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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连城诀成就武林神话 第314节

  包不同道:“对对,大仙指点得是,若是大声呼气,不免似嫌师父之屁……这个并不太香。”

  那人点头道:“不错,你天资很好,倘若投入本门,该有相当造诣,只可惜误入歧途,进了旁门左道的门下。本门功夫虽变化万状,但基本功诀也不繁复,只须牢记‘抹杀良心’四字,大致上也差不多了。”

  另一人道:“这‘颠倒黑白、是非不分’这八字诀,外人固然行之维艰,但任何人只要入了我门,自然而然成了天经地义,一点也不难了。”

  包不同连连点头,说道:“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下对贵派心向往之,恨不得投入贵派门下,不知大仙能加引荐么?”

  那人当即端起了架子,微微一笑,显得高深莫测道:“你想投入本门,那谈何容易?这许许多多艰难困苦的考验,谅你这等资质,也没法经受得起。”

  另一名弟子道:“姓包的,你若真有投靠本门之心,星宿老怪是没指望了。现在去求风大侠身边的阿紫姑娘,她有风大侠撑腰,自然是我星宿派掌门。

  阿紫女侠小孩心性,最爱玩闹,可现在本派人员锐减,他日必然广收徒众,以震声威,我们有古往今来天下武功第一的风大圣人做靠山,这江湖还不横趟?我瞧你根骨倒也不差,日后或许还能有点儿造就。”

  包不同一本正经地道:“多谢,多谢!大仙大恩大德,包某没齿难忘。”

  邓百川、公冶乾等听包不同逗引星宿派弟子,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心想:“世上竟有如此卑鄙无耻之人,不但以吹牛拍马为荣,更是将师父的安危,毫不放在心上,还在吹嘘打败整治师父的仇人,师徒之义何在?当真罕见罕闻。”

  但一想也是,他们所谓的三项神功之根基,便是颠倒黑白、是非不分,这样倒也无可厚非,这不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吗?

  风逸与阿紫进了山间一处山谷,谷中都是松树,山风过去,松声若涛,在林间行了里许,来到三间木屋之前。只见屋前的一株大树之下,坐着一个矮瘦的干瘪老头儿,

  突听李傀儡喉间“咕”的一声,似要说话,却又强行忍住。

  风逸知道此人必然是“聪辩先生”苏星河了。

  就听函谷八友拜倒在地,康广陵道:“你老人家清健胜昔,咱们八人欢喜无限。”

  函谷八友为苏星河逐出师门后,不敢再以师徒相称。

  范百龄道:“少林派玄难玄痛两位大师瞧你老人家来啦。”

  忽见老头站起身来,曼声说:“玄难玄痛两位大师佛驾远来,苏星河失之迎接,罪甚,罪甚。”

  玄难玄痛合十道:“我等不请自来,还望宽宥。”

  苏星河眼光向众人一瞥,又看了一眼丁春秋,又转头看向风逸,两眼微微一眯,说道:“这位想必就是风大侠了。”

  风逸见他年纪虽老,一双老眼光芒十分锐利,内功不凡,说道:“不敢!”

  苏星河道:“听闻风公子武功绝伦,可有兴趣与老朽手谈一局?”

  不待风逸答话,阿紫已经上前,只见一块大青石刀斧刻划,留下了笔直痕迹,纵横一十九道,正是一方棋盘。棋盘东西两方,搁了若干浑圆的石子,上凸下平,黑白分明,晶莹发光。

  阿紫眼珠溜溜一转,歪头瞧着苏星河,奇道:“老头儿,你请人来,真就为了下棋吗?”

  苏星河听了这句老头,不禁瞧她一眼,目光又瞟向风逸,见他负手而立,悠然观棋,似乎并未听见。

  函谷八友却大为惊怒,范百龄喝道:“你这妮子,你见了这位老人家,怎么不得叫一声师伯吗?”

  丁春秋冷笑道:“范百龄,师伯二字从何说起啊?”

  范百龄这才醒悟,想到阿紫不是丁春秋徒弟了。

  丁春秋道:“苏星河,那老贼布下什么机关……”

  苏星河斜眼向他一睨,说道:“你称师父做什么?”

  丁春秋道:“他是老贼,我便叫他老贼!”

  苏星河道:“聋哑老人今日不聋不哑了,你想必知道何意?”

  丁春秋看向风逸道:“阁下能将我放开了吧?”

