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不坏大寨主 第1170节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天地归于沉寂。

风声消失、虫豸声消失……

笑三笑轻‘咦’一声，遽地察觉，江大力明明就在他身旁，却好似完全消失在了这片天地之间，气机不存，若非眼睛能看到其身影，甚至就要以为他已离去，不由双目都瞪大。

“这小子……发生了什么？”

此时，江大力这种特殊的状态，甚至比天人合一还要高妙。

因为天人合一也是自身气机与天地融合为一。

可天地万物皆有气机，即使与天地合一，也是仍旧存在气机，可以蒙蔽寻常高手，却无法蒙蔽归真9境的强者对气机的感应。

这也是为何天人境高手在处于天人合一状态时收敛了气机，却也仍旧能被江大力精准无误锁定的缘故。

而现在，江大力却是气机直接从这片天地消失了，仿佛真的不存在，情形诡异至极，令笑三笑都感到匪夷所思。

现在这一刻，在江大力的意念中，天地万物好似都不存，唯独他一个人处于一片璀璨星空之下，身下是无穷无尽的虚空，头顶则是漫天星斗罗列。

那满天星斗宛如罗盘，赫然就是昔日在惊雁宫与战神宫所目睹的星图。

此时，星图宛如活了过来，似罗盘般快速旋转，无数星斗随之变幻，最终在其头顶呈龙形呈虎态，似朱雀又似玄武，四象星宿，分布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大放异彩。

苍龙连蜷于左，白虎猛据于右，朱雀奋翼于前，灵龟卷首于后！

这赫然暗合战神图录中的第四十二幅画——乾坤定！

所谓乾坤定，即是战神傲立天地之间，无论四面八方来敌从哪个方位发起攻势，都将被他提前预判察觉，由始至终任何攻势都会攻击到他的正面，即使天地翻转，战神所在的方位也不会有任何偏移，不为万物所动。

这一幅图录，他本是早在曾经自鹰缘那里得到鹰刀之时，就已自鹰刀当中完全领悟，后来更是逐步理解加深，却很少用于战斗之中，因为近来战斗也很少使用到这种战技。

但此刻机缘巧合之下暗合这一战技的深意，倏尔才发觉，乾坤定还有更深层次的妙用，便是预判近范围来敌。

于他这种实力境界，所指的近范围，便是五十里范围。

这一刻他无念无想，精神却已是如一个无形的探测工具，天地间所有声音都消失，唯独却把握到了两道声音。

两道物体在空气中高速移动摩擦的声音——带着淡淡的不易察觉的杀气！

有两位高手，在向着他所处的方位，快速靠近。

江大力无须去细想，便知晓这两位来者便是笑傲世以及笑惊天。

当他决意辞别东方不败前来寻找笑三笑时，就已预料到今晚必有一战，必然会遭遇这两兄弟。

这也是实力达到如今程度后，结合种种讯息的迹象和冥冥所感，对某一件事物或凶吉的提前预判。

不能说这种感觉就绝对应验，但在绝大多数时候，这种感觉就像普通人的直觉一般，冥冥所感即会灵验，且预判的成功率要高出很多，乃是大脑、精神等等变得更强后得到优化的超感应能力，在佛门而言，这便是唤作阿赖耶识。

此时，江大力提前就已感应到了正在四十里外的笑傲世以及笑惊天两兄弟。

但这两兄弟却还没有发觉自己已经暴露，而笑三笑也并未察觉到这两名逆子已到了附近。

江大力内心不惊不喜，淡定自若，继续品味着乾坤定这战技的状态，胸臆间孕养的战意却在持续拔高，他倏尔传音询问笑三笑，道。

“前辈不止一次提到巧借破界境的力量便可稳稳压制笑惊天，若是你以那力量单独对阵笑傲世，可是能将其制伏？”

笑三笑闻言一怔，旋即呵呵笑道，“江小友未免也太小觑老夫了，那小儿子虽能以四大皆凶克制老夫的万道森罗，但老夫以浑天四绝，依旧是能稳胜过他，若再巧借破界之力，自是更能轻松将其击败。”

江大力闻言，脑海中浮现出当初与摄政王分神交战之时，那分神最后所动用的破界力量，便是直接破开虚空，将他所发起的攻势尽数吞噬。

那种力量，的确可怖可畏，匪夷所思，乃是真正的破碎虚空的力量。

所以说，昔日江湖中所言的武学最终境界‘破碎虚空’，其实便是破界境时所拥有的一种能力罢了。

包括武圣关公所施展的倾城之恋，亦是一刀破开虚空，借破碎虚空之力，才做到直接将一座城池吞噬消失。

这些绝顶的武学和力量到最终，莫不是指向一个最终的方向——破碎虚空。

思索到这里时，他已是感应到那两兄弟在说话之间，又风驰电掣般前进了十里，他续问，“前辈所指的巧借破界的力量，可是那日摄政王分神所动用的那种‘破碎虚空’的力量？这种力量是只能被动吞噬他人发来的攻势，还是可将他人也一并吞噬？”

