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修仙界来点整活震撼 第396节
“换一种说法。”
周离翘着腿,很是放松地说道:“现在的我,就是夹缝的一个蝼蚁。无论是掌控三千营和北环十三城的汉王,亦或是作为妖王的金蛇夫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用他们的势力碾死我。”
“但是,他们不想。”
抬起头,看着马车外倒退的风景,周离轻声说道:“对金蛇夫人而言,我肯定是她成仙路的一个关键所在。甚至可以这么说,如果我死了,金蛇夫人的计划就失败了。所以,她会拼了命的保护我。”
“汉王也同样如此,因为他想要的就是金蛇夫人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这样他才能够把桃子摘下来。所以,我还是不能死。他当时与其说是想杀我,不如说,是想通过伤害我,削弱金蛇夫人的实力。”
周离放下翘着的腿,压低了声音,低声道:“道长,今日应该就是决定一切的日子了,一切都依照你了。”
“嗯。”
诸葛清点点头,她看向周离,二人心照不宣地露出了同样的笑容。
一旁的唐莞已经整理好了她的小包,她将一枚丹药直接塞进了周离的嘴里,开口道:“吃掉。”
周离也没有犹豫,直接咽了下去。
“轻灵丹,吃完之后百分之八十的毒素都不会对你起效。就算有毒侵入你的身体,它也能至少支撑三个时辰。”
唐莞看向周离,小脸满是凝重,“这枚丹药是我们唐门的不传之秘,甚至比化骨水还要更为珍贵。我身上只有三颗,另一颗我已经托人交给浅云了。”
“莞儿,你自己呢?”
看着唐莞递给自己的丹药,诸葛清有些无措,“这个还是你吃吧。”
“不用。”
摇了摇头,唐莞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我这十几年在家被灌了不下一百多斤的毒药,轻灵丹的主要成分就是我体液。”
“呕!”
周离差点吐出来。
“妈的,血。”
唐莞像个小老虎似地怒道:“我这么恶心吗?”
“不好意思,条件反射。”
周离咳嗽两声,有些不好意思。
“好。”
诸葛清也不含糊,直接服下了丹药。
“这药有什么禁忌吗?”
周离看向唐莞,开口确认道:“有没有不能吃的东西?”
“不能与屎同服。”
唐莞迅速地回答道。
周离和诸葛清都沉默了,片刻后,二人的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没收你吗”的龙年表情。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离幽幽地问道。
唐莞没有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她轻轻合拢了手掌,淡淡的玉光出现在她的掌心里。她看向周离,开口问道:“所以,周离,你让我把这玩意带着干什么呢?”
出现在唐莞手中的,就是那枚玉玺的碎片。
“我计算过。”
周离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他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玉葫芦,轻声道:“我现在身体的极限是同时催动三枚玉葫芦,再多,就要消耗我的元气。如果还想上次一样咱俩组成头部和臀部,那么我就能多催动两枚。”
“但如果我想要调动全部的玉葫芦,就需要短时间内巨量的灵。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你和玉玺。”
看向唐莞,周离收起了往日的轻佻与乐子,取而代之的是沉稳
“老唐,我就不问你要不要和我冒这个险了,怪恶心的。”
伸出手,周离摊开手掌。他看着面前的白发少女,淡然道:“谢了。”
“这也挺恶心的。”
多年的习惯,唐莞笑着伸出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周离的手掌。她看向一旁,有些感慨地说道:“可惜了,浅云不在。”
柔嫩细腻的手掌轻轻搭在少女的手背上,诸葛清微微眯起眼,笑的有些狡黠,又有些释然。她看着周离与唐莞,轻笑着说道:
“我在。”
周离和唐莞对视一眼,随后便一起笑了出来。他长舒一口气,闭上眼,轻声道:“所以,这就是我的幸运。”
“不是幸运。”
诸葛清撩起马车的车帘,看着夜晚下灯火阑珊的太营,温和地说道:
“而是你应得的。”
宅邸之中,刘宫放下了手中的书卷,他看向一旁端坐在椅子上的马成龙,轻轻地点了点头。伴随着关门的声音,偌大的宅邸之中只剩下了刘宫孤身一人。他平静地将手中书卷合拢,笔墨放好,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而在他手边放着的,则是那枚镌刻着“黄”字的玉符,还有写满了周离生平与籍贯的书卷。在那一卷之中,两段文字格外被圈了起来。
【于太学之中,离虽整日欢娱,捉弄同学,从不安生,但却极具任侠之气。从不凌弱,傲上而宽下,乐于助人却从未以此为要挟,反而总是对被助之人一副不屑模样,望其无有愧疚之负担。离展露其思致细密之性,且兼豪爽大气,不拘繁文缛节,而能悉察纤毫之末。
【宰相之子被枭首一事之中,太学共计三千七百五十一名师生,上书请天子宽恕离之罪过。其中三十六名离字班学子,共表千字血书跪于太和殿前三日不起。同年,北梁太学离字班被除名,三十六名天之骄子各自离散,再未踏入北梁一步】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刘宫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在对自己,但更多的是对汉王。
“朱高煦,你总说大势站在你的身边,你觉得你占据了一切。可是,你却从未想过,周离从最开始就已经是得道之人。”
盘膝坐在另一辆马车之中,云白白紧闭着双眸,流转着灰暗仙气的光泽不敢触及这无暇的少女,只能在她的身边乖巧地匍匐着。
一旁的岑姝少见地没有捧着书卷,她入神地凝视着手中的玉佩。那是白蛇死后尸体中被析出的物件,被周离所得。这本应是周离的战利品,他却在当天就将其交给了岑姝。
这些日子里,岑姝像是在故意遗忘掉这枚玉佩一般,从未将其拿出来观摩过。可就在今日,她入神地打量着这枚玉佩,似乎想要找到记忆中爱着她的那个姐姐一样,满眼都是怀恋。
马车行驶的很平缓,就像岑姝的心一样。她的手指轻柔地摩挲着玉佩的表面,慢慢地挪到了那象征着夫子的麦穗上。
呼。
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岑姝的眼眸逐渐浮现出了水色。碧绿的光泽仿佛是她的心潮一般,不断地浮动着。
一身黑衣的徐玄坐在马车的车沿,光洁的小腿一荡一荡,煞是好看。但却没有人注意到她,注意到这个被无数命运包裹的姑娘。
一旁的徐特大带着特有的苦笑,一动不动,却也没有说要离开。
“特大,想走吗?”
