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法大成,你告诉我在诡异世界? 第34节
事情到这里本来还一切正常,可怪就怪在,玄米他死了!
康王的门客们每人都有一盏魂灯,人死即灯灭,飞鸟传书慢,声香需点火,两者都需要点时间才能把信息传到康王手中,唯独这魂灯,说灭就灭了。
最关键的是,他魂灯熄灭还不是一般的熄灭。
据今天晚上守着仓库的伙计说,当时从放魂灯的灵堂内吹出一阵清风,整个灵堂附近长了青草,等伙计进去查看的时候,就发现玄米的魂灯灭了。
康王听了这事,直接大手一挥,就让常恨江过来查查到底是谁杀了玄米。
一碗酒下肚,常恨江又打算要点牛肉,可附近没有老死的牛,店家切不出来了,便让其拿上几条已经风干好的咸鱼,配上蒸完的米饭一并吃。
吃了八条鱼,又喝了三碗酒,常恨江不看拍在桌面上的银子够不够直接拎刀就走。
店小二哪敢拦他,等到他走远之后才叫上掌柜,用小秤一秤。
差了半钱。
出门的常恨江就手逮住了旁边一个卖糖葫芦的,张口就问:
“你们这有什么富裕的寺庙吗?”
卖糖葫芦的被他凶人凶相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就伸手指着不远处山安明寺,他也没废话,扔下人便朝着山那边走去。
常恨江和玄米交往不算太深,却也知道那厮最喜好找富裕寺庙进去诓骗一波,说不准玄米行窃时被发现了手段,和尚们恼怒,把他打死了。
自山下往上蹬六百六十六阶台阶,常恨江也终于来到了安明寺门口,刚一到这儿就见安明寺内垂头丧气,僧人们个个脸色不佳,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欺负。
他一看到这情况就知道玄米铁定来过了。
于是直接进了门,高声就问:
“你们住持方丈在哪?”
寺内和尚被这不速之客吓了一跳,先是面面相觑,最后便有个机灵的跑到内院去叫安一安二。
时间不大,满脸怨气的安一安二就走了出来。
他们上下打量着常恨江,没个好气:
“施主,你这是来干什么啊?我们这庙里可不接凶气像伱这么重的人。”
“玄米是不是来过你们这?”
听常恨江这么问话,安一一下子来精神了。
“你这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门客,我也给康王办事。就这么个关系。”
他上来就要揪住常恨江的领子,骂骂咧咧:
“好啊!你和那臭和尚认识!他偷光了我们庙里的银子!你要是不给个说法,今儿就别想下山去了!”
话说到这,手已经快要抓到常恨江衣领了!
却忽得见寒光一现,安一只觉得脖子上一凉,眼前视野便天旋地转起来,随后落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好几圈。
光是一个照面,安一要抓常恨江领子的手和光溜溜的脑袋就被一并斩了下去!
被砍了脑袋的安一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在地面上忽闪忽闪眨了两下眼。
这才意识到自己死了,豆大的泪滴顺着眼角往下一滑,再没了任何生息。
“师兄!”
安二惨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跪在了自己没脑袋的师兄身前,一时间哭也不是,叫也不是,只剩下身体在不断打着颤。
他还没来得及喊丧,就忽得觉得自己脖子上被架上什么了东西。
“玄米死之前可与什么人来往过?”
常恨江声音冰冷,安二脸都吓白了,两条大腿根子中间那一块开始迅速潮湿起来,连带着地面周围也湿了一圈,和安一的血混在一起。
“没…没有啊。”安二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快想!”常恨江厉喝:“不然剁了你脑袋!”
安二脑瓜壳子都快想冒烟了,这才结结巴巴的道:
“我……我寺里有个小和尚说,玄米大师是听了门口来了一道人,一女人之后才急匆匆出去的。”
道人?
女人?
玄米看到女人悄咪咪跑出去倒是可能,这道人又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长什么样?现在去往何处了?”
“我不知道啊。我们寺里的小和尚被大师一脚踹死了!”安二告饶:“爷爷饶命啊,爷爷饶命啊,我就知道这么点东西!”
“啧。”
眼见线索断掉,常恨江心头不爽,又瞧见安二哭哭啼啼,便直接一抽刀,也把安二的脑袋给砍下去了。
旁边的和尚们也都吓的失了魂,有的蜷缩在一起,有的跪在地上哐哐朝着常恨江磕头。
可常恨江却冷笑一声,道:
“玄米死了,现在咱却逮不着凶手,总得有人承担这个后果。正好咱这一口宝刀需要养凶气,拿你们祭刀正好!”
