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君子也防 第810节
通缉者名为,蝶恋花主人。
人头,悬赏三千两;线索,悬赏三百两……喜提官府的反贼认证。
城楼上,沐阳吹风的欧阳戎悄悄点了个赞,除了帅脸没上去,稍微可惜了外。
“这些肖像是谁画的?还挺像的。”
容真好奇问。
欧阳戎嘴角扯了下:
“元长史,他对这四人熟悉,当仁不让,亲自捉笔摹绘。画完后,他还对左右之人惆怅说,重睹遗容,又思念王刺史了。”
容真俏脸绷着,一针见血:
“是想王刺史在世时当甩手掌柜、带头摸鱼的好日子吧。”
欧阳戎恍然拍额:
“咦,有道理,这意思不就是哀怨我这一任太严厉了,好啊,你个元怀民,借古讽今,今晚正好一齐去浔阳石窟加班,三更再下值。”
“同意。”
她在风中颔首,压住唇角。
二人三言两语,商量好了迫害元怀民的日常任务,流畅切换到下一個。
“欧阳良翰,本宫总觉得此贼还在城内。”
“那也要按通缉布告找,让他无处藏身才是。”
欧阳戎竖起一根食指,慢条斯理,这小逻辑一套一套的:
“按你上次的新线索,此人学了方术士邪术,可以借用青铜面具,易容成他剑下死鬼的容貌,所以这几张脸,包括已经让人去画的龙城卫少玄、柳子麟等人容貌,都可能是他示人的面目,得加以限制。”
“嗯。”
容真螓首轻点,旋即清亮眸子投向欧阳戎认真讲述的侧脸,某刻,轻声说:
“还是你考虑周全,逻辑缜密,竟能如此涉身处地的站在此贼角度想,查漏补缺。
“还有,这次的通缉布防,你也出了很大一份力,还派了经验丰富的燕参军一起辅助,果然效果斐然,而这些,原本应该是本宫和监察院的工作的……”
说到这里,她偏过头,移开闪烁的眸光,重新落在下方运送佛首的队伍上,悄然问:
“欧阳良翰,你为何如此关……关怀本宫?”
不二十四小时关怀,我怕你哪天带人来抓我。
欧阳戎心里嘀咕,面上却一本正经,正气凌然道:
“咱们不是手足同僚吗?而且,当初收拾完星子坊残局后,也答应了你,会继续过问大佛倒塌和林兄凶杀案的事情,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容真余光瞅着这位重诺千金的守正君子,过了一会儿,语气幽幽:
“让伱费心了……本还有点以为,你是对本宫所求些什么呢,心里还有点不小的压力……嗯,本宫不喜欢欠人情的。”
“所求什么?”欧阳戎微愣。
“是啊,所求什么呢……”她自语。
听着听着,欧阳戎发现容真语气隐隐有一点惆怅起来,转头看去,发现她一张好看的侧颜,正望向城下,垂眸呢喃:
“人都有私心的,就算是同僚……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好吧,你说是不是?”
“是……吧。”
欧阳戎侧目,余光打量她表情的同时,附和了句。
额,所求?求你忘了大孤山拿肚兜的事,欸,可惜忘不得……或者别魔怔追杀我了行不?什么,不行?那你还说个屁啊……
他肚子里一大堆槽点。
可惜说不得。
她忽而回头问:“你是不是担心这心中私欲,以咱们现有的同僚情谊,可能经受不住?不便开口?”
“啊,可……可能吧,不,不,没啥私欲,我能有啥私欲。”
她追问:“你前面都说可能了,又改口什么?”