笑三笑只道江大力是一时对破界境的力量产生好奇，思忖片刻后，当即道，“原本有关破界境的力量秘密，在你未曾真正接触之前，老夫不应告知。

因为言语上的任何赘述，对于这种力量的奥秘，都很难形容得极其入微，稍有偏差，便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便会导致你的认知也出现偏差，不利于日后你突破此境界。

不过，你毕竟也是接触过这种力量，老夫便告诉你也无妨。

所谓巧借破界之力，与真正掌握了破界境力量的强者，还是存在明显差别的。

巧借破界之力，在江湖中，被称作‘破碎虚空’的力量……

即以精气神以及命格的力量，在攀升到一个巅峰之时，对身体周遭一定范围内的所有气机发起最强猛的进攻，致使这一范围的气机，彻底崩溃瓦解，便将导致这一范围的天地便被短暂打破，出现一股极其恐怖的力量——破碎虚空之力。

但这种破碎虚空之力并不够稳定，故此被称为巧借，例如，一旦在对应范围出现极强的强者气机干扰，便很难破碎虚空，其原理便是其他强者气机也会加强对应区域范围的气机强度，也即是加强了这一方空间的稳固性，导致你很难打破这一方空间。

在这种时刻，就需要考量你对时机的把握，如何巧妙的把握时机打破虚空，形成破碎虚空的力量，这就非常之关键。

所以，初步领悟这种力量的人，很难控制这种力量，将之用于战斗中，老夫因为很早就已领悟这种力量，恰好是精擅用此力量者。”

笑三笑语气带着几分傲然，淡淡道。

“昔日江湖中，也有一些强者或是靠个人力量借助某种绝顶武学的威能，巧妙打破虚空，或是寻找同处于这一阶层的强者，二人联手通过交手的方式使得彼此气机心灵合一，破碎虚空，使得自身双双迈入破界层面……

但这种巧借的力量，终究不是自身真正的战力，在很多时刻，未必就能发挥出对应的强大力量。”

“原来如此……”

江大力豁然开朗，有所明悟，内心暗忖，“笑三笑所言的这些例子中，如那个人力量结合绝顶武学的人，只怕其中便有傳鹰，而那所谓两人联手通过教授的方式，彼此气机心灵合一破碎虚空的人，不知又是指得哪些人？只怕都是圣朝的人。

诸侯国中，在世家古籍里记载，原本会出现魔师庞斑约战覆雨剑浪翻云，最终双双破碎虚空的情节……

但这一世，庞斑将我视作大敌，反而忽略了浪翻云，而浪翻云没有应付魔师庞斑这魔门巨擘的压力，功力也没有上一世增进的那么迅速，最终导致的结果便是魔师庞斑死于天下会一战，浪翻云则依旧留在怒蛟岛内，不知如今实力如何。”

心念电转间，他已察觉笑傲世以及笑惊天二人到了二十里开外的区域，心中最新诞生的一个计划，彼时却时机还未成熟，当即道，“不知前辈可知真正的破界境力量，又该如何强大？”

笑三笑浑然未觉两名逆子的到来，神色悠悠笑道，“真正的破界境，有其强大之处，却也有其弊端。这也是老夫由始至终都还未踏入破界境的缘故。

先说其强大之处，便在于境界上，对个体生命进行升华的高度。

导致在绝大部分时刻，这种强者随时随地都能破碎虚空，爆发出破界境的力量。

其次便是可利用破界境的这种力量，身体或元神任意穿梭到元神所能感应抵达到的极限距离之地，即所谓的‘咫尺天涯’的武道神通。

其他还有例如天眼通，一眼看到万里之外正在发生的事情，甚至于具备类似照形镜般的预知或感应的能力，老夫目前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传闻当初少林达摩以及圣朝人皇、秦国秦始皇这些绝顶强者，在迈入破界境后，都有不同的神通表现……好似在这一境界中，会根据自身武学之道的不同，从而领悟其他的不同神通，但最基本的破碎虚空以及咫尺天涯的能力，却是每一个破界境的高手都具备的……”

江大力听得不由心驰神往，暗想如此强大的神通力量，已完全超出了武学所能理解的范畴，真正到了似玄似幻的万妙之境，难怪拥有这种力量后也就算是真正站在综武世界的金字塔顶峰。