他走到院子前,把大院门一闭,门闩挂下,封死了大门。
一时间安明寺内惨叫四起,鲜血顺着门槛就流了出来。
杀气腾腾,血光冲天,镇子里面的人似乎都看到了涌起的血雾。
半个时辰之后,大门重新被推开,常恨江披着一身血衣,拿着一把大刀,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道士和女人,这踏马去哪找。”
他嘀嘀咕咕,自言自语。
(本章完)
第43章 一株麦穗
当驴车驶进徐州之后,四周的景色便立刻生了许多变化。
若是在青州内还能看到的漫山遍野的黄绿青草,河流细川,等进到徐州之后,这些色调便全然不见,只剩下浑褐、干黄,以及地面上片片凝成的黑。
那是碎掉的肉、流下的血、散掉的骨头以及死去的人堆积而成的颜色。
左辰目光扫过四周,在他双眸当中,整片大地都在屡屡向上散着荒炁鬼炁。
他眉头微微皱。
不太对劲。
这不似是单纯的灾荒。
地面上这炁虽然很微弱,但假如想笼罩一州的话,左辰自诩自己做不到。
可这感觉又不像是单纯的开坛做法所致。
左辰只觉得奇妙诡异,却说不好到底怎么回事。
驴车渐渐往徐州深处走,四周的色调也越来越纯粹单调。
仰头看是漫天的蓝,低头看都是一片的赤。
官道两侧曾经应是郁郁葱葱,满山树木,结果现在却只能看到光秃秃的山头,就算偶尔能瞧见路边插着几棵树,其一人高以下的树皮也都被剥了下去。
铺天盖地的压抑迎面而来,左辰袖口里的金童玉女也不耍了,也不闹了,老老实实缩在袖子里,偷偷探出一双脑袋看着四周,既好奇又恐惧。
舍利上,和尚的影子也迎头冒了出来。
他瞧见自己曾经的故乡,连连叹了三声。
“这大荒究竟在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
彩衣也盯着瞧着被扒光了树皮的树,咽了口口水:
“和尚,当时你们就吃这个过活?”
“是啊。”和尚笑了笑,不晓得这笑是无奈还是麻木:“当时哪还有吃的啊?能从这树上扒出一块树皮来,那都算是富裕人家了。
“不过姑娘你还真别说,树皮放在锅里炖的酥软了之后,味道还当真不错,吃起来像是在喝茶,若是有一把粗盐能放进去,在徐州更是赛过活神仙,放在嘴里,可是能嚼上半日也不觉得饿。”
“妈耶。”彩衣有时候虽然也挨过饿,经历过那种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可她当时顶多也就是一天啃一个窝窝头,姑且还算是吃的饱,把炖树皮吃出十八般模样,她是真做不到。
“你们当时除了树皮,还吃了啥?”彩衣听着和尚描述,胆子窃,却又好奇,小心翼翼往外问,又身体往里缩。
“那可多了。”和尚道:“麦米壳子,苞米垛子,饭吃完了,那便只能吃剩下的东西。
“哦,有些土能吃,那种偏黄,用水浇透了之后,像是泥巴,吃到嘴里有人觉得香,有人觉得苦。观音土不能吃,虽然塞到肚子里管饱,但可能是观音大士不许别人到他手里讨食,偷食观音土的人确实会先觉得撑,然后肚子就会胀的圆滚滚的,屎也拉不出来,就这么活活憋死。”
“行了行了。”彩衣连连摆手:“吓人嘞!吓人嘞!”
和尚只是嘿嘿笑着,便不再说话。
车继续前行,和尚忽然叫了一声:“那是个啥?”
左辰目光朝着那边投去。
正瞧见荒野当中,孤零零的长着一株麦穗。
金灿灿的。
他驾着车行驶到了麦穗旁边,用手捻着根部,将它从地上拔了起来。
又看着四面八方。
除了这一株麦穗以外,剩下别无他物。
“没想到这株粮食竟然还能活下来诶。”和尚颇为感慨:“可能是往青州逃难的某个富商落下的种子生了芽吧。没被逃难的人吃掉,也没被蝗虫啃掉,倒也是幸运啊。”
左辰则是捏着麦穗,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回了车上,手还仍然捏着麦穗,彩衣觉得稀奇,就问左辰:
“道长,麦穗可有什么稀罕的地方?”
“没什么,只是普通的谷子。”左辰摇头,却还是捏着它:“我倒是有点东西想试验一下,便先带着它了。”
彩衣不知道左辰要做什么,但她知道左辰本事大,便不说话,躺着驴车板子上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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