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书 第55节
崔元央脸上泛起狂喜之色,转头去看父亲。崔文璟依然一副看剑沉思的德性,嘴角却也勾起了笑意,慢慢道:“没事了,让他感悟机缘。你去看看他们来了没有,让你叔爷爷他们进来见证,年轻一辈一个一个入内接受测试。”
崔元央兴冲冲地跑出去宣人。很快有几名德高望重的族老进来见证,看见赵长河站在刀边握刀静立的模样都是一愣,看了看崔文璟,崔文璟不动声色地持剑而立:“客人看看刀而已,别小气。让人进来吧。”
族老们心思不在这,也都没说什么,崔家内鬼测试正式开始。
测试者第一个入内的便是嫌疑最大的崔元成,小伙子二话不说地到了父亲面前:“是怎么测?摸一下还是要割血之类?”
那跃跃欲试的样子,真是急着要洗冤了。
崔文璟伸剑过去:“随意触碰一下即可,任意位置都行,神剑有灵,自会记下你的气息,再做对比。”
崔元成简直是摸了又摸,一副神剑你一定要记清楚的样子。旁边族老们看了都哑然失笑,单从这个表现,这小伙子嫌疑都少一半了。
后面崔元雍亦然,他比弟弟更稳重些,进门先抱拳向众人团团行了个礼,然后摸剑,也是摸着都舍不得放手一样。
崔元央吁了口气,就知道不可能是自己两个哥哥的!
只要不是他们,其他人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崔元央心思又没了,又悄悄去看情郎那边,这好一阵子了,他怎样了?
赵长河并没有如预计般陷入什么极玄奥的幻景里,只是体验到了刀之意。
他最初是受到了反震排斥的,可下意识就动用了内力去掌握,这内力一触碰刀柄,刀忽然就高兴起来,简直有种欢欣雀跃的味道。
那不是之前脑补的“剑灵”“刀灵”这种类似生命的存在,而是神兵自身的“意”。其灵性自蕴,渴饮鲜血、望上沙场,不愿意被长久留在暗无天日的小殿之中供奉起来,无用武之地。
然则不是谁都有资格用它的,凡夫俗子也想触碰“朕”?
煌煌者,皇也。山河浩大,令出无违,刀锋所指,万众鏖兵!
龙者,青龙也,龙起东方,心火耀日,春生草木,盛夏将临。
雀者,朱雀也,威镇南极,烈焰滔天,九俱焚灭,生机于焚毁之中暗藏。
青龙主生,朱雀注死,生死暗换,日月轮转。
于是乾坤交会,铸为大夏。
大夏龙雀!
赵长河忽然有种感觉……之前进门感受到的神兵杀伐,好像不是清河剑的,而是大夏龙雀的……那清河剑莫非没有什么特异?
如果清河剑根本没有特异,那老丈人这个测试,其实是在摆空城计?不让有心人知道清河剑出了问题?
正这么想着,杀机隐隐传来,于是青龙回首,朱雀凝眸。
何方宵小……敢触天威?
赵长河睁开了眼睛,侧目看去,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崔家年轻子弟正在接受清河剑测试,但那眼睛却在瞥赵长河这边,眼里似有杀机暗藏,又很快收敛。
大夏龙雀疯狂震动起来,谁!如此大不敬,九死不足以恕其罪!
场中所有人都骇然看了过去,那年轻人也骇然后退了半步。
赵长河手中长刀不住颤抖,眼睛却死死盯着那人,露出冷笑:“是不是很生气,我阻止了你暗害央央的阴谋,所以杀机冲着我来了?”
那人继续后退:“你在胡扯什么!”
“吼!”龙吟凤呖,刀声狂起!
赵长河没有回答,手中阔刀已经暴起,划过小小的空间,斩向对方的头颅!
不管老丈人那边清河剑到底有没有用,反正大夏龙雀已经判断了杀机。对赵长河而言,还要什么证据?你既然想杀我,我就先杀了你!留着等你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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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80章 神佛俱散(求订阅求月票)
这一刀真正可谓迅若雷霆,势如龙虎,可惜这一刀终究没能直接要了对方的命。
左右几位做见证的崔家族老们也不是吃干饭的,个个玄关九重天,哪能让一个年轻人在他们面前暴起杀了族人?