但笑三笑既然可以迈入这种境界，为何却选择放弃，难道便是因为其所提到的弊端？

他正欲询问这种弊端，但心神却已在乾坤定的特殊状态中察觉到笑傲世以及笑惊天二人，俱已是到了十里开外的区域范围，当下唯有暂时按捺下心中猫爪挠痒般的好奇，止住话题，突然对笑三笑道。

“前辈现在伤势可是已经恢复？不知以前辈你现在的状态，能在短时间施展几次这种破碎虚空的力量？”

笑三笑一愣，旋即干咳一声，脸容微板道，“老夫的伤势已基本恢复，现在若是巧借破界之力的话，应当可以短时间施展两次。”

“两次……”

江大力微微颔首，道，“这种力量，可否进行远距离破碎虚空，对敌人进行打击？”

笑三笑迟疑，“你是指像摄政王那样？分神和你交手，本尊远在圣朝，施展破界之力？这老夫可办不到。

老夫说过，巧借破碎虚空之力，便是对周遭一定范围内的天地气机进行同时打击，导致这一区域范围内的天地气机崩溃造成空间崩塌的破碎力量。

若是距离太远，精气神难以集中，连巧借都根本无法办到，那……”

江大力突然沉声打断道，“你也说过，巧借破界之力，得抓住时机，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实际，你就说现在你能使用这种力量的最大范围是多远。”

笑三笑先是一怔，旋即心中一动，立即道，“最多使用到二里外。”

“好！那就请前辈为晚辈演示一遍。”

江大力豁地起身，长刀一横，指向一个方位，目露精芒道，“东宫苍龙，亢金龙方位，请前辈动用破界之力，现在就对这一区域进行打击！”

笑三笑一皱眉，忙起身开口，“我这还没开始酝酿……”

“要快！”江大力低喝一声。

笑三笑长吸一口气，眉须飞舞，倏尔双臂一展对向江大力所看方位，双目暴虐异彩，精气神瞬间攀升至一个顶峰。

几乎在这同时之间。

二里外的荒野之中，两道鬼魅般的身影仿佛一阵风，又好似两道幽灵齐齐掠过，愈发减缓脚步。

但就在这同时，陡然间空气凝滞。

一股无比压抑恐怖的气息在二人所处的前方三十丈处降临，骤地扰乱空气形成一团浩大的气流，化作一道疯狂旋转的可怕龙卷，粗大的电弧开始在龙卷内爆闪。

这一幕发生得极其突然，令二人猝不及防之下险些一瞬间撞入充满恐怖吸摄力的龙卷之内，反应过来之时已是接近不到十五丈的距离。

“破碎虚空！”

“老不死的竟然提前埋伏我们？！”

二人大惊失色，齐齐骇然，超强的灵觉思维在同时感受到周遭的环境色彩以及光线的明暗，悉数在迅速褪去。

一个正在急剧坍缩、蜷缩中的凹凸不平的扭曲空间，宛如一张巨大的魔鬼巨口，要将就在嘴边的他们二人吞噬进去，咀嚼成粉碎。

一股遍及全身的惊悚感，令他们全都浑身战栗，难道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

……

……

……

第1372章：被扭曲的空间！

破碎虚空！

这股力量在作用力彻底爆发之前，所造成的便是对应的一定区域范围内，空间都会因大片天地气机的崩溃陷入短暂的空间扭曲状态。

在这种空间扭曲坍缩的状态之中，这一方空间便会变得极其危险，天地之力极端紊乱，躁动，甚至寻常并非归真9境没有开启‘特殊视角’能力的强者，压根就察觉不到‘空间’在扭曲坍缩。

而此时的笑三笑以及笑惊天，当然能察觉到。

但这乃是江大力精心策划之下处心积虑的一击，极其巧妙的把握住了笑三笑所说的时机，突然对赶来途中的二人进行打击，防不胜防。

连笑三笑也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虽然有所猜测，却没料到江大力竟能提前精准洞察到笑惊天和笑傲世的行踪，以至于他在出手过后察觉到两个逆子的气机的刹那，立即毫不犹豫将后续尤有余力的力量，全部输送而出。

那一瞬间，他的精气神攀升至一个极其可怕的程度，浑身气势强到近乎形成实质旋风与可怕的磁场，令周遭空间都紊乱出道道极光与电弧，地面上的颗颗石子都漂浮而起，身上衣物也纷纷崩裂开来，原本老迈的身躯竟是鼓胀出强健虬结的肌肉，自崩裂的衣物中显露而出，惊心动魄。

江大力双目瞳孔骤缩，只觉浑身果露在外面的肌肤都宛如感受到气流中的静电，酥酥麻麻，“好雄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