你应是禹王大臣奚仲之后裔。”

奚长老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嘴里不停的念叨“禹王”、“奚仲”几字,紧紧记在心里。

第53章 密信

沈元景又往其他人看去,那丐帮众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不敢对视,生怕一不小心,祖上便被胡化了。

他们可不知道,这样牵强附会一番还算是轻的,过得千多年,“古羌周”、“鲜卑唐”之说甚嚣尘上,似乎天下汉人无不祖胡,用心险恶,荒谬绝伦。

沈元景眼神掠过徐长老、单正等,看向智光,说道:“和尚,你出自法华宗,拜的释迦、龙树可都是天竺胡人,倘若宋国与天竺交战,你帮着谁?”

智光道:“佛祖视众生为平等,我只寻常一老僧而已,无有这般境界,自然是帮宋国的。”

沈元景道:“好和尚,你倒是爽利,比那些个少林和尚道貌岸然,扯一些乱七八糟的要强上许多。”

单家之人刚才受了欺负,那老幺忍不住道:“那是因为大师本就是汉人,可这位就不好说了,胡狗心性自然是不一样的。”

乔峰怒气上涌,沈元景伸手止住,道:“也是个不读书的。你可知前代检校太尉慕容延钊,听这姓氏,便知是鲜卑人,当年可是赵匡胤的结拜兄弟,帮着他陈桥兵变之人。”

乔峰心里一动,蓦然想起他前番说的有关慕容家的那番话来,欲要开口,又自忍住,想到现在不是提这茬的时候。

众人议论纷纷,确实不知道这段过往,倘若当朝太祖都和胡人做了兄弟,还在其帮助下登上大位,那丐帮出一个胡人帮主,似乎并无不妥。

全冠清心里着急,这一滩水完全叫沈元景搅浑了,再不纠正,今日自己绝难善了,当下顾不得还被人困在一旁,说道:“那天竺遥远,鲜卑已成过往,如何能与辽人这等眼前大敌相比?智光大师等今日叫破了乔峰身世,宋人又杀了他父母,难保他不起报复之心。他胡人同族之间,最能相亲,到时候思归辽国,与我大宋为难,谁人能制?”

“对啊,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又有人似乎恍然大悟一般,乔峰正要争辩,沈元景冷笑一声,说道:“同族相亲,这话不错,我把你送去府州城,你当着折家人的面说一遍吧。”

全冠清顿时脸色惨白,不敢做声。许多人都疑惑不解,那单正咳嗽一声,说道:“折家和西夏国主一样,都是党项族人。”

众皆哗然,当年折克行大破西夏军的事迹,也是广为流传的。有此先例在前,如此说来,乔峰虽有可能是胡人,但心向着宋国,似乎并无不妥。

马夫人见势不妙,朝着全冠清打了眼色,对方却不敢说话,不禁在心里暗骂一声“废物”,突然双目流泪,背过身去,低低的抽泣起来,双肩一动一动的。

那徐长老见此,心里一动,说道:“马夫人,为何哭泣?”马夫人抬手擦去泪水,转过身说道:“小女子听了众位英雄在此讨论家国大事,勾动心思,想起夫君平素在家,也常常谈及宋辽之事,多谓宋弱辽强,契丹人残暴,侵犯边境打草谷,叫无数平民百姓受罪。他终日里长吁短叹的,如同众位此时一般,我未免有些思念,是以落泪,打搅各位了。”

她盈盈一拜,又抬起头,一身素白,一张娇怯的脸上,挂着泪珠,满眼哀怨,又强扯出一丝笑意来,让人看了分外心疼。

沈元景暗道一声:“好厉害的女人,这一番言语和做派,又把话头扯了回去。我若还是恶语相向,恐怕要激起林里众人的逆反之心,于乔峰并无帮助,不妨让她说来。”

徐长老一叹,安慰道:“夫人尽管放心,大元之仇我们自不会轻易罢休,等此间事了,正好离着姑苏近,咱们一同上门,问慕容家要个交待。”

马夫人谢过,又道:“北乔峰,南慕容,我方才听这位沈公子说慕容乃是鲜卑姓氏,莫非姑苏慕容家,也是如此?”

