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君子也防 第89节
不过她今早过来也与欧阳戎一样,脸色挺红润的,眼下变化倒也没引起旁边一向冷淡瞧不上她的半细的注意。
“吃饱了,上值去了,婶娘慢吃。”
欧阳戎三下两除二的仰头喝完粥,擦了下嘴角,轻咳交代了声。
他起身,接过薇睐小跑递来的外袍披上,顺便揉了揉白毛丫鬟小脑袋,转身出门,迎接新的一天。
薇睐站在门前,踮起脚尖,灰蓝大眼睛巴望着他背影消失在大门口的台阶处。
她歪头抬手,有点呆萌的摸了下他刚刚揉过的发鬓。
少女一颗心像被抹了蜜似的甜丝丝。
今日她系的这个是双垂髻。
这是清晨折腾完后起床,主人亲自给她梳理的,他说喜欢这种女子发鬓,她要天天梳给他看。
甄氏有点奇怪的看着侄儿的背影,总感觉他今日某些地方有点不对劲。
什么地方呢,又说不上来。
罗裙妇人余光瞥见傻傻张望的白毛小丫鬟,微微皱眉。
这倒霉丫头怎么瞧起来也有点不一样。
好像自信了点……
欧阳戎踩着晨阳,信步走进县衙大门。
下属官吏们打招呼,他只是点点头,不太想说话,脸色略微沉静,似在思索人生。
久未破戒,薇睐又太黏,夜里也就算了,早起又不禁侧漏了浩然正气。
他有点理解昨日苏、燕二人一路无话的状态了。
“正气侧漏,记大过一次。”
欧阳戎叹息,昨夜之所以决定碰薇睐,是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他走了,他的这个贴身丫鬟怎么办?甄氏不喜欢她,大周朝也不欢迎她,又回不了家乡……怎么样安顿好年纪尚小的薇睐?
似乎只有一个法子,利用这个时代的礼法:只要是被他碰过身子的女子,甄氏与南陇欧阳氏怎么也得捏鼻子养着……于是昨夜,在薇睐几乎卑微的乞求目光下,欧阳戎松开了手,半推半就了,只是他最后还是忍住,没破坏狄公闸,守住了最后的底线。
另外,昨晚他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昨夜在某处蝴蝶溪治水时,欧阳戎确实想到了一个全新的治水方案,或者说,是原来的改进版。
记得还是薇睐给他的灵感。
当时他大致疑问是:短时间若没法开凿好折翼渠,那该怎么治这蝴蝶溪的水患。
白毛丫头红脸小声提了个建议,大致含义是:这些日子,主人可以先浅挖一下折翼渠,不深入也没事,浅挖一下,能治多少水治多少。
某人一通百通,直接醍醐灌顶:
“是啊,谁说折翼渠一定要挖到最深,追求一次大成。当下水患迫在眉睫,它能最快用上就行,河道浅点就浅点,再不济也能削弱一些洪峰,总比洪水来了,才开凿一半,束手无策要好!”
欧阳戎斗志昂扬,走进官署,翻开新营造的案卷,伏案研究起来。
“大有可为。”
不多时,年轻县令嘀咕一声,差唤下人,立刻去召集来了刁县丞、燕六郎与柳阿山等人。
他将新想法仔细说了一遍。
众人面面相觑,反应各异。
刁县丞有点震惊:
“明府,你是说折翼渠分两期,第一期降低深度,暂时浅掘,先把大致河道挖通,第二期再扩宽扩深,按原目标竣工河道?”
“没错!如何?”
年轻县令斩钉截铁,眼睛扫视一圈众人。
刁县丞抚须不语。
燕六郎不懂这些,没有开口。
柳阿山少见开口,提醒了下:
“老爷,这样分段施工,肯定会多不少无用功。”
“无事,这些耗损,可以接受。”
欧阳戎用力点头:
“诸君,咱们现在缺的不是粮银,不是工人,咱们只缺时间!若无异议,那就这么办了!”
