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幽冥筑玉京 第16节
刘老大喊道:
“急啥,有人帮我们探路搬东西,你冲上去干啥?”
刘老二一愣,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大哥的意思是?”
“等他出来了,我们再把他劫了,岂不更加快哉?”
“有道理!老三,盯死了,别丢了。”
“知道了。”
刘老三瓮声瓮气回道。
……
且说那翻墙之人,入了道观之后,便犹如鱼入大海,随便闯进一个房间,满眼都是宝贝。
博古架、陈书格、挂帐子的猪婆玉龙钩、全套的薄胎骨瓷茶具……看得他是眼花缭乱,暗赞,不愧是积年大观,果然底蕴深厚!
直恨爹娘少生了两个胳膊,拿不了几件东西,只能挑着宝贝拿,寻思着一定要多来几次。
这边搜刮完东厢房,转头扎入西厢房,抬脚刚一迈入,浑身陡然一僵!
一股彻骨寒意直窜天灵盖!
却见西厢房内,一片漆黑,阴气缭绕,不知从哪里吹来的气流,拂过脸颊,如鬼吹灯,刺骨阴寒。
让他浑身不舒服的厉害。
他在一个愣神间,转身欲逃,胸口却陡然一凉,茫然低头望去,明晃晃的剑尖,从后背透过前胸。
他试图扭头看看身后的敌人,胸膛的剑尖却猛然一拧,立即搅碎了心脏。
他的世界随之陷入黑暗。
现实世界的黑暗,却在这一刻缓缓退去,西斜的阳光,穿过格子窗,在屋内投下斑驳的光明。
陆无咎看着脚下的尸体,神色古井无波。
心中只是有些感慨,人皮书真是个好东西,哪怕不能瞬移,其带来的五感延伸,也足以令他看清对手的任何动作。
他半蹲下身子,将来人搜了个遍。
除了老律观财物,仅摸到符纸几张、碎银几两,以及一枚边缘磨得锐利无比的铜钱。
陆无咎捏起这片铜钱,放在眼前仔细打量一番,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不过,此时不是琢磨这玩意的时候。
他低头看着脚下尸体,有些棘手的揉了揉额头,一把抓起小腿,向院外拖去。
这一拖,陆无咎愈发头疼。
杀人容易,抛尸难!
这么大的尸体,简直堪比喝醉的兄弟,浑身松软,使不上劲儿。
最糟糕的是,他捅的位置太好了,鲜血哗啦啦的流,这一拖尸,直接从厢房里拖到院子外。
看着这一路血迹,陆无咎满心无奈,有心就在院子里挖个坑埋了拉倒,想想以后自己还得常住在这,虽然不怕什么冤魂厉鬼,但举杯邀明月之时,脚下还有一具尸体,不免膈应的慌。
只能放快脚步,将尸体抛出道观,又扔出一把铁锨,这才翻墙而过,将拖入后山老林之中埋掉。
完成抛尸的陆无咎,看着一路上拖过来的血线,恍惚中觉得这一幕咋那么熟悉呢?
等到他翻墙返回道观,正好看到柳青檀一脸慌张的沿着血迹追来。
看到他时,眼眶突然一红,又连忙用手背拭去。
陆无咎连忙问道:
“咋了?驱邪失败了?被村民骂了?”
“没有!”
柳青檀摇头,声音沙哑道:
“我只是找不着先生,有些害怕。”
“没事,就是一头小毛贼,我随手料理了。”
柳青檀点了点头,突然道:“先生,要不我们离开老律观吧?”
陆无咎诧异:“怎么突然生出这念头了?”
柳青檀道:“我、我还是有些害怕。”
陆无咎一怔,叹了一口气,揉了揉柳青檀脑袋道:“别怕,我还在这呢!”
柳青檀低头,不吱声。
他不是怕外面那些魑魅魍魉;
他是怕先生也死了,观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尤其是他回家看到西厢房血迹时,这种恐惧到达了极点!
陆无咎不知柳青檀所想,只道柳青檀毕竟是小孩子,难免胡思乱想,只能尽量安抚一番。
其实,真要远走高飞的话,柳青檀才是最危险的。
谁让他是小孩子,最为羸弱?
哪怕身无宝贝,从嘴里掏出点东西,也足够散修受用一生了。
事实上,在安抚好柳青檀之后,陆无咎也打算从小毛偷嘴里掏点东西出来。
……
阴曹地府,酆都偏殿。
扣在枷锁上的季涛,惊恐的跪在地上,看着远处坐在案几旁的青年道士。
直到现在,他也没从身死道消,魂归幽冥之中回过神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
“季、季涛。”
“知道自己因何而死?”
“知、知道。”
“那你可知罪?”
“知罪知罪,小人知罪!”
“好,我且问你,这是何物?”
陆无咎举起那枚边缘磨的锋利铜钱,目光炯炯有神的看向季涛。
“回大人,此乃跑明钱,偷东西时用的。”
“充当刀具?”
“对对对!”
季涛连连点头,在一番对话之后,语气也逐渐顺了起来。
陆无咎来了兴趣,随即追问起季涛的身份。
原来,这季涛乃是扒手出身,意外扒了一本修炼功法,这才入了修道界。
可即便入了修道界,依旧本性难移,时常做那梁上君子,如今阴沟翻船,倒也不算冤枉。
陆无咎对他经历很感兴趣,或者说对散修江湖感兴趣,不免顺着话题追问起来。
季涛也是有问必答,让陆无咎受益良多。
两人谈兴正浓时,季涛倏然脸色煞白,整个人如同虾米般蜷缩起来,浑身打颤,艰难道:
“大、大人,我、我好难受、好疼!有人在弄我的身体!”
第18章 山野隐村
夜色如雾,笼罩在老律观后山疏林之中。
惨淡月光,透过稀疏的树梢,洒下斑驳而凌冽的光斑,若那点亮松花的鬼灯,影影绰绰。
“快点,快点!”
刘老大敦促着老二、老三,手中动作不停,卖力挖掘。
没多久,一锨下去,锨头的松软之物,令他神色一喜:
“挖到了!”
三兄弟齐心协力,挖开新泥,将尸体拖了出来,刘老大伸手抹去尸首上的泥土,借着斑驳月光,定睛一看,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是季涛。”
“掱手季涛?”
“是他!”
三兄弟彼此对视一眼,心知此处不是讨论地方,连忙将原地处理好,背着尸体就是往深山老林之中狂奔而去。
夜深路滑,三兄弟跌跌撞撞奔驰许久,直到山无小径,不见人迹处,才松了一口气。
刘老大道:“就这吧!”
刘老二再也憋不住道:“季涛这老小子,号称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一双慧眼认得富贵贫贱!没想到,竟然栽在了老律观!”
老三道:“不是说,老律观弟子都散了吗?那人是谁?”
“管他是谁,问问不就知道了。”
刘老大开了腔,吩咐道:
“老规矩,老二你来护法,老三和我起尸问鬼。”
“好!”
刘家三兄弟立即忙碌起来。
老二退后,隐于灌木之中,既是警戒,也作为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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