徐长老道:“自然,我早年还听说过,慕容家可是自认燕国皇室后裔的。”

“啊”大智分舵的一名丐帮弟子惊叫出声,又小声道:“北乔峰,南慕容,这中原武林两家的高手,竟然都是胡虏。”

马夫人说道:“原来如此,都是胡人,先夫最为痛恨,难怪会遭谋害。”

乔峰见她语调轻柔,话里却咄咄逼人,总把他与杀害马大元的疑凶慕容复绑在一起来说,不禁心头火起,冷哼一声道:“马夫人,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马夫人往后退了一步,转身朝着徐长老说道:“徐长老,那信你也看过,还望主持公道。”

乔峰这才想起那信件来,徐长老也不做声,递了过去,他借着火光看来,信上写道:“剑髯吾兄:数夕长谈,吾兄传位之意始终不改。然余连日详思,仍期期以为不可……此事复牵连过巨,祈三思之。”

他先是面色一松,后又眉头紧皱,呆立不语。沈元景道:“予我一观。”他便将信一甩,那层薄纸如同贴片一样,打着旋儿飞往对面。

沈元景接在手上,快速扫了一遍,道:“这位带头大哥先高高的将乔帮主捧起,又说他越厉害将来危害越大。真是笑话,你们若不告知乔帮主乃是胡人,他如何得知晓自己身世?况且就算他知晓自己是湖人,又如何确定一定会反叛?如此小人之心,果然是道貌岸然之辈。”

智光禅师清楚带头大哥的身份,本要解释,可听到最后一句,悚然一惊,心里怀疑对方可能知道了些什么,思忖或许是通过笔迹认出人来,不禁有些埋怨徐长老,为何不护住信件。

徐长老也是惊疑不定,可已经骑虎难下,又把另一封信递过,乔峰接来一看,是恩师汪剑通的亲笔,上书:“字谕丐帮马副帮主、传功长老、执法长老、暨诸长老:乔峰若有亲辽叛汉、助契丹而压大宋之举者,全帮即行合力击杀,不得有误。下毒行刺,均无不可,下手者有功无罪。汪剑通亲笔。”

这信下留款的时间正好是乔峰接任丐帮帮主之日,思及过往恩师平素对自己关怀备至、视若己出,可暗里却留下这样一道密信,不仅心头悲凉,一阵酸楚,泪水涟涟,滴落信上。

第54章 反驳

徐长老缓缓说道:“乔帮主,休怪我们无情。原本这手谕只马副帮主一人知晓,他严加收藏,从未外露。只是在他横遭意外后,才叫马夫人才得了去。

她与大元伉俪情深,自不愿见着大元冤屈身亡。你亦有嫌疑,我不能找你,只能让帮内其他人助她追查。结果查了一阵,你对真凶姑苏慕容态度模糊,着实让人不放心;再者,你身份之事,不知怎地泄露出去了,帮中所知者众,才有今日之变。”

乔峰心道:“原来如此,只是……”他看了周围一圈,问道:“那宋奚陈吴四大长老,也知晓此事,叛乱也是徐长老你同意的了?”

徐长老不说话,他便明白了,心内悲愤莫名,那帮众里头,有早知的有不知的,此刻俱都说不出话来。

宋奚陈吴等本都是基于义愤而来,不欲一个契丹人做丐帮帮主,可叫沈元景那一番连消带打,乱了心神,又思及他平素恩义,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乔峰才涩声道:“这件事情,都是你们所说,我不能全信,自会去查证。”说罢,他从腰间取出一柄碧绿的杖子,往地上一插,说道:“今日这丐帮帮主,不需你们动手,我也是不当了。”

众人看向那杖子,被乔峰抛弃,在火光下耀出碧油油的光,又复见他转身就要离去,心里怅然若失。

这时,马夫人突然开口道:“且慢,乔帮主,妾身还有一事不明,望你能解惑。”

乔峰虽不喜她心机深沉,可到底是马大元的遗孀,也不敢怠慢,说道:“嫂夫人有话请说?”

马夫人道:“先夫平生寡言沉稳,江湖上并无仇家,与姑苏慕容更是素未谋面,为何会遭此毒手?妾身思来想去,若不是他卷入什么阴谋,就是抓住了别人把柄,才会有今日之祸。”

乔峰身躯一震,缓缓转身,说道:“你怀疑是我勾结外敌,杀了马副帮主?”

马夫人道:“不敢,妾身弱质女流,本不该抛头露面,只是先夫之仇,不可不报,纵有一丝的可能,我也不能放过,得罪之处,请乔帮主见谅。”说罢,她往地里头一跪,竟对乔峰磕起头来。

她句句都若有所指,几乎明示,可乔峰纵然心中不悦,也只能按下怒火,让到一旁,伸手虚扶,说道:“嫂子请起!”

