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绝诸天从东方不败开始 第61节
“世人误贫道多矣,我不过是想报一报国仇家恨,再扫一扫有碍道心的杂尘,有何罪过可言。”
“扫一扫有碍道心的杂尘?”老儒生微笑说道:“你临走学宫之际,老夫貌似听到,你也要灭世家门阀,断天上与人间气运,难不成他们都是你眼中的杂尘?”
“贫道就说老先生为何一直跟着我,却始终不曾动手,原来是因这句话。”席明彰神色悠然:
“老先生作为天下读书人的老祖宗,又是初代儒圣,一人独占天下儒家气运,得以长生八百年,也使后世再难出现儒圣,即使有儒生入了儒圣境,也会因为气运不足而转瞬即逝。”
“存活至今,便是想坐镇人间,阻挡天上仙人干预人间,这也是你放任黄龙士祸乱春秋的缘由,只因你们都想断天上与人间的往来。”
席明彰眸光落在张扶摇身上:
“八百年来,人间的走向,已经成为了你唯一的软肋,亦是七寸所在。”
“所以,听贫道亦有此念想,便始终不曾动手,可又没有什么信任,就想一直跟着,来探知贫道的性情,是否言行一致。”
他忽然一笑,询问道:
“想来老先生一直不曾动手,大抵心中更多的是想要相信贫道,不知是为何?”
张扶摇仔细看了席明彰一眼,含笑道:
“孑然一身,腹黑深沉,心狠手辣,行事又无所顾忌,在武道上还有绝代之才,你这样的人,若是真心想去做一件事,定是要比其他人容易不知多少,老夫自是愿意等一等。”
席明彰眉梢微挑:“此话真让贫道无言以对,姑且当做夸奖之语好了。”
“老先生不妨随贫道去襄樊城,听闻这座城池曾经发生了一场惨烈无比的战事。”
“昔日徐骁率军困襄樊城十年,又不肯招降,不肯留出一座生门,从而让襄樊生生变成一座酆都。”
“而十年困城,城中自是惨不忍睹,城中粮尽食马,马尽,罗雀掘鼠,雀鼠再尽,便是食人,可谓是慈母割肉喂子女,恶父丢儿入烹锅,人间百态尽在此间。”
“也就导致襄樊阴气之重,无法想象,城内尽是冤魂,贫道心善,欲将这些怨魂全部超度。”
张扶摇淡道:
“书生不出门,便知天下事,那你可知由于襄樊城内滞留的十万冤魂,道门和佛门相继来此,都想将冤魂超度,以得气运。”
“两方也因此利益之争,定下一个赌约,谁解了襄樊城之局,谁就可驱除另一方来此传教,便是如若道门赢了,以两禅寺和烂陀山为首的僧侣百年内不得踏足襄樊。”
“佛门赢了,便要撤掉周天大醮,不得在城内传经布道。”
“贫道超度冤魂,与他们何干,若想阻拦,便是想让我道心不得圆满,此为阻道之仇,当不死不休。”席明彰云淡风轻的说道。
“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同样是为了获取气运,可却能表现的这般理所当然,当真是深得面厚心黑之精髓。”张扶摇哑然失笑。
“两教门人多年以来,都不曾度化襄樊城十万冤魂,自是天意让贫道来。”席明彰轻笑:
“贫道的道号又含有天,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解襄樊城之局,舍我其谁!”
说罢,他一步百丈,消失无踪。
第95章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感谢钰千秋打赏的盟主)
少顷,一老一少来到一座雄城的护城河前。
“城高十八丈六尺,底宽九丈,城墙长达十一里,城墙皆由坚石砌成,怪不得徐骁困城十年,话说回来了,当年守城的人也了不得,看来皆是心肠冷硬之辈。”
“小道士,你看着襄樊城,就没有其他的想法?”张扶摇轻声问道。
“老先生真是为人间操碎了心,你是不是在猜,襄樊原是西楚大城,后被徐骁攻破,才被归入离阳,贫道则是西楚皇室遗嗣,这才特意来此,想要度化十万怨魂。”
“其中,更有试探我是否有复国的想法。”
席正先脸上笑意愈加浓郁,摇着头讲道:
“难怪都说读书人心眼多,原来全都是你这个读书人的老祖宗遗传下来的。”
张扶摇不置可否,道:
“周天大醮是道门最高科仪,唯有在道门祖庭和天子家才会举办,会设一千二百份位神坛,一般皇子会设醮二千四百圣真下凡,为之祈福消灾。”
“天子则设三千六百普天大醮以求护国佑民,而这襄樊城内的周天大醮,是由龙虎山黄紫天师所设,还是前无古人的设下三万六千五百大醮。”
他眼神示意名为钓鱼台的城楼,再道:
“设三万多用作超度九幽拔罪好事的周天大醮后,依旧没能超度城中十万怨魂,当年的黄紫道袍天师,就在顶楼悬有一张道教天符,上书天罡尽已归天罡,地煞还应入地中,说等到何时襄樊怨魂散尽,此符便会燃烧精光。”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始终不见消失,小道士怎就这般自信满满,觉得自己能解襄樊之局?”
