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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君子也防 第237节

  “咦,明明是无间地狱,怎会有‘气’,如剑直插云霄?怪哉,怪哉……”

  秀真摇了摇头,嘴里啧啧称奇。

  他在原地张望了一会儿,某刻,脏兮兮脸庞上,表情忽然由茫然转为吃惊。

  秀真骨瘦如柴的身子一扭,小跑向地宫边缘,来到西侧的那副“快目王舍眼”的壁画前。

  光秃秃的脑袋凑上去,打量壁画。

  “这不是。”

  秀真失望摇头,但一刻不停,绕着地宫边缘墙壁,他跑向另一处壁画,凑上前打量。

  “这不是……这也不是……咦!是这个!”

  秀真陆续经过了“快目王舍眼”、“尸毗王割肉贸鸽”和“月光王施首”等三幅佛本生壁画,皆沮丧摇头,可最后,他却在东侧最后一处佛本生壁画前刹住了脚!

  萨埵太子舍身饲虎。

  这青年僧人突然伸手,直指昏暗墙壁上那个涂料黯淡、从崖上跳下正躺地饲虎的悲颜佛陀,他大笑:

  “就是这个!一模一样,有意思,有意思!”

  空荡荡的地宫内,有疯和尚手舞足蹈,忽而跑到地宫中央的莲花台座前,忽而跑到地宫东侧的那幅佛本生壁画前。

  他在二者间来回跑动。

  一会儿仰头张望井口,一会儿凑近壁画细瞧,似是发现了什么,对比着什么,确认了什么。

  “阿弥陀佛。”

  直至某刻,秀真疯喜的表情一敛。

  他僧容肃穆,立于地宫中央,双手合十,仰头观气,眼神满是迷惑困顿:

  “可上面是无间地狱,怎会有这般‘气’在?莲花净土到底在哪……”

  望气僧人,左右四望。

  只可惜疑惑的嗓音,仅在地宫回荡,无人应答。

  终究只是自问。

  废弃地宫内,这诡异一幕,无人知晓。

  ……

  云梦泽,暴雨不停。

  狄公闸下方某处,浪涛不绝的水面上。

  人墙依旧。

  欧阳戎、柳阿山等人已经分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自从跳水后又过去了多久。

  只断断续续的记得,周遭的人好像换了一茬又一茬,水浪拍晕的,力竭饿昏的,劳累病倒的,一一被村民们捞上闸坝,然后,醒来恢复,又再度下水换班。

  最前方的欧阳戎,只穿着裤衩浸泡在杂物碎屑极多的脏水中。

  他偶尔神色有些恍惚,只感到周围整座天地都是水水水,被水包围。

  而头顶闸坝上方,那走动的人群、朝下张望的一张张面孔。

  欧阳戎全都看不太清楚,视野被光线、水滴、沙石木屑遮盖。

  其中依稀好像有叶薇睐的白毛小脑袋……这个辨识度倒挺高。

  直至某刻。

  轰隆隆——

  远处厚雾中又传来一阵沉闷巨响。

  熟悉的声响……与刚刚的怒涛一样,应该是不远处的云梦泽沿岸的山体,在持续不断的暴雨中,又有泥石流发生,倾斜涌入云梦泽湖水中。

  听声音距离不太远,那么又一阵怒涛要来了吧。

  闸坝上响起有些绝望的惊呼声。

  顶在人墙最前方的欧阳戎,恍惚思绪被陡然惊醒。

  面对正前方如前奏般,剧烈翻腾起来的浓雾,他呼吸一窒。

  可厚雾中,这席卷树木碎片而来的第一道湖水怒涛,还没靠近欧阳戎为首的人墙百米。

  下一霎那,欧阳戎头顶正上方的闸坝上,有一抹雪白剑光飞去。

  第一道怒涛被劈开,炸成滔天水雾碎渣。

  第二道怒涛如是。

  第三道怒涛亦如是……

  敢来几道,就劈几道。

  闸坝上,有女剑出不断。

  练气士?

  这是……小师妹回来了?

  欧阳戎毫无血色的脸庞一愣,心中暗想。

  恍惚之间,他咽了咽口水,伸手抹了把脸,平衡身子,努力抬头,朝头顶上方的闸坝望去。

  可视野依旧模糊,只能听到上方同样惊呼不断。

  而这一阵尽力仰头的动作,似是耗尽了本就寒气入体、虚弱的欧阳戎最后的力量。

  忽然一阵头晕目眩袭来,恍惚间辨不清方位。

  再难坚持。

  而伴随着欧阳戎意识的渐渐模糊,耳畔开始此起彼伏的响起很多人的呼唤。

  “明府晕倒了!来人啊,快送上去!”

  “快来人!”

  “檀郎……”

  “啊……啊……”

  欧阳戎依稀之间,好像听到了两声来自不同女子的嗓音呼唤。

  一道属于自家的白毛丫鬟,后面那一道……有点陌生,可又有点熟悉,好像在记忆深处某个曾经年少时的梦里听过,好像是这一世的记忆,可他怎么努力也难回想起。

  就像你忘了某个儿时玩伴的名字,某夜想起记忆里她身影,可你一时间怎么也没法脱口而出那个本该说的无比顺畅的名字。

  就是这种临门一脚的感觉。

  意识渐沉的欧阳戎没力气想了……等等,该不会是死前回光返照的幻听吧?

  他最后还不忘吐槽一句。

  欧阳戎觉得耳畔的声音渐渐变远。

  直到一场温柔的像棉花糖一样的梦将他包裹。

第195章 梦醒人归,正气又漏

  云梦泽雨停了。

  又是在傍晚这个时间。

  起初,是狄公闸上因为某人的突然昏迷而手忙脚乱没多久,天空中的雨水没有征兆的渐渐变小。

  似是也和某个昏死过去的年轻县令一样,雨水也落倦了。

  越来越小,最后在傍晚时分,缓缓停住。

  没有雨滴再落下了。

  天门城楼般压在云梦泽头顶的密布黑云,忽然被破开一处豁口。

  一束金子般灿烂的阳光洞穿水面上方的厚雾。

  还没等愣神的所有人反应,一束束金灿灿的夕阳,如锥入囊,

  天顶的黑云被戳破一处处豁口。

  最后,蓦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又是与那日傍晚一样的火烧云。

  不过这一次,没有人再心怀侥幸,驻足留恋。

  ……

  欧阳戎断断续续做了好多梦。

  醒来后,闭上眼,才感受了下身上被褥的柔暖干温,走了一会儿神,就忘了。

  那些梦境模糊不清。

  只有一些难受的感觉余在心头,令人有些后怕。

  应该是感冒吧……闭目虚弱吐气的欧阳戎暗道。

  也就是叶薇睐捧姜汤给他暖身子时的,提到他文弱体质易感的风寒。

  当然,或许这一世的风寒与前世的感冒有些不一样。

  但是都是一样难受。

  欧阳戎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过,但是从小到大,一生这种病,就容易做那种逼死强迫症的梦。

  这些梦一个接一个,类似于他置身于一辆顺滑的小车上,可是车轮下的地面磕磕绊绊,走的路线也是非正常人设计出来的,一路颠簸恶心的滑向某个他隐隐预知的深渊,无法转向……

  躺在床榻上的他,现在回味起来,都还十分难受。

  除此之外,就是累了,不只是身体的累,还有心累。

  欧阳戎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筋骨,准备起身。

  半途忽然想起,除了刚刚那个逼死强迫症的梦外,他还做了不少儿时的梦。

  不仅包括前世的儿时,也包括这一世的儿时,如梦亲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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