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谁还不是个二代 第531节

　　她看向苍皇：“帝君将自己当成了筹码。”

　　“是。”姬青阳颔首承认。

　　“为何？”

　　“因为效率最高。”

　　碧琉璃继续询问道：“仅此而已？”

　　“你我之间缺乏足够的基础，你我身份也不可能山盟海誓。”苍皇神色平和话语从容：“你要对神脉这些子民负责，我也要对轩辕皇朝的无数百姓负责。”

　　“此事若成，我同样会对你负责，这是我唯一能够单独做出的承诺。”

　　姬青阳已经将话说得很明白，听上去可能有些伤人，但事实如此，身份的差距让两人连理想都谈不到一起。

　　苍皇要对整个轩辕皇朝的百姓负责，他的大愿，才是心中第一位。

　　轩辕皇朝还会继续扩张。

　　相对，身为神脉之主的碧琉璃，首先要对神脉子民负责其次要对精灵族负责，尤其是在和亲完成之后。

　　心向天下，要为天下取舍；心系精灵者同样如此。

　　这些话碧琉璃都能听懂也都能想明白。

　　联姻本就残酷，和亲，是一种牺牲，只是她心甘情愿罢了。

　　“帝君可愿听我讲一段往事？”碧琉璃询问。

　　姬青阳回道：“愿闻其详。”

　　“此事，还要从北斗天兽之乱未平定前，精灵天下尚在求存的时代说起……”

　　明月高悬，碧琉璃讲述着神脉过往，讲述着自己在遇到姬青阳后，心路历程变化，她将过去悉数告知于他。

　　有些话说开对双方都利大于弊，正如苍皇那份十分详细的卷宗，阐明利害。

　　“辛苦了。”姬青阳宽慰道：“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件很累很辛苦的事。”

第693章 无情又屑的苍皇啊

　　“喜欢一个人，却得不到反馈，才是一件很累很辛苦的事。”碧琉璃对苍皇之言进行纠正。

　　同时这也是她的态度。

　　姬青阳不置可否：“或许吧。”

　　“帝君没有这样的体验吗？”神晖主询问。

　　“没有。”

　　回答很干脆，感情在姬青阳心中，重要但又没那么重要。

　　就像他当年与玉冰莹说的那样：

　　「此心向天下，却也为你们留了位置，如果连妻子，兄弟以及族民都无法守护，那又谈什么对抗外族，抵御异境，又怎能统御整个天下？」

　　苍皇心中一半的空间，留给妻子、兄弟以及贯彻他之信念、能随时为他赴死的族民。

　　他之心境并未改变。

　　所以，另一半空间留给这天下。

　　他曾说过自己必会平定乱世，令穹苍大地一统，为天下王。

　　若以苦境为参照，这条路走完有六成，若以整个宇宙为参照，那还差太多。

　　“对一位合格的王者而言，四方仰德，万姓倾心，上应天道，下合人心，都是标准配置。他本就无法回应每一个人。”

　　姬青阳身为苍皇首先是一位君王，其他身份都要往后排，此时此刻，他在碧琉璃面前展现出自己为王者的一面。

　　同时还道出自己的看法：“天下，非是要以权势取之，却也谈不上天命所归。”

　　“以权势取天下，只会取不会治，会致社稷变为丘墟，苍生饱受涂炭之苦。”

　　“天命所归，是我取了天下才有天命所归。”

　　“而非天命所归之人才能取得天下。”

　　青年抬起左手按在「仙心」，「三灵境」上的银链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他肃然道：“此心向天下，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平首无愧苍生。”

　　而后，放下手与碧琉璃致歉——

　　“但就个人私情，容我与神晖主说声抱歉。”

　　一切都建立在那份责任上，就像他对待其他人的一样的，除了正反馈，他无法、也不会分给她们太多的感情。

　　“或许，只有帝君这样的人，才能真正治理好天下，才能让精灵族上下甘心追随。”