沈元景道:“乔帮主,你还是赶紧走吧,就这耽搁了一会,又多出一道杀人的嫌疑来,再过一会,说不得又要怪你勾结西夏一品堂了。”

那马夫人跪在地上,昂头说道:“沈公子,我说的可有不对?”

沈元景答道:“天下只马大元一人知道汪剑通留书一事,那乔帮主是如何知晓有汪剑通留信这一回事的?况且杀人灭口,却为何不带走此信,你一个弱女子是如何守住的?”

马夫人道:“先夫有未有对人说过此事,这个我就不知了。况且这信藏得严实,仓促之间,绝难找到。”这番说辞,竟也有不少帮众信了,点头附和。

沈元景环顾四周,缓缓说道:“其一,若乔帮主真知道了密信之事,就算是要千方百计的遮掩,也定不会去找别人动手,那样不是授人以柄?

其二,凶手一见面就杀了马大元,却不知拷问一番,是什么道理?无论是北乔峰还是南慕容,只一人的武功,都能叫马大元生死两难,根本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叫你们都能看出来的慕容家传绝学,可就太过好笑了。

再者,你马夫人都能找到信函,平素是不是也能找到?看来也藏得也不怎么严实。何况真不想费工夫去找,一把火烧掉宅院,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一番剖析,直指马夫人话语中的漏洞,众人一想,似乎确实如此,那吴长老出来说道:“乔帮主虽是胡人,可也是顶天立地的好汉,沈公子一番话语,说得我已然后悔之前作为,现下再往他身上泼脏水,做的可就太过分了。”

马夫人又低下头,轻声说道:“妾身只是猜测,并未肯定。况且那信里头,有领头杀害乔帮主父母之人的名字,或许他是为了这个,才不放火,一心要得到书信呢?”

沈元景淡淡的道:“这位徐长老和单正说马大元将那信用火漆封着,并未动过,他如何知晓信中所载何事?”

众人看向单正,他只得站出来说道:“单某确实可以作证,那信拿过来时候,是以火漆密封,我和徐长老检视一番,未能发现有拆封的痕迹。至于那信来之前,有无人动过手脚,就得问马夫人了。”

他此刻也有些生气,今日之事,就算能将乔峰戳落丐帮帮主之位,于公并不能扬善,于私他单家是一丝一毫的好处也无,反惹了乔峰这样一个大敌。现下马夫人栽赃陷害之心昭然若揭,他不愿同流合污,那就只能抽身事外。

马夫人双手握在胸前,悄悄的打了个手势,全冠清有些急了,说道:“或许有人告诉了他信里头的内容。”

“若有人告知乔峰有此信内容,他便可知道天下除了马大元外,还会有其余人知晓自己身世,灭口马大元一人有何用处?”沈元景说道:“你们为了摸黑乔帮主,真可谓是什么胡乱话都能说。”

徐长老此刻已经是骑虎难下了,这全冠清是得他首肯,才勾连宋奚陈吴四大长老,逼迫乔峰退位,倘若查来查去,乔峰除却胡人这身份,其余并无问题,不要说江湖上的好汉,就是方才给沈元景所动的那些帮众就该有不服了。

他不能坐实视自己大半辈子的清誉毁于一旦,现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乔峰清白的走出去。

主意已定,纵然惧怕沈元景,他也不得不出头,咳嗽一声,说道:“沈先生这话就未免太过了,马大元惨死家中,还是死在自己的成名绝技‘锁喉功’上头,无论如何,他姑苏慕容也脱不了干系。

至于乔峰的为人如何,老夫三十年前就退隐不问世事了,可那位带头大哥百般提醒,汪帮主留书防备,总不至于是空穴来风吧。老夫言尽于此,若马夫人没有事的话,两位请便吧,江湖自然会有一个公道。”

第55章 人心

马夫人正低头咬牙切齿,得徐长老提醒,眼前一亮,泣声道:“妾身却有一事,只是顾念太多,不敢说出,现下眼见先夫就要冤沉海底,我……”

她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是泪水涟涟,眼底有无穷恨意,咬着牙道:“就在先夫罹难的前一天晚上,家中来了贼人。用了下三滥的薰香,将我及两名婢女薰倒了。”

众人看着她美貌的脸庞,我见犹怜,一人“啊呀”叫出声来,问道:“夫人,那你有没有、有没有受伤?”

马夫人神情一黯,垂下头去,默默不语。众人立时间明白发生何事了,智光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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