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君子也防 第351节
嗯,也不知秀真的这一副“嘴脸”是跟谁学的……
糕点吃完,秀真呆坐原地,空对偌大一座地宫。
形单影只。
可此刻若是有人走近细瞧,会发现这位枯槁僧人并不是在呆滞出神。
他枯坐原地,双手合十,竟在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正前方地宫墙壁上的佛本生画。
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深深吸引着他。
但准确的说,是除了东侧墙壁的“萨埵太子舍身饲虎”佛本生画、与南侧墙壁的“尸毗王割肉贸鸽”佛本生画以外,其它的两幅佛本生画,吸引着僧人秀真的目光。
东侧的“萨埵太子舍身饲虎”壁画,在某位年轻县令第一次拯救狄公闸事件后,秀真就已经不再观摩。
至于南侧的“尸毗王割肉贸鸽”壁画……
在七月十五那日,又是某位年轻县令,代替了阿青被柳家三少等人劫持来了地宫。
秀真人在家中住,锅从天上来,祸及殃池,被柳家三少一拳放倒,然后他于一片血腥碎尸场景中缓缓醒来后,便已不再观摩南侧壁画了。
现如今,枯槁僧人眼中,还剩下两幅佛本生壁画。
寂静地宫内,秀真背对东侧墙壁,眼神呆滞无光的望着西侧“快目王舍眼”的佛本生壁画。
不久前目睹痴情哑女救治情郎一幕的秀真遽然起身。
他行至地宫西侧壁画面前。
黑暗中,枯槁僧人微笑点头:
“小僧望到‘气’了,无间地狱,原来也有光明之‘气’,施主们都从画里走出,阿弥陀佛。”
僧容渐渐肃穆,蓦地回头:
“咦,还有副画,里面为何无人?”
多年枯坐、静静望气的他满眼困惑,望向正北方的最后一幅壁画“月光王施首”。
俄顷,枯槁僧人摔坐地面,再度陷入痴癫。
……
欧阳戎忽然发现,它原来不是简单一条“弧”。
准确的说……它是一片弧面。
非点,也非线。
而是面。
它长约半尺有余。
形状硬要形容,便是宛若蓝蝴蝶花——也就是后世所称鸢尾花——的一片花瓣。
“花瓣”比纸纤薄,如水透明,还有着如同万里晴空的澄蓝流光,缓缓流淌其上。
此刻,它被欧阳戎两指捻住,从虚无中缓缓抽了出来,捏于指间。
欧阳戎眼睛不眨,凝视这一片世间独一无二的“花瓣”。
它叫“匠作”,出自老铸剑师之手,是其此生最为得意之作。
欧阳戎第一次细细观摩,也成为了世间第一个观摩它真容之人。
打量了会儿,他又觉熟悉,又觉陌生。
熟悉来自于这一片“花瓣”上的弧度。
它的这一道弧度,也最具代表性,也是此前落在众人眼里主观的印象与误会的形状。
可欧阳戎早就觉得熟悉了,眼下近距离观剑,道了声“果然如此”。
这一道完美的弧度正是采用了,他此前用硬纸折叠的蓝蝴蝶纸花的手法:
弧度是由等边三角形拼凑而成。
欧阳戎忽然随手掷出了一片“弧”。
“匠作”飞舞一圈,静悬空中。
欧阳戎背手绕它旋转一圈,目光打量。
他眼睛闪过惊奇,本体为一片花瓣般弧面的“匠作”,在脱离手掌后,宛若遁入虚空,切换了状态。
不管从何角度看去,他都是一条澄蓝的“弧”线。
“被执剑人触摸到,才回归现实吗……布剑之时,悬浮空中,又是另一种状态?”
欧阳戎若有所思。
“学了我的鸢尾折纸法……”欧阳戎自语:“三角形本身就是最稳定的结构,用三角形叠出的‘弧’,无比稳固,是世间第一等锋利……”
他摇摇头:
“这算学几何的知识,这方世界此前应当没有,不愧是顶尖铸剑师,如此顶级的审美,并且一眼就洞察了精髓,化用的神乎其技……
“不是审美大师的铸剑师不是一个好数学家对?”
