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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君子也防 第30节

  她皱眉不解:“还有,那个秦都尉刚刚说协助办案,这是要办什么案?”

  年轻县令笑而不语。

  他其实只是简单的写了封信,让六郎送去了江州而已。

  ……

  “贪财,贪色,贪权,他总得贪一个吧,难道咱龙城县是来了个圣人不成?

  “就算是个圣人,也贪他娘的圣名!这狗屁探花县令到底是想要讨什么饭?

  “搁这装贞女呢,磨磨唧唧的,给脸还装起来了。掀桌子?不就是想要的更多吗,日他娘!”

  柳子麟又是在狂暴状态,食指怒戳门外东侧的县衙方向。

  只是今日他没有乱摔东西了,因为这次两位哥哥都在屋内。

  一位正在用白布擦剑,是相貌打扮平平无奇、性子有些温吞的柳子文。

  一位在端详另一位擦剑,是一个病怏怏的锦服青年。

  这青年有一双三角眼,本应是凶恶面相,可却眼皮耷拉,整日一副无欲无求之相,形如病虎。

  病怏青年眼睛盯着柳子文手里的名剑,点头说:“刚上任就抄家,好大胆。”

  柳子麟猛回头:“二哥早干嘛去了,那天弟我被阴就该立马找回场子,后面什么事也没有,现在好了,这欧阳良翰得寸进尺真把咱们当软柿子捏了,对咱们龙王柳氏一点敬畏之心也没有!”

  那日当街升堂,最可气的不是被那个彪悍小娘皮打断腿,而是让他堂堂柳家三少爷给一个蛮夷奴婢磕头,柳子麟简直是被打了碎牙还要往肚子里吞。

  原先以为兄长们自有安排,大哥也说要把那书生县令熬一熬,可现在倒好,还真熬成鹰了,直接扑上来啄眼!

  所以他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急火攻心。

  “踏马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大哥二哥,我们是龙,是虎,不是羊!”

  柳子文默默擦拭剑,他注意力集中,用洁净白布把剑身擦的格外细致光亮,像是没有听到弟弟们说话。

  “不求财,不求色,不求权,甚至不求名,只求一个赈灾治水。”柳家二少爷柳子安摇了摇头:“对付这种正人君子,硬刀子麻烦,软刀子顺手。”

  柳子麟在屋内篇走了走去,焦急道:“人家现在管咱们是挑硬刀子还是软刀子,都已经把刀架在咱们脖子上了,查账不就是个由头,随他心意就能掀桌子抄家!咱们赶紧去州里叫人治他……”

  柳子安没去看浮躁的三弟,转头继续朝大哥道:

  “这件事很蹊跷,他是怎么调来江州折冲府的铁骑的,江南道总共也才六座军府,调动十人或十匹马以上,都要朝廷中央的敕书、铜鱼;他一个被贬的七品县令,难道能有通天的能耐不成?那他还会缺这点赈灾治水的粮银?”

  柳子文终于暂停擦剑,颔首开口:“已经派人去查了,这才是这个局的关键。破眼前局不难,难的是后面有更大的局等着咱们。”

  柳子安忽道:“难不成是那一家人帮忙?”

  柳子文摇头:“欧阳良翰是不是他们的人不知道,但他们若敢碰兵权一下,当朝狄夫子都保不住他们。”

  他又继续低头擦剑,“继续当不存在就行。”

  柳子安思虑片刻,颔首。

  柳子麟忍不住插嘴:“更大的局?是谁给他胆子设的,知道我们柳家背后是谁吗?找死!若耽误了贵人的那一柄剑……”

  柳子麟忽然止住,立马闭嘴低头,因为两位哥哥的目光骤然投来,一道皱眉,一道冷冷。

  似是过了一霎,又似是过了很久,柳家三兄弟似是无事发生一样,重新回到了原题。

  柳子文示意了二弟一眼。

  柳子安收到,转头朝屋子唯一的糊涂蛋柳子麟冷声道:

  “还不服气?他设的眼下这局,是各自比一比上头贵人的大小就有用的吗?难道欧阳良翰就不知道咱们这些乡绅豪族们上头有人吗?他敢一次性掀咱们十三家的桌,为什么?”

  “他找死!”柳子麟咬牙。

  “没错,就是找死。”柳子安终于笑了一次,只是笑比不笑更面相凶恶:“可他自己找死也就算了,还想拉几家一起死。笨蛋!我们家大业大的,能陪他一起死吗?”

  “他也配?”

  “可他行。”

  柳子安揉了把脸,教弟弟教的有点累:

  “因为济民仓米案,咱们在江州交好的官员,现在要不停职要不下马,州里没人能立马插手龙城,可欧阳良翰现在手里就有三百折冲府铁骑。

  “这是近火,除江州外我们是有远水,但眼下怎么浇?”

  柳子麟像是被浇了盆冷水似的,顿时冷静下来,他不再徘徊走动,和两位哥哥一样,坐回桌前,头凑过去问:

  “三百铁骑,咱们的高墙大院与私兵挡不住?”

  “这是刚从边疆轮值撤回的精锐,乾刀上现在还染着蕃人的血。”

  “那怎么办?”

  柳子安转头看向大哥,只是简单陈述一件事:“不能让他查账。”

  柳子文终于擦拭好了剑,他小心翼翼的将这口品相极好的短剑收入鞘中,剑鞘上镶嵌有翡翠玛瑙、珍珠宝石,极为奢侈;这口剑是要例行送去给一位洛阳贵人的,每年都定期准备。

  柳子文对两位弟弟平静开口:

  “柳家不是只有良田美宅、黄金宝石的肥羊,柳家是这剑鞘,里面包的…是剑!”

