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君子也防 第130节
幽幽烛光下,柳子文朝屋内的其余三人感慨了一声,面色似是憧憬了会儿,长叹一声道:
“怎么样,是不是听起来很悦耳?”
柳子安、柳子麟和玉卮女仙面面相觑,目光有些震撼与惑色混杂。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柳子安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眼睛盯着脸色疑惑的玉卮女仙,嘴里却是问上首的柳子文:
“先偷梁换柱,后借刀杀人……大哥,这偷梁换柱,该怎么个换法,我想这才是重点吧,怎么把‘粱’换成‘柱’呢。”
“问得好。”
柳子文赞许的看了眼二弟,随后也将目光落在了屋内最后方的黑袍女祭司身上:
“劳烦玉卮女仙走一趟了,剪彩礼之前,先处理掉欧阳良翰,你再变换成他模样,以假乱真,接沈希声去狄公闸参加剪彩礼,全程并不需要伱变身太久,沈希声对‘你’应当最无防备。
“至于剪彩礼上,戏该怎么唱,我刚刚说的话你也听到了,照着演就行,只需注意一点,要当着全场的面,顶着欧阳良翰的面孔杀人,然后就跳水跑路吧,会有人接应你,后面的事情,我与王大人会处理。”
玉卮女仙皱起眉头,不过她脸上涂满了五颜六色的颜料,一时间也看不出来皱纹。
她冷声开口:
“可以是可以,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不是随随便便,欧阳良翰和沈希声本仙都能随便杀。但问题是,那个叫谢令姜的儒门练气士,本仙可能暂时不敌。
“她看样子全天都在跟着欧阳良翰。刚刚也和你说了,此女可能是走了什么古怪捷径,已经晋升七品。
“除非……你们现在全力帮助本仙修行破品?”
柳子文微微皱眉打断:“你就算到了七品不还是顶多打个平手,能保证胜吗?”
“……”
玉卮女仙黑暗中的面色似是有些涨红,声音愈冷:
“哼,本仙这一脉仙门本就不以庸俗打斗之事见长……好,你也说了本仙胜不了谢令姜,那柳家主去想想该怎么办吧,怎么杀欧阳良翰,反正本仙可没这本领?”
柳子文没去瞧她,望向柳子麟问:
“那位长安的剑客,最近怎么样了?”
“大哥,还是老样子,在南轩小院每天大鱼大肉,桂花酿管饱,日子过得三弟我都羡慕。他对甲三剑炉铸的那柄剑有些爱不释手,不过倒也一直没有催促咱们,在屋顶醉生梦死一样。”
柳子文沉默了会儿,点头拍板道:
“不用再拖了,剑乃外物,大事要紧,柳家不缺这一柄,哪怕神殊了一点……明日一早你去找一趟吧。”
“是,大哥。”
柳子麟还是脸色有一点肉疼不舍。
那柄老先生铸的剑,别说请一位中品练气士了,就算是去请云梦剑泽那位传说中发色如烛的首座女君,说不定也不算难。
柳子文面朝脸色狐疑的玉卮女仙,轻描淡写道:
“不会让你孤身前往,到时候会有一位剑客陪你一起过去,取欧阳良翰人头,是调虎离山,还是雷霆万钧的碾压过去,你们二人商量着来。
“一位顶级中品练气士剑修,加上一位八品方术士,对付一个疑似刚晋七品的儒家练气士……呵杀鸡就用牛刀也无妨。
“但是谢氏女能不杀尽量不杀,碍事那也勿要手软。待欧阳良翰枭首,你便李代桃僵、偷梁换柱,明白了吗。”
“行。柳家主找的牛刀靠谱就行。”
玉卮女仙冷哼,似是有些不爽。
柳子安机敏瞥了眼黑袍女祭司,替大哥承诺道:
“女仙放心,柳家该给你的,一点也不会少。只要事成,你想用那一家人的特殊血脉血祭也不是没有机会。”
说到这,他立马偏开这个话题,转头径直指出:
“大哥,你这幕精彩大戏里,有一个地方还得稍微商酌一下。”
柳子文脸色也不意外,问:
“二弟是说,欧阳良翰‘畏罪自杀’之地?”