  风逸一直冷眼旁观,心想这苏星河今日总该将丁春秋弄死吧?

  挥袖一拂,一般罡风从袍袖荡出,所过之处,野草皆随风偃伏,丁春秋蓦觉一股阴寒之劲钻入体内,穴道当即畅通,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寒冷刺骨,气道:“风逸,你真是卑鄙!”

  风逸微微一笑道:“不是卑鄙,是你让我解穴,这种境况,我也无能为力。”

  丁春秋霎时间头晕目眩,几乎儿昏厥过去。风逸这是生怕自己不死,千方百计将自己折磨到如此境地,现在的他怎么能敌苏星河。

  苏星河瞥了阿紫一眼,目光如刀,掠过阿紫脸上,说道:“你要下这棋吗?”

  阿紫如堕冰窟,好奇心当即消失的无影无踪,扭头望向风逸,说道:“你来,我不成!”

  就见风逸一掌劈下,将绑住丁春秋的牛筋劈断,走到了一边,盘膝坐下,对阿紫招手说:“你过来,这棋号称珍珑,我们先看别人下!”

  苏星河眉头一皱,目中闪过一丝讶色。

第204章 你自行了断吧

  阿紫哼了一声,撅嘴道:“不让我瞧么?这下棋又不是什么不能见人的事?”

  她从小在星宿派长大,遭受抹杀良心,颠倒黑白的荼毒,心中毫无是非观念,故而对于星宿派实际上并不厌恶,反而觉得做人就该打的过,随意欺负,予取予夺;打不过就认怂求饶,立马投降。

  像风逸拥有这般天下无敌的武功,就该将惹了自己的人以及家人统统折磨致死,才是理所应当。自己好意帮他,他却鄙视自己出身,自然使起了性子。

  风逸还没回答,却听苏星河叹了口气道:“你还不明白么?风公子适才已经看了棋局,这才道出珍珑之名,料想无法破解,这才知难而退了!”

  邓百川低声问道:“二弟,什么叫‘珍珑’?”

  公冶乾也低声道:“‘珍珑’即是围棋的难题。那是一位高手故意摆出来难人的,并不是两人对弈出来的阵势,因此或生、或死、或劫,往往极难推算。”

  阿紫哼道:“不就是一局棋吗,有什么破不了的?我大哥是懒得破罢了。”

  苏星河见她如此天真,不觉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函谷八友中的二弟子范百龄是个棋迷,远远望着那棋局,已知不是“师父”不是邀请风逸对弈,而是“师父”布了个“珍珑”,让其破解。

  他跪在地下看不清楚,便即抬起膝盖,伸长了脖子,想看个明白。

  苏星河道:“你们大伙都起来!百龄,这个‘珍珑’牵涉重大,你过来好好看看!”

  范百龄大喜,应道:“是!”站起身来,走到棋盘旁,凝神瞧去。

  风逸淡淡说道:“苏先生既然要与丁春秋一决生死,又何必多花时间在这棋局上!”

  阿紫一拍手,笑道:“是啊,大伙来就是看伱们师兄弟过招的,你们快些动手,了断恩怨,让我们瞧个高兴。”

  她年少人美,却将师兄弟搏杀当作好玩的勾当,尤其还是她的长辈,众人惊怒交集,均想小丫头不愧星宿门人,真是一团邪气。

  风逸笑了笑:“阿紫,看打架坐着看才好,快过来,听话。”

  阿紫双颊染上淡淡绯红,风逸到底让阿紫在孤苦之中生出依靠,又年少情热,嘴里看似不服软,见风逸和颜悦色让自己乖。

  她心中怨忿之气立刻烟消云散,虽然对于这“珍珑棋局”很是好奇,却也扁嘴低头,走到风逸身边。

  “坐!”风逸拍了拍坐下的石头。

  阿紫哼了一声,坐在他身边,服服帖帖。

  苏星河道:“这个珍珑棋局,乃先师当年穷三年心血布成的。”

  此刻山风徐来,带起林涛阵阵,有如人喊马嘶,各人心思各异,没想到这棋局有如此大的来头。

  毕竟苏星河与丁春秋在武林中都是赫赫有名之人,他们的师父可想而知。

  苏星河眼光向玄难等人一扫,说道:“玄难大师精通禅理,自知禅宗要旨,在于‘顿悟’。穷年累月的苦功,未必能及具有宿根慧心之人的一见即悟。棋道也是一般,才气橫溢的八九岁小儿,棋枰上往往能胜一流高手。