早晨初阳落在脚边袍上,年轻县令果断起身拍板:
“传令下去,即日起改弦渠深,重新计量……两个月内,本官要看见一座随时可分流泄洪的折翼渠!”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抱拳。
“喏。”
没睡,来了!虽然短了点……(悲)
第90章 云梦双魁首
所谓上边一张嘴,下边跑断腿。
晨议结束后,整座龙城县衙都因为年轻县令的一句话,重新热闹忙碌起来。
刁县丞回到西堂公署后,召集衙内管理六曹的长官,宣布新方案,分派新任务。
嗯,他也只要负责一张嘴就行,反正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年轻县令顶着,下面的事,又有官吏们去做。
准备开会简单讲两句的刁县丞背手信步走进议事大厅,门口处他忽然转身,瞧见身后跟着一个脸色木讷的瘦高汉子。
好家伙,这人走路怎么没声音?和我家捉奸的黄脸婆一样?
不过吐槽归吐槽,倒也是年轻县令身边的熟人,刁县丞自然认识。
猜到估计是某人派来查岗的。
也没多意外,刁县丞点头朝柳阿山示意了下,转身进入议事大厅。
不多时,大厅内,县衙六曹与各司的十余名司吏长官到齐。
刁县丞放下茶杯,一脸严肃宣布新方案,众人纷纷热议。
不过倒也没多少人反对,反正关于治水,这些县衙老油子都是外行,主要油水来源也不在上面。
可能有些人在折翼渠上生起过悄悄捞一把的心思,但一想到新来县太爷的英勇事迹,又有那日东库房之乱后的割头挂城头的教训在前……便也暂时熄了大半心思,没人愿做出头鸟。
待厅议散会,各曹各司纷纷出门,各自回到吏房部署。
人群最后方,有个胖乎乎的司吏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同僚的话,待人群散开,走到一处回廊,四下无人。
胖司吏回头看了眼,默默转身朝西门方向走去,似是如厕……
少倾,县衙内离西门不远处的长廊,胖司吏从一间茅房走出,脸色若无其事的返回官署,似是路过。
又过了一会儿,安静的茅房内又走出一个马脸伙夫,先是去往马棚,给县衙长官们的马匹喂了喂草料。
似是要出门采购饲料,马脸伙夫与同僚打了声招呼,驱一辆空车,有点急匆匆的驶出西门。
这二人陆续离开后。
茅房不远处的影壁墙后,走出一位脸色木讷的瘦高汉子。
他转头默默看了看胖司吏离去的方向。
日上三杆,上午快结束。
县衙大堂的后堂桌案边,伏案书写的年轻县令安静听完前方瘦高汉子的汇报。
安静了会儿。
年轻县令放下笔,揉了揉手腕,抬头轻笑:
“这么急吗,看来这龙王柳家,也没咱们想象中的那么淡定不在意嘛,没白熬啊,这不就马脚要露出来了?”
柳阿山闷闷问:“要不要通知燕兄,处理一下……”
欧阳戎摇头:
“这么大座县衙本就漏风,堵不住也抓不完的。上回千防万防,不还是让帐烧了。
“阿山,对付柳子文这种人,主要八个字,警防脏手,阳谋正取。用大势去压,让他无计可施。”
他停顿,思索了下,起身理了理袖子,垂目:
“先养着吧,好不容易抓出几只老鼠,说不得改日能用……走吧,回去吃午饭,小师妹还嗷嗷待哺呢,话说,这伤怎么还没好。我那天下手有这么重吗?”
欧阳戎好奇询问柳阿山。
后者摇头不语。
……
苏府后宅。
一间最近挂匾漪兰轩的院落。
某人又准时来送午饭,被丫鬟笑盈盈的迎进。
欧阳戎进门前,瞧了瞧院内盛开的建兰,随口道:“你们这兰花养的不错。”
带路丫鬟侧头笑说:“谢小娘子栽培的……”
欧阳戎好奇打断:“她还有空浇水养兰?不是行走不便吗?”
带路丫鬟一脸认真:“不是,奴婢是说谢谢小娘子她栽培咱们,指教了下怎么养育。”
“哦。”
带路丫鬟暗暗松口气。
其实谢小娘子这几天经常出门,要不去隔壁苏小娘子院子串门,要不在院子培育兰花,或竖靶射箭,不过只要一到中午,原本活蹦乱跳的谢小娘子就会立马宁静下来,十分准时的回屋换衣……
又是原来的闺房,又是轩窗敞开,阳光落到桌上。
“咯。”
“谢谢大师兄。”
欧阳戎递出一碗热腾腾白米饭,给对面脸色有些憔悴苍白的谢氏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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