  凌晨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34章 (跪谢“朝云横艾”好兄弟的两个白银萌!!!)

  “办什么案?自然是办朝廷大案。”

  面对小师妹的疑惑,欧阳戎轻笑,这时,马车在县衙门口停下,有甲士帮他掀开车帘。

  “谢谢。”

  欧阳戎跳下马车,谢令姜也跟着下来,娥眉却更微蹙了:

  “朝廷大案?龙城县有吗?”

  “谁说一定要发生在龙城。”

  “不发生在龙城,那为何调兵来龙城办案?”

  “有时候命案发生在县外,比发生在县内更有用。”

  欧阳戎眯眼看着已经被三百精锐甲士包围的龙城县衙,里面存放账籍与税征的东库房,想必已经被秦都尉带人封锁了。

  大周朝的兵役施行的是府兵制,府兵的基层组织单位便是折冲府,天下十道共计有七百多座折冲府,分布呈现“居中驭外”、“内重外轻”的格局。

  洛阳、长安所在的关内道,就拥有接近一半的折冲府;剩余的,大部分在边疆戍边,或位于天下重镇,而南方的折冲府相对较少,整个富饶的江南道也才六座。

  江州,秦称九江,汉唤浔阳,没错,就是那个“浔阳江头夜送客”的浔阳,此地是三江之口、七省通衢,水运发达,便坐落有一座折冲府,控制要害。

  不过平日里,地方长官哪怕是江州刺史,也无法完全调动江州折冲府的兵将,得层层禀报。

  这也是谢令姜眼下好奇的,她随着欧阳戎一起走进县衙,路上沉吟:

  “县外的朝廷命案……师兄是说……江州济民仓发生的贪腐大案?”

  “师妹聪明。”欧阳戎随口道。

  “可怎么查到龙城县来了,难道县城内,有人参与此案?”

  “龙城有没有人参与贪腐米案,本官不知道,但本官知道,查案嘛,到处查查,案子不就出来了,虽然很可能查出的不是米案,但,当米案办了也不太打紧。”

  年轻县令笑说着,二人也临近了东库房,远远便能看到那座被里外合围的官舍,他转头,终于是道出因果:

  “我写了封信递给在浔阳城办案的江南道监察使沈大人,龙城县位于云梦泽与长江的入口处,从江州进出长江的船只必经过龙城,济民仓里被硕鼠偷运出的米,很大可能悄悄流经过彭郎渡,甚至可能就是在此地中转卸运的。”

  谢令姜恍然,“原来如此,这位沈希声沈大人是女帝派来赈灾兼查案的御史,确实拥有调兵之权?所以他直接派三百铁骑过来辅助你查案?”

  欧阳戎轻轻点头,又摇头:

  “若是仅此而已,沈监察顶多派个人过来代查即可。直接将三百铁骑全权交予我负责,主要还是……算认识。

  “当初我丁母忧后,返回神都,本来是要升入御史台,成为沈监察的下属,不过后来我还未上任便冒死上谏……而且那日在大殿上,这位沈监察也有站出为我说过两句话,相比于其它御史台与麟台的上官,已经算是很公道了。

  “这也大致便能看出这位大人的性子,而且我写的信中,也没什么隐瞒,把龙城县的赈灾局势大致介绍了下,我想,沈监察应该是看懂了的。”

  欧阳戎感叹道:“但他二话不说直接调了三百精骑过来,六郎汇报时,我还挺意外。”

  谢令姜眼眸明亮,看着他道:“主要还是师兄正人君子的操行闻名天下,所作所为,沈大人也是亲眼见过的,自然信任师兄。这便是一饮一啄,事皆前定。”

  欧阳戎垂目拍拍袖子,走向重兵把守的东库房,“借师妹吉言。”

  东库房藏有龙城县近五年内的户口册、壮丁册与关市税、外商税籍帐,往日是县衙里的无人问津之地,留守书吏都是衙门里坐冷板凳的,过来吃灰。

  可此时此刻,东库房成为了官衙乃至龙城县最戒备森严的房屋,也是乡绅豪族们心急如焚的焦点。

  果毅都尉秦恒与龙城捕爷燕六郎在东库房前等候,欧阳戎带着谢令姜一来,他们便行礼,汇报情况。

  欧阳戎道了声辛苦。

  这时,刁县丞便带着一堆书吏慌忙赶来。

  前者胡子都快揪光了,“明府明府,这是干嘛,这是干嘛,好端端的,怎么带兵来了?”

  欧阳戎点头道:“算账。”

  “这好端端,欸算什么帐啊?”

  “刁大人觉得这也算好端端的吗?”

  “明府这是何意?”

  “城外是吃不起饭的百姓,城内蝴蝶溪两岸,是单独拎出一个都比县衙还富的豪绅,刁大人觉得这叫好端端的?”

  “这……人家是祖上数代积累的,能怎么办,总不能去抢吧?”

  欧阳戎摇摇头:“抢?这倒不会。”

  刁县丞松口气,可听到的下一句又让他心惊胆战。

  欧阳戎点点头:“但如若不是他们的,算完帐本官拿回来,不过分吧?”

  他又从袖子探出一只修长白皙手掌,笑露白牙说:

  “而且祖上数代就算了,没那么多闲功夫,本官就往前查个五年,不多吧,都富了这么多年,手脚应该早干净了吧?”

  “那……那万一不干净呢?”

  “不干净,那就去帮他们抄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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