  在下虽参研不透,但天下才士甚众,未必都破解不得。

  先师当年留下了的心愿,倘若有人破解开了,完了先师的心愿,先师虽已不在人世,泉下有知,也必定大感欣慰。”

  玄难心想:“这位聪辩先生的师父徒弟,性子相似,都将毕生的聪明才智,浸注于这些不相干的事上,以致让丁春秋横行无忌多年,无人能加禁制,当真可叹。”

  只听苏星河道:“我这个师弟,”说着向丁春秋一指,说道:“当年背叛师门,害得先师饮恨谢世,将我打得无法还手。

  在下本当一死殉师,但想起师父有此心愿未了,若不觅到才士破解,死后也难见师父之面,是以忍辱偷生,苟活至今。

  这些年来,在下遵守师弟之约,不言不语,不但自己做了聋哑老人,连门下新收的弟子,也都强着他们做了聋子哑子。

  唉,三十年来,一无所成,这个棋局,至今无人能够破解,老朽这才遍请武林才俊之士,期望能够完成先师遗愿!”

  风逸恍然有悟,难怪苏星河现在不与丁春秋拼命,其目的不单是想铲除丁春秋,而是无崖子命不久矣,所以他得赶快选出承继无崖子功力的逍遥派传人。

  思虑间,风逸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斜眼望去,四人拥着一个年轻男子慢腾腾从山道走了过来。

  那四人或是英气勃勃,或是孔武有力,生具异相,这男子却不高不矮,小帽青衣,长的眉清目秀,神俊非凡。

  阿紫啊的一惊。

  风逸道:“怎么?”

  阿紫低声道:“那四个都是我爹爹的下属。”

  风逸双眼射出炯炯之光,当即明白来人是谁。

  只见这青衫男子恭身道:“小子大理段誉应邀而来,见过聪辩先生!”

  苏星河见他容仪如玉,明净柔和,捋须道:“段世子大驾光临,老朽不胜荣幸,请!”

  包不同心下老大没味,寻思:“我对这小子向来甚是无礼,今日老子的倒霉样儿却给他瞧了去,这小子定要出言讥嘲。”

  段誉目光一扫周围,看到包不同坐在一边,面色苍白,抖的跟筛糠一样,寻思:“这人平时口不得闲,今天怎么像个病夫!”

  正纳闷,就听身后的朱丹臣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褚万里更是冷哼一声。

  段誉将目光投向了阿紫。

  那日段誉在无锡天宁寺与阿朱假扮乔峰与慕容复,救出丐帮人众后,不久包不同、风波恶二人赶来和王语嫣、朱碧双姝会合。

  他五人便要北上去寻慕容公子。

  段誉自然想跟随前去。风波恶感念他在杏子林口吸蝎毒之德,甚表欢迎。

  包不同言语之中却是极不客气,怪责段誉不该乔装慕容公子,败坏他的令名,说到后来,竟露出“你不快滚,我便要打”之意。

  而王语嫣只是絮絮和风波恶商量到何处去寻表哥,对段誉处境之窘迫,竟是视而不见。

  唯有阿碧眼中流露出盼望段誉同行,但她温顺腼腆,不敢出口,段誉无可奈何,只得与慕容家各人分手。

  心想自从给鸠摩智擒拿北来,伯父与父母必甚挂念,而自己也想念亲人,便即回归大理。

  在大理过得年余,段誉每日里只念念不忘王语嫣的一颦一笑,虽知这番相思总归没有善果,但心念难以割舍,不免日渐憔悴。

  段正淳本来是来中原找儿子,后来得知儿子回了大理,便在豫南小镜湖和阮星竹双宿双飞,享那温柔之福,派遣傅思归回到大理,向保定帝禀告情由。

  段誉在旁听了,正好找到个借口,禀明保定帝后,便随傅思归又来中原,与父亲相聚。

  父子久别重逢,都是不胜之喜,段誉简述别来情形。

  阮星竹更对这位小王子竭力奉承。阿紫却早已不别而行,兄妹俩未得相见。

  段正淳和阮星竹以阿朱、阿紫之事说来尴尬,只三言两语地约略一提。段誉知是父亲的常事,不以为奇,也不追问。此刻却听朱丹臣说这女子便是自己妹妹阿紫。

  他知晓这小妹子自幼拜在星宿老人门下,沾染邪恶,行事任性,镇南王府四大护卫之一的褚万里一见面便受了她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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