“没错。”
柳子安点头,叹息一声:
“什么剪彩礼后畏罪潜逃自杀,分明就是剪彩礼前遇刺枭首身殒。”
他面上露出正色,查漏补缺道:
“大哥,玉卮女仙与长安剑客下手的时间,得离七月十五下午的剪彩礼近一些,越近越好,最好就是当天。
“这样可以节省玉卮女仙伪装的时间,也减少被发现的风险。”
柳子文语气赞许:
“二弟所言甚是,这几日我会找人从别处获取欧阳良翰剪彩礼前的行程。
“现在还留在龙城县衙的眼线不能再用了,很可能都已暴露,这次被欧阳良翰提前发现焚天鲛油,就很能说明问题,对于这种磨刀石般的对手,不能再怀侥幸之心。”
柳子安微微颔首,又垂目思索了一阵子,穷尽脑力,已无漏缺。
他脸色殃殃,表情慨然一叹:
“大哥此计真乃上策也,不仅今夜危机逢凶化吉,最妙的还是,已经躺在狄公闸内的焚天鲛油,反而成为了欧阳良翰的定心丸,稳住了他与县衙。
“直到长安剑客割下他头颅之前,欧阳良翰估计也想不到咱们竟会在剪彩礼前夕动手……”
柳子安转头认真道:
“大哥,好一计瞒天过海。”
柳子文寡然摇头:
“妙手偶得而已。”
柳子安有些叹为观止:
“人是早上死的,尸体是傍晚自杀的,有意思啊。”
……
来了,没睡,抓住凌晨的小尾巴!码多了点,所以晚些……下一更在晚上。
(兄弟们,话说这几章是不是有点压抑……快到重要剧情点了,小戎尽量加快进度!)
第124章 小师妹被带坏了?
江州龙城县。
七月十二,小雨霏霏。
细碎的雨线像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砸在一顶撑开圆顶的水绿油纸伞上,摔成雾气四溅飞散。
油纸伞下,师兄妹二人共伞,并肩同行。
其实也不算完全并肩,某位大师兄微微侧着身子,像是斜对小师妹,不动声色给她让大半雨伞下的位置。
有丝丝雨线染湿他露出伞沿笼罩范围的左肩。
水绿油纸伞下,有师妹忽道:
“这两日落雨天寒,师兄勿忘添衣。”
“师妹不也没添。”
谢令姜目不斜视,嘴里说:“女儿家里面还要多一件呢,师兄是不是也要学?”
“……”
欧阳戎一时语塞。
小师妹突然开车,才最为致命。
虽然车速算不上快,但是拜托,这是往日一向正经严肃的小师妹呀。
对了。
他最近还发现一事。
这几天相处时,小师妹时不时会露出一些小女儿家的情绪与言态。
欧阳戎有点心虚是他带坏了她,辜负了老师谢旬的托付。
可是欧阳戎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
他除了偶尔没管住眼睛、不动声色间眼神在令人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大山中迷路外,也没怎么在小师妹面前说过什么荤段子啊。
挺正经老实的好不好。
又不是在苏大郎、燕六郎等好友面前,偶尔可以不正经一点。
也不是在薇睐面前,主人可以霸道的坏一点。
毕竟这个时代,你若是随便在人家女孩子面前开车,可不止是后者红脸这么简单,是真会认定你在骚扰,在调戏良家妇女的。
而且有时候欧阳戎为了满足小师妹望气的需求,他得时不时的端着正人君子大师兄的架子。
在她面前,侧漏出满身的浩然正气。
所以他这么好的带头榜样,小师妹是怎么学坏的?反而开始调戏大师兄了?
还经常冷不丁冒出一些略带些小刻薄小幽怨的话刺他。
难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的不正经是藏不住的?
替小师妹打伞的欧阳戎望着前方雨幕幽幽一叹,心里不禁寻思起来。
又仔细想了想,发现这些相处的细微变化,好像是发生在上回柳家渊明楼谢罪宴之后,似乎是从那夜一起坐马车回来后就开始这样了。
小师妹也是在那一夜晋升的七品,以未满十八的芳龄成为儒门的中品练气士。
然后就开始没有之前那么正人君子了……也是,小师妹现在是翻书人,还真是越过了君子。
某人的思绪与伞外雨丝一般纷飞。
胡思乱想间。
这一顶“油纸伞”穿过了弄堂的天井,迈入半敞开的县衙后宅大堂。
今日有雨,狄公闸那边,根据谌先生的建议,在不影响工期的情况下,歇工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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