“因为……难以启齿,好吧,算是私欲,不藏了,在下就是想容女史以后能帮在下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欧阳戎无奈开口,犹豫了下,继续说:
“嗯,你是陛下身前的红人,大伙谁不巴结你……既然容女史这么说,在下也不矜持了,还望容女史勿笑。”
容真斩钉截铁语气:
“不,你不一样,不是这样的人,他们可能是这想法,但你不是,本宫能感受到。”
欧阳戎忍不住指了下自己脸庞:“在下有什么不一样……”
“你从不巴结,甚至之前还顶撞陛下,岂是贪图名位之人,你莫糊弄我。”
欧阳戎发现这位女史大人的情绪好像愈发精神,不等他说完,阳光下,她仰起的小脸蛋似是焕发着一种难言的光彩,一字一句的说:
“其实,欧阳良翰……你若是有什么所求的,可以说与本宫听的,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人皆有私欲,本宫理解,不会有……”
“有什么?”欧阳戎下意识问。
她凝视面前这张俊朗脸庞,神色出奇的认真说:
“不会有嫌弃之情……与那种被亲近之人瞒着某事某情的事后生气……羞愤……本宫其实很好说话的,你不要……太过分就行。”
欧阳戎听完,面露迷糊色,挠头问:
“容女史这两天是不是经历了什么,有人说什么了?怎么突然悲春伤秋了起来,以前话没这么多的……”
“没什么,你别多想。”她再度挪开目光,眼神清冷,语气不耐烦道:“你回答问题就是了,别转移话题。”
看着声调高起来的她,欧阳戎想了想,小声尝试道:
“好吧,其实还真有那么一个小小私欲。”
“什么?你说,本宫听。”
她立马回头,严厉表情迅速消失,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欧阳戎:……
不过,说都说了,也不能收回……他指了指她腰间的橘红色香囊:
“女史大人能不能不戴这个了?”
此言落下,城头空气有些寂静,寂静到让人心发慌。
过了一会儿,欧阳戎小心翼翼问一动不动的宫装少女:
“女史大人怎么不说话了?”
容真面无表情:“就这个?”
欧阳戎听到她语气之中好像隐隐有点失望。
“这还不够冒犯的?”他不解。
“哦,是够冒犯的,你竟然还好意思和本宫提这事,呵。”
容真点了点头。
欧阳戎发现,刚刚还一副很好说话语气的容真,表情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
气场也是。
大太阳底下,他身边温度似是降低了三度。
不等欧阳戎改口找补,容真冷笑一声:
“上次欠条还你了还不够,本宫就这点爱好,戴个香囊你也要管?你是本宫的何人,管这么宽,怎么,还是说,有人和你说,碍着她们眼了?”
“什么碍眼,没有……”欧阳戎矢口否认。
容真平静说:“没事,摘下来也不是不可以,你拿一物来换。”
“什么东西换?”
她稍微仰起头,清冷眸子直直盯着欧阳戎发冠上的一根冰白玉簪子。
他立即摇头:“这个不行,是娘亲遗物,有些讲究的。”
容真垂眸:“那本宫的也不行,香囊也有讲究。”
“什么讲究,这怎么能一样。”欧阳戎摇头,来了个机灵,朝她伸手,正色讨要:“这样,你现在身上有什么娘亲遗物,也给我呗,换一换。”
容真先是安静片刻,下意识的低下脑袋,似乎是瞅向胸口,下一霎那,她动作卡顿,一张狐儿脸“腾”地一下红透,像是被头顶的朝霞染红。
欧阳戎头一次见女史大人这副表情,没由来的想起一句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想得美!”
容真甩下一句,匆匆跑下楼。
欧阳戎关心的喊了声:“容女史,茅厕往右边走,进城楼,你那边是下去的路。”
只见她的娇小背影溜的更快了。
“不是身子不舒服?奇怪,难道说,是什么不方便送人的遗物?”
欧阳戎好奇,少顷,脸色恢复平和,眼皮垂下,复盘一遍:
“那下次还是别开这种玩笑了……不过她今天偏要说交心话,让人说话难免大胆了点……”
约莫一盏茶后,护送佛首转移的车队,安全穿过西城门,欧阳戎与容真也归队,一齐护送佛首,前往浔阳石窟。
一路上,二人骑马走在队伍最前排,恍若不识对方,没有眼神交集,刚刚城头的对话,就像是没发生一样。
对于借用林诚画像通缉一事,容真走去和宋嬷嬷讲了讲。
令欧阳戎感到点意外的是,这位副监正听完,安静不言,默认了。
宋嬷嬷突然看向了眼他:“陛下赏你的那串免死佛珠呢?”
“在寒舍供着。”欧阳戎客气答。
“此乃陛下恩赐之物,怎可怠慢,速速取来,贴身携带。”
瞧了眼她,欧阳戎面色洽淡,派人回家取来,拿到手后,他手握佛珠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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