“可能是贫道不怕死又不要命吧。”
正当张扶摇听到这句话,有些不明所以的时候,就瞧见身旁的年轻道人脚踩剑丸化成的剑光,飞纵而上,再悬于高空之中。
“人道渺渺,仙道茫茫。”
“仙道贵生,鬼道贵终。”
“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
“道士在此,愿解襄樊之忧局。”
席正先温润清朗的声音如清风拂过偌大城池。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黄天以身纳十万怨魂之怨气,以求渡尽襄樊怨魂。”
城内外的所有人一听此声音,不约而同的望向天空,就见一个脚踩剑光的黄袍年轻道士张开双手。
冥冥之中,顿起好似无穷无尽的幽暗的阴冷黑雾,雾中若隐若现各种面相狰狞的凶魂厉鬼,耳边更似出现高亢难听的诡异之音,如婴儿哭啼、女子惨呼、老妇哀嚎、恶汉大笑、书生痛呼。
正当鬼气犹如大雪铺天盖地之际,城内外的百姓也在为突然出现的异状感到惊恐害怕的时候,便见高空之上的年轻道人清淡道:
“有道无术,独善其身,有术无道,害人害己,以道御术,兼济天下,贫道在此,还不速来!”
刹那间,诡异之音消失,鬼气如潮水一般向道人涌去。
护城河旁的张扶摇拧眉站立,他着实没想到方才这小道士的话竟是这般意思,可又不敢想象一个生杀无忌,大仇未报的人,会如此作为。
可凝神望去,就见高空上小道士真的在用不知是什么秘法,汲取十万怨魂的庞然怨气。
并且,此时十万怨魂已经彻底与他纠缠到一起,一旦擅动,只怕后果难料,将会彻底危及如今的襄樊城数十万生民。
这也是城楼之上龙虎山道士静看的关键所在。
盏茶时间,漫天鬼气尽消,数之不尽的虚幻鬼影朝高空被庞然鬼气包裹的道人行了一礼,便纷纷消散。
与此同时,城楼上的道教天符自燃化作灰尘。
片刻后,席正先周身鬼气尽被纳于体内,他双眸半阖,嘴角微勾,可以看出是十分的愉悦,忽地一抹恢弘气机转瞬即逝。
当他落在地上,张扶摇眼神一凝:
“伱竟入了陆地神仙境了!”
席正先悠悠道:
“当世陆地神仙先后少了洪洗象,黄龙士,此位格有剩,再加上贫道渡尽襄樊怨魂,尽得气运与功德,不应理所当然的臻入地仙吗?”
“老夫就说像你这样的祸害定不会那么容易死。”张扶摇笑道:
“并且,就以小道士你的性情来看,也不像是什么舍己为人,也就性子邪性,所以,连我这种老人家也要作弄,特意去说一些怪话。”
“贫道记得,此前所说的不怕死又不要命,貌似没有定然要死的意思,老先生自己吓自己罢了,为何来怪我?”
席正先刚说完,一个身穿普通道袍,脚踏麻鞋,道髻别木簪,手挽拂尘的道人从高高的城楼落下。
“龙虎山天师府齐仙侠,见过道友。”
席正先负手而立,淡笑道:
“龙虎山的外姓小天师,如今更是道门剑魁,据传是龙虎山三代祖师爷转世,还道当年吕祖将青胆剑胎一分作三,你便得了其一,是以又有小吕祖之名。”
“说说看,有何事?”
“道友亦属道门,度化襄樊怨魂所获合该被道友所得,贫道只是另有他事。”齐仙侠缓声开口:
“修行之初,我便自认道根浅陋,故而不求天道,只想以武道入世济世,此番下山只为了两件事,一件是入襄樊,想确认天符是否会被烧。”
“再就是去一趟武当,想知道洪洗象究竟有没有兵解,若是还在世,便想确认他是否真扛得起天道。”
“看你的样子,如若洪洗象未死,你怕是要用手中拂尘作剑以求真假,要是没能杀了他,便认为真,能够肩抗天道,若是死了,便是假,死不足惜。”
席正先笑吟吟的继续道:
“如今撞见贫道,就是想确认洪洗象是否兵解吧。”
“不错。”齐仙侠点头。
席正先漫不经心的说道:
“死了,死的干干净净,一点渣都不剩,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齐仙侠闻言,默然不语。
隔了好一会儿,才道:
“虽说贫道早有准备,可听此确凿无疑的答案,依旧不由地生出怀疑。”
“天下武夫哪个不以比肩吕洞玄为荣,你有此怀疑再正常的不过,那可要贫道亲自送你去见他?”
此话一出,齐仙侠神色一滞,只觉得扑面而来一股慨然凶戾的气机,致使身躯僵直,不能动分毫。
“小道士哪来这么大火气,你一个地仙,若是欺负一个天象,传出去只会让人笑话。”张扶摇一开口,周身勃发浩然气势,当即冲散这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机。
“砰”的一声。
却见齐仙侠眉心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红点,直挺挺的摔倒在地,又作气息全无状。
第96章 班门弄斧,论玩弄心神,贫道是你祖宗(感谢钰千秋打赏的盟主)
顿时,场上气氛沉寂。
“小道士,你就如此阴晴不定,动辄便夺人性命?”张扶摇脸色冷淡。
“贫道对齐仙侠倒是没什么恶感,可谁让他撞到贫道手上。”席正先语气轻缓。
“何解?”
“龙虎山有两个老不死,一个是天师嫡传赵宣素,他虽为陆地神仙境,但年迈体衰,实力跌落的厉害,不足以开天门飞升,只能苟延残喘。”
“一个为赵黄巢,他可是离阳赵氏皇子,为了赵氏气运,舍弃江山美人进入龙虎山结庐修行,以至于这么多年下来,龙虎山和京城天子两个赵家,早已融为一体,气数共享,荣辱与共。”
“贫道身负国仇家恨,自然也要对离阳皇室出手,如此一来,龙虎山岂会束手旁观,还不是会一同来对付我。”
席正先说到这,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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