欧阳戎忍不住吐槽。
他身前静静悬浮的澄蓝“弧”线,确实是美轮美奂,美到他不禁产生出一种立马去试验它锋利的冲动。
不知不觉勾起了心中原始的杀意。
欧阳戎深呼吸一口气,压住欲念。
“大师兄!”
就在这时,院子外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喊,有女子风风火火撞开院门。
小师妹?欧阳戎回神。
他当即闭目,收敛灵气。
可旋即却发现,失去灵气供应的“匠作”,并没有像往日那样虚化。
它于空中孤零零的掉落。
似是被他拉回现实后,便不能再随意虚化。
或是说……它终于摆脱了龙城这一座剑炉。
往后,只能依靠执剑人的人身小天地,充当新剑炉提供养分。
坠落的“匠作”,将下方的木凳削铁如泥般一分为二。
“叮——!”清脆悠扬的一声响,它已静躺地上。
剑身上的澄蓝色彩褪去大半,此刻宛若一片鸢尾花瓣的形状的、带有淡淡蓝色的琉璃片。
神话走入现实,遂变平平无奇。
就算是将这一口鼎剑,佩戴在女子的青丝发鬓上充当发夹,估计也无人注意。
欧阳戎手忙脚乱,眼下墨家剑匣不在,他灵机一动,将这片发夹……不对,是鼎剑,夹在一本厚厚佛经中。
年轻县令单臂抱书,转身迎接小师妹……
暖阳是真大佬呜呜呜,这次银趴(指批发般打赏)终于叫我了!开森!
(本章完)
第267章 他会撩了
2023-08-13
“大师兄!”
谢令姜匆匆推门入屋,立即看见欧阳戎抱一本书走出里屋的修长身影,她小脸惊喜。
欧阳戎笑语:“急什么,怎么还毛毛躁躁的。”
“大师兄,你……你没事了?”
欧阳戎瞥了眼谢令姜洁白额头处的细密水珠,走去桌边,倒杯凉茶。
谢令姜咬唇绕着平静的倒茶青年转悠了两圈,上下打量他的身上。
多日卧床不见阳光的短发青年,皮肤白皙了不少,瘦弱了不少,有点病殃美男的气质,但一双眸子却炯炯有神。
精神气极好,已然康复。
“别看了,除了腰酸点,没啥大碍。”
“腰……腰酸?”谢令姜不禁咬文嚼字。
欧阳戎点点头:
“摔了一跤,硌到腰了,倒也正常。不过说起来,善导大师的医术还是高明的,不愧神医之名。”
他四顾一圈,感慨道。
谢令姜一愣,看了看欧阳戎的自若脸色,她反应过来什么。
“确实是神医。”谢令姜低语。
欧阳戎将凉茶递给谢令姜,好奇问道:
“小师妹这副眼神打量我干嘛,身上又没伤了,况且我身上情况怎样你不知道吗,这些日子伱不就在榻边吗。
“还有,你早上去哪里了,醒来怎么没看见人,你刚刚回来,怎知道我醒的?”
谢令姜赶忙接过茶杯,低头一口一口的默默抿着,小声只回答了一个问题:
“是神医说的……大师兄今日醒。”
欧阳戎点点头,叹息说:“善导大师竟如此厉害,我以前和他说话大声了点,看来以后,我也得尊称下了。”
谢令姜紧张的手捧茶杯,此刻忍不住看了看脑补的大师兄。
其实这些日子,她一直被那个脾气古怪的鹤氅裘老道拒之门外,不准她随意探望大师兄。
且不仅是她,阿父谢旬、冲虚子前辈,和离闲一家人也是如此待遇。
鹤氅裘老道谢绝一切来客,三慧院这间屋子里,只准那位清秀姑娘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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