“砰!”数道拳掌几乎不分先后地拍在刀侧。
出乎所有人意料,这等级碾压得如同比大人打小孩还要离谱的对比,这么多人同时拍刀,被反震跌退的反而是他们。
大夏龙雀自己的排斥!
尔等凡夫,也想碰朕!
一群崔家老者骇然跌退,竟有人被反震之力推得撞在了铜殿壁上。
然而他们的力道还是把阔刀走势给偏斜了,这一刀堪堪划过那年轻人的衣角,对方也正本能地后跃,浑身冷汗地避过了这一刀断头之厄。
“赵长河!”那人气急败坏地跃出殿外,戟指怒骂:“你这莫非是与你两个舅子合谋,随意栽赃杀人,搅乱浑水!”
“发生什么事了?”外面无数人头涌涌,混乱一团:“怎么忽然打起来了?”
崔文珏排众而出,扶住年轻人,冷冷朝殿中问:“大哥这是何意?这是清河辩奸呢,还是看他龙雀逞威?”
这是他的儿子,崔元腾。
崔文璟在殿内制止了被打飞到殿壁的族老们继续围上赵长河的举动,神色古怪地看看赵长河,又看看颇有些手足无措的女儿。
这事的发展倒也出乎他的意料,他这次倒还真只是想悄悄让赵长河测试一下大夏龙雀的亲和,并没有打算让赵长河掺和崔家这事来着,龙雀逞威也并非可以预计的事。但怎么说呢……这意外之变,效果好像比自己原先计划的还好一些。
他平静地带剑而出,淡淡道:“老夫需先向诸位族人致歉,适才有所欺瞒。”
群情耸动。
不少老者都道:“文璟不妨说得更明白些。”
崔文璟道:“剑终究是死物,靠它分辨鬼蜮,毕竟还是有可能因为其他事情暴起而杀。都是自己族人,老夫如何舍得?”
有老者蛋疼地咂咂嘴:“那文璟叫大家进去测试,岂非取乐?”
“殿中黑暗,剑鞘也是黑的,小辈们修行浅,分辨不了老夫预先在剑鞘上抹过一些小玩意。心里没鬼的,自然会摸剑,手上必有沾染。心中有鬼的,或许内力护手,看似摸剑,其实根本就没敢摸。”崔文璟微微笑着:“这才是真正的鉴别之策,其实纪元历史有载过这种办法,非老夫所创。”
草……赵长河心里都惊了,典故或许很多人知道,自己也知道,但真没想过这招。
现在他很怀疑对方搞这么多,最终就是为了逼出清河剑有问题的事实。结果老丈人这从头到尾就没打算靠什么玄幻鉴别方式,就算剑有问题,都能被他理所当然地遮掩过去了,根本不会有人怀疑。
实际上崔文璟自己提出用清河剑鉴定,就是为了营造这个场面,光明正大地向某些心有疑惑的人证明:清河剑没问题,我敢让所有人来摸,也敢拿着它站在所有人面前,质疑之声可以歇了。
这才是一系列操作的主因,寻找真凶竟只是一个附带的意义。
你这么牛逼,生个女儿怎么那么憨……那么可爱呢。
窃窃私语声渐渐平息,每个人都懂了崔文璟的意思,这招确实很好用……
崔文璟呵呵笑着,环顾四周:“都理解了吧,那就好办。现在所有人摊开手来,让大家看看,伱手心如何?”
崔元雍崔元成立刻伸手,众人探头看去,果然手心有些泛黑,不知道什么东西抹过。
其他参与过测试的年轻人面面相觑,也都纷纷摊手,果然全都泛黑,无非是有些深浓一些,有些浅淡一些,但都明显摸过了。
崔文璟最后目视崔文珏身边的崔元腾,笑道:“贤侄,到你了。”
崔元腾脸色有些发白,下意识把手藏在身后,还往父亲身后缩了一下。
所有人眼神都变了,单是这个举动,就已经可以说明很多问题。
崔元腾有些结巴地喊:“我、我还没来得及摸剑,就被赵长河拿刀砍了,他们是故意的,对,就是故意的,不让我摸剑!”
