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君子也防 第135节
折翼渠南起邵家村的野渡码头,北至松林渡。
宛若在大地上划出了一条相对笔直的横线,将两点连接起来。
假若原先的蝴蝶溪像一个“几”字形,那么完成折翼渠后的蝴蝶溪,便是类似“凸”字形,下方多出的那一道底横,就是折翼渠。
而今,这个“凸”字形的改良版蝴蝶溪,总算是初步成了!
翌日一早,雨停,泥土湿润。
欧阳戎带着小师妹、柳阿山一行人感到了松林渡,这原先也是一处人少的野渡,可是现如今却因为折翼渠的施工而热闹起来。
“明府,小心泥地。”
“无事,本官自己来。”
欧阳戎将袍角上绞,翻卷起裤脚,过了一片泥地,带领众人来到松林渡旁的一处高坡上。
最近这些日子,虽然欧阳戎一直带着小师妹与刁县丞在狄公闸那边忙。
但是折翼渠的进度并没有落下来,相反,在柳家被迫放血捐出的那几千两银子的加持下,力度更大了。
眼下有些惊喜的抢在了狄公闸完工之前,大致凿穿了第一期的河道,将其大致轮廓与宽度勾勒了出来。
从松林渡到邵家村野渡之间的山石、田垄、草树木等障碍,清理了干净。
相比于狄公闸的精巧有序,纯靠人力挖掘的折翼渠才是真正的蔚然壮观。
从高处望去,给人一种山海皆可移的气势与联想。
这是劳动者双手能创造的奇迹,欧阳戎突然有些理解前世历史书上赞扬感慨的那些古代工程了,这片大地上生活着的,是一个世代传颂愚公移山故事的民族。
“有点美啊。”
年轻县令背对众人,站在山坡最前方,望着眼前一望无尽的河道,忍不住嘀咕了声。
柳阿山身旁,负责挖渠的县衙工曹长官恭敬询问:
“明府大人,折翼渠第一期已经挖好,咱们现在是继续第二期吗,最后这一期相比第一期,可能要消耗数倍的时间……”
“先暂停下来,不用再挖了。”
欧阳戎忽然回头,认真吩咐道:
“你回去预估下第二期的时间,这几日汇报上来,然后可以带着大伙休息几日了。”
“是,大人。”
欧阳戎余光瞥见了前方松林渡旁,新凿河道尽头上口的一堵挡水厚墙。
折翼渠并未通水,因为可能要接着进行第二期的开凿,若无必要还是不要通水为妙。
新渠两端尽头挡住旧河道之水的厚墙,也是起初欧阳戎建议的。
欧阳戎伸手指着远处厚墙道:
“此墙结实否,会不会以后修到一半,便塌了下来。”
工曹长官信心满满的拍着胸膛:
“放心吧,明府大人,咱们每天在这里,会照看好。您再瞧,这厚墙的处理方法也颇为精妙,得给您好好说道……放在平时,它十分坚固,几乎不会出问题的……”
瞧见上官面露好奇倾听之色,他继续解释:
“不过,若是明府大人需要急着开通折翼渠,咱们也可以短时间内将其巧妙推倒,让旧河道的河水倒灌进来,开通与否,都能随明府大人心意。”
“如此甚好。”
随后,欧阳戎又饶有兴趣的问了几句,了解了一下,少顷,工曹长官暂时告退。
待身边只有柳阿山与小师妹等亲信。
欧阳戎沉吟片刻,转头吩咐:
“阿山,传本官命令下去,即日起,到下次折翼渠第二期开建前,从松林渡到邵家村野渡的这条新河道上,禁止有工人、百姓逗留。沿途你派人戒备好。”
“收到,明府。”
欧阳戎点点头,望着远处,目光沉思。
眼下正处于梅雨季末期,龙城县上下游是连绵的雨水。
水泽碑显示,云梦泽的水位每日都在上涨。
欧阳戎颇为忧心。
不光是担忧这几日,狄公闸还没修成前云梦泽就瞎抽筋似的忽发大水。
他还在防备几日后的剪彩礼。
狄公闸那边可能还存在变数。
虽然已识破柳氏炸闸的毒计,剪彩礼上的相应计划他也大致安排妥当。
可万一柳家狗急跳墙,发生意料之外的变故,引塌了狄公闸,那可就情况不妙了。
因而欧阳戎没去让县衙工曹的人手立马开建第二期,并令柳阿山派人在新河道沿途戒备。
待狄公闸出意外,折翼渠便是龙城县最后的水利营造,虽然不是完全体的折翼渠,但有也比没有好。