　　直到此时，碧琉璃才算真正了解苍皇，而不是从书籍与他人口中得知，但这些信息可以互相印证而非彼此冲突。

　　了解到这些后，不会觉得认知崩塌，而是恍然大悟。

　　原来他是这样的一个人。

　　怪不得能建立一个这样的皇朝。

　　客观说，这样的王者，对整个王朝甚至整个天下都有正面意义。

　　但是……

　　碧琉璃自石凳起身，行礼道：“但我心不在天下，只求精灵族能够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她与慕灵风不同，也与其他人不同，她们之间存在某种共性，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都有自己的坚持。

　　慕灵风作为正统到不能再正统的儒者，她本来就有儒者应有的追求。

　　这与因为容貌陷在姬青阳这里不冲突。

　　事实证明，苍皇是儒者最好的选择，他的理想与信念比儒者还要更加宏观，属于儒门需要翻遍典籍，才有可能找到的人。

　　身为精灵族神脉之主，碧琉璃连自己族人的未来都没能规划，又谈什么心向天下？

　　精灵族并不是喜欢争王争霸的族群。

　　姬青阳起身上前，将人扶起：“这本就是我的责任。”

　　他与碧琉璃算有感情基础，这份基础能让这层关系更稳固，虽然只是单方面的感情，但它本就是没有也无所谓，有的话更好。

　　而此事的性质，与当年在天疆类似，区别在于天疆更原始。

　　感情？灵禽瑞兽的感情很单纯。

　　强者为尊。

　　只有击败其他竞争者，才能拥有求偶权，姬青阳与伐天虹就是这样的关系，麒麟的忠贞让他直接免去后患。

　　“妾身多谢帝君。”

　　称呼的改变，代表碧琉璃接受那份卷宗上写的一切，也接受了这样的苍皇。

　　手掌接触刹那，温热触感传来，碧琉璃下意识要挣脱，但想到之后还会同榻而眠，只觉得双颊发热，便未挣脱。

　　“可还有其他问题不解？”

　　苍皇语气变得温和，牵着人回到凳旁，自己坐下将人揽入怀中。

　　整套动作就突出一个熟练。

　　确定关系，再亲密接触，于情于理都没有任何问题，但他也没有再做多余的动作，碧琉璃心中有些慌乱，心跳猛然加速。

　　少顷。

　　她运功让自己冷静，然后与姬青阳请教内部治理方面的细节。

　　身为一国之君的苍皇虽然经常摸鱼，能力却未曾降低，解答起神晖主的问题，得心应手不足以形容。

　　以他这个高度治理神脉完全就是在微操。

　　等于命令贯彻到乡乃至巷。

　　再之后，谈及天文地理，《黄天乾象历》。

　　碧琉璃理性的一面顺利压倒感性，借着这难得的计划进行自我提升，七天七夜，除此之外还有修行上的疑惑，诗词歌赋、风花雪月反而占比极小。

　　关于苍皇的理想与大愿也聊了不少，到最后两人实际关系，差不多……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问题主要出在姬青阳。

　　屑。

　　不过碧琉璃能从他这里得到等量的正反馈。

　　…………

　　天下大道，不过取舍二字。

　　精灵天下做出取舍，自然会有所得，和亲安抚民心的效果只能说立竿见影，进一步加深精灵对皇朝的认同。

　　此后，教育工作也会好做许多，七脉内部的问题反而是小问题。

　　现在的精灵天下可没有分什么主战主和。

　　造反吗？

　　等到消息传遍精灵七脉，再来之事，便无需苍皇再与他们分说。

　　轩辕皇朝有精锐驻扎在这片土地，顺理成章接手后续之事。

　　神脉，神晖主行宫。

　　“今夜过后你便没有回头路了。”出言的青年语气温和。

　　女子坚定道：“事到如今，我不后悔。”

　　两道身影重叠在一起，放在卧榻上的手掌缓缓握紧，在某个时刻，被褥突然被撕裂，连带着整个人都僵住。

　　人于翡翠衾中，轻试海棠娇态。初虽道履艰难，后已轻车熟路。

　　纯而不杂的天元一炁，四散开来将行宫封锁，殿内顿时唯剩苍茫，与外界完全隔绝开来。

　　情浓任教罗袜散，兴逸哪管云鬓乱，只听娇言低唤，仙音浅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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