崔文璟笑笑,身边好几个族老都在摇头。他们挡开赵长河那一刀救下崔元腾,那只是救助族中子侄,可不代表他们盲目帮崔元腾。便有族老叹息道:“老夫做见证,看得清楚,元腾明明已经在摸剑了,还看似很大方地摸了好几下的样子,却原来内力裹手,根本没有接触。”
看似已经水落石出。
崔文珏脸色很是难看,慢慢道:“大哥这方案看似有理,其实还是有所偏颇。元腾自幼有些顽劣,欺男霸女之事是有的,或许心虚,不敢受神剑之辩,并不稀奇,如何能武断判定这就是弑妹之举?”
崔文璟笑道:“倒也有理,那元腾与赵长河非亲非故无冤无仇,为何会流露杀机,激起大夏龙雀反击?”
崔元腾梗着脖子道:“我不服他登上潜龙八十八,更不服一介匪类妄想吃天鹅肉,不行么!看他不顺的人何其多也,能代表什么?”
其实围观众人都很清楚,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但对方非要狡辩,倒还很难锤,毕竟没有真正的铁证,除非下狱严审。然而崔文珏不是一般人,是崔家二号人物,清河郡守,牵连广大。族中不知多少是他的人,外部乃至朝廷关系也非常麻烦,他如果要强辩,这事该怎么善了?
众人都看崔文璟,等他发话,看他是不是要果断掀起内战了。
崔文璟微微一笑,居然问了一句:“长河,你是当事人,你怎么看?”
“世家破事,真是叽叽歪歪。”铜殿门口传来嗤笑声,赵长河把阔刀扛在肩上,大步走出:“问我意见?老子不管这玩意儿是什么原因看我不爽,杀气是冲我来的总赖不掉?”
崔元腾冷笑:“那又如何?”
“崔家内鬼是谁,老子不是查案的,可以不管。现在你要杀我,这是我与你的私事!你是男人就从自己老爹的腚眼子后面钻出来,跟老子公平一战!崔家武道传世,该不会连这点胆气都没有?”
崔元腾眼里恨意满满,冷笑道:“靠大夏龙雀神器之力,算什么好汉?若无此刀,就凭你这匪类?潜龙八十八,笑话!”
“哟呵?”赵长河大笑起来,“锵”地一声把龙雀插在地上,取下了之前崔元央给他挑的腰刀:“真用龙雀杀你,倒污了宝刀!来来来,让老子看看,世家子弟,比匪类如何!”
眼见似乎要成闹剧了,崔家捉内鬼,怎么变成年轻人比武斗狠了?众人都转头去看崔文璟,崔文璟笑笑:“长河是当事人,倒也不算无关之事,反正用不了多少时间,大家便当歇息,看看便是。文珏你说呢?”
崔文珏面无表情:“既然大哥这么说了,万一此人死于元腾之手,央央可别哭闹。”
崔元央看了眼叔父,又偏头看了眼崔元腾,一句话都没说。
崔元腾是玄关四重,赵大哥刚刚一个时辰前才突破的四重……崔元腾所学尽是崔家高妙之功,理论上如果赵长河不拿龙雀应该是打不过崔元腾的。然而崔元央看向崔元腾的目光简直已经在看死人。
大家的战斗力,她都见过,那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赵大哥哪怕突破之前,砍崔元腾恐怕也没多难的,现在更是如杀鸡。
场中不自觉地散开了一个空地,赵长河气定神闲地站在龙雀刀边,崔元腾拔出佩剑,神色狠厉无比。
要是没这匪类,这次的事何至于此!
他越想越气,爆喝一声,主动先出手!
一道剑光铺洒,如月下清河,九曲蜿蜒,穿山而来。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有老者低语:“元腾这一剑,云遮雾绕,变化万千,已得其中三……”
最后一个“味”字都没说出来,神色忽地变了。
“呛!”长刀出鞘。
拔刀的同时,几乎就已经到了崔元腾的脑门,仿佛他这绕山一剑根本就是自己把脑袋送过来挨砍一样。
“好快的刀!”
管你什么变化万千,什么青山遮绿水……我自一刀斩去,便是青山阻我,也一刀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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