除此之外,他最近总是有点心神不宁,不知为何。
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欧阳戎轻叹。
(本章完)
第126章 被接纳的白毛丫鬟
其实薇睐也不全是每早都睡的和小懒猪一样。
比他还晚。
小丫头还是有早起的时候。
比如今早。
欧阳戎睁开眼,又闭上。
手探去,摸了摸左侧空荡荡的被褥,手掌感受到尚有少女余温的绣花床单。
他翻侧过身,掀开床帘,探出头看了一眼床榻旁半掩的窗扉。
屋里还有些暗漆漆的,比窗外院子里的景色还要暗一些。
昨夜下了半夜的雨,一会儿绵绵,一会儿急促,一会儿又激烈,直至后半夜才稀疏雨停。
别问欧阳戎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有点累了。
黎明前,雨后的天空,就像被披上一层青黛色的幕布,暗沉沉的。
西落的月亮还隐约能见,只是可能正在东升的晨阳,这个角度却是瞧的不真切。
也不知是与欧阳戎一样,没有起床,还是角度问题。
“这笨丫头,又跑去忙什么了。”
欧阳戎嘀咕,在被褥里伸了个懒腰,然后摆烂似的用被子盖住脸,闭目躺平不想动弹。
不是昨夜折腾的太累,而是眼下起的有点早了。
现在起床也不知道做什么,太早跑去县衙,小师妹与其它人都还没上值呢。
昨日他去视察了下完工的折翼渠第一期,而剪彩礼前的这两日,风平浪静,事情突然轻松了下来,这让此前一直高强度折腾的欧阳戎有些不适应。
若不是欧阳戎大致知道柳家要在剪彩礼上做什么,还有他准备的布置安排,也日常有阿山、六郎他们禀告,不然欧阳戎还真恍惚以为龙城县真像这般岁月静好了。
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欧阳戎如此告诉自己,算是解释心中的隐隐不宁。
而这一闲下来,自然就是充沛的精力朝另一处转移。
于是昨夜睡到一半,被他无心冷落了好多夜的薇睐痴缠了他一会儿,欧阳戎就不得不转过身,向眼巴巴搂抱他仰望他的小丫头,义正言辞的讲述了一番圣贤道理。
只可惜,白毛丫鬟不听圣贤的道理,只想要另一种属于主人的大道理。
对主人身上压抑不住的浩然正气更感兴趣,最后,她小脸布满圣白的光芒,沐浴在浩然正气的余辉之下,尝到了真正的道理。
静悄悄的里屋,床榻上。
欧阳戎鼻尖默默嗅着被褥上独属于未出阁少女的处子体香。
一想到了他昨夜在白毛丫鬟的强烈痴缠下,后来被迫低头,又传授了一波蝴蝶溪治水的知识,用类似折翼渠第一期的方式,根治了另一处蝴蝶溪的水患。
欧阳戎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些无奈神色。
不禁闭眼长叹了一声:
“正气侧漏,再记大过一次。”
只可惜,这暗暗下定的决心,没人作证,只是与他此刻身下这张床榻曾偷听过的很多历代主人的悄悄话一样,化为云烟……
眼见外面天色亮了些,欧阳戎掀开脸上的被褥,支起身子起床。
他早上是被薇睐吵醒的。
小丫头也不知要去忙什么,今日这么有毅力,从他的温暖怀抱里脱离出去,早起出门。
欧阳戎胳膊撑起半边身子,挪动下床,坐在榻边,左手突然摸到被褥里的某物。
此物软绵绵的,轻柔柔的。
他手抓起来,感受到是一块薄布料。
拿近眼前,仔细一瞧。
欧阳戎满头黑线。
这小丫头怎么连肚兜都到处乱丢?
无语间,他的指肚感受到肚兜布料上除了柔软触感外的一些湿感,便咳嗽的了声,放下收起。
本要随手塞进枕头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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