徐玄扬起小脑袋,倒着去看徐特大的脸颊,轻声问道:“你害怕吗?”
“肯定害怕。”
徐特大坦然道:“老姐,你知道,我命不好,今天不出点血是不可能走得脱了。”
“你要是走,还来得及。”
徐玄灵巧地扭过身子,这一刻,她没有了往日的稚嫩和跳脱,有的只剩下名为徐玄的九命玄猫。优雅,骄傲,看破一切。
“姐,你走吗?”
徐特大没有回答,反而是问向了徐玄。
“我不会走的。”
徐玄摇了摇头,轻声道:“弟弟,你知道周处除三害的典故吗?”
“知道。”
徐特大点点头,开口道:
“周处年少时,凶强侠气,为乡里所患。又义兴水中有蛟,山中有白额虎,并皆暴犯百姓。义兴人谓为三横,而处尤剧。或说处杀虎斩蛟,实冀三横唯余其一。处即刺杀虎,又入水击蛟。蛟或浮或没,行数十里,处与之俱。经三日三夜,乡里皆谓已死,更相庆。竟杀蛟而出,闻里人相庆,始知为人情所患,有自改意。”
“三害之中,汉王害妖,金蛇害人,那么”
“周离害的是谁?”
凝视着徐特大,徐玄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周处是第三害,周离也同样如此。
但周处害的是乡邻,周离,害的是汉王和金蛇夫人。
“说是祥瑞,其实我们的本质也是妖怪。只是在周离面前,他并不会在意,他只会在意我们是他的挚友,是他需要保护的人。”
轻叹一口气,徐玄有些神色复杂地说道:
“一开始,我只是想引周离入局,让他除掉金蛇与汉王。可是这些日子,他明知我有异心,却从未将我看做是妖怪,也没有点破我,反而一直将我视为朋友,视为一个与他无异的人。这或许是愚笨,是他没有戒心,可对我们这些妖怪而言,却格外珍贵。”
“弟弟,我想帮他。”
听到徐玄的话语后,徐特大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惊愕的神情。他眨了眨眼,迟疑道:“可是姐你就只剩下”
“我还有三条命,他就一条命。”
徐玄笑了,笑的很平静,“你命大,我命多,周离不一样。”
“这样少见且珍贵的人若是死在这里,就太可惜了。”
“老郭,你不觉得可惜吗?”
并肩走在大路上,侯珏的手垂在两侧。他看着前方逐渐接近的金絮雕楼,开口问道:“你不像我,你是锦衣卫百户,你的路还很长。今夜无论是谁胜利,是谁失败,你的官位都保不住了。你父亲的事情,还需要你去平反。”
“我当这个锦衣卫,还真就是为了公平。”
郭凌蕴笑了,他笑的很平淡,也没有波澜起伏。他看着金絮雕楼,淡然道:“这些年来,我见得不公太多了。我的父亲死后还被人污蔑是勾连妖怪,进献术法,这些事情太多了。”
“你可以不去的。”
侯珏停下了脚步,挠挠头,开口道:“周公子这件事有我,也有千户,我们俩早就一无所有了,仇也报了,事也都做了,你不一样啊。”
“我要的公平,只有周公子给过我。”
没有回答,郭凌蕴看向侯珏,笑了。
侯珏怔住了,他看着面前的郭凌蕴,一时间有些茫然。过了一会,他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的笑容。
“也是。”
叹了口气,侯珏看着自己手中的夜不收玉牌,轻声道:“能信任我这被锦衣卫驱逐的废物,这世界上或许就只有周公子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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