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谁还不是个二代 第637节

　　“奉天你怎么说话呢？！”

　　“好了，快吃吧。”玉箫打起圆场：“我试过了，味道还可以。”

　　与走跳过江湖的三人不同，君霖面露难色。

　　「这面真能吃吗？」

　　他胃里没有翻江倒海，但面对这碗素面，确实没什么胃口。

　　以至于最后都不记得是怎么吃完面，怎么跟着玉逍遥拿了门牌，回到房间。另一间是君奉天与玉箫。

　　半夜。

　　楼下传来的一阵声响将君霖惊醒。

　　“大师兄？”

　　少年只是刚睁开眼，便嗅到一股香味，坐起身一看，果不其然，玉逍遥坐在那烤香肠。

　　青年随手将香肠翻了个面：“这是今天晚上第三次打斗，才把你惊醒，很不错嘛。”

　　“啊？第三次？”

　　“一次暗杀，一次仇杀，现在是第三次，似乎是因为一件宝物。”

　　“宝物？”

　　“听说是天山剑老的一卷剑谱。”

　　“天山剑老是谁？剑界名宿？”

　　“是一位住在天山的仙觉，姐夫对他的评价是纯废物，不过我没见过。”

　　玉逍遥取了铁签串了支烤好的香肠，递给离开床铺走近的君霖——

　　“吃点？”

　　少年接过香肠致谢：“多谢大师兄。”

　　“先前在下面吃饭的时候，看你心情不好就知道没胃口。”玉逍遥也给自己串了支：“很不适应对吧？”

　　“嗯。”

　　君霖三下五除二将香肠吃完，感觉整个人状态都在回调，他欷歔道：

　　“没想到江湖会是这样。”

　　玉逍遥说道：“江湖就是这样，正如三教有它的局限性。”

　　少年自己给自己串了第二根香肠，他确实饿坏了，半夜起来开小灶这种事，对君霖而言同样十分新奇，但——

　　“我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事情。”

　　“你一颗心都放在棋上，若未曾接触，它们也不会影响到你，自然不会在意。”

　　而在玉逍遥看来，会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

　　相较而言他也算是过来人。

　　专心棋道的君霖首次关心起其他：“局限性是指什么？”

　　玉逍遥也串了第二支：“正常来说，三教比王朝更具优越性。”

　　“啊？”少年闻言愣在原地。

　　“三教有虫豸，但也有德高望重的前辈，它们的大方向无需质疑，只是落到实处，可能会有一点不尽人意。”

　　难得看小师弟对这些有兴趣，玉逍遥亦是谈兴正浓——

　　“王朝相较三教抗风险能力更低，它们能做的事情三教同样可以，甚至，三教带给百姓的压力要更低。但这都算在正常情况，也就是轩辕皇朝之外的王朝与三教。”

　　君霖又问：“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王朝的建立就不是为了庇护百姓，而是为了建功立业，至少大多都是如此。”

　　“庇护百姓只是顺带。”

　　“而三教的建立本就是为了百姓，只是人性向来复杂，有人走歪去争霸天下，两者从出发点开始就完全不同。”

　　穷桑郡王的年龄并不大，一身学识却要超过大多数人，他继续说道——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就像轩辕皇朝，远比任何三教组织与王朝更加优越。”

　　“而一切变革的源头自然是姑父。”

　　“想人所不敢想，能人所不能，将王朝与三教的优越性结合，才有了如今你看到的参差。”

　　相较而言君霖看的书更少，主要还是曾经的自己不曾在意。

　　所以，听到玉逍遥所言后他鬼使神差道——

　　“那我建一个逆三教如何？”

第832章 你这叫造自己家的反

　　“什么跟什么？”玉逍遥叼着烤肠，伸手摸了下坐在一旁的少年的额头：“也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

　　君霖稍作思索，试探道：“一个以推翻三教为己任的组织？”

　　“？”玉逍遥歪了歪头，感叹道——

　　“完了完了，把孩子烧胡涂了，竟然会想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这让我如何与师母交代？小霖你别吓我。”

　　“大师兄！”少年神色严肃：“我认真的。”

　　吃完香肠的玉逍遥斜睨了他一眼：“临时拍脑袋想的点子，也能叫认真？”

　　青年耳朵动了动：“嗯，下面打完了，你接下来能睡个安稳觉。”

　　“不睡，大师兄你帮我参谋下，这样的组织真的没有可行性？”君霖将铁签放回小火炉，开始认真思考自己一拍脑袋的想法。

　　“那要看你想怎么做。”玉逍遥看他这样就知道今天跑不了。

　　从成长曲线来说，不再一颗心在棋道，对小师弟而言是件好事，但他这个想法，也确实不太好评价。

　　“三教传承可谓古来有之，各脉在这神州各地开枝散叶，则是近几千年的事情，但问题在于皇朝下辖同样有三教，你要以怎样的出发点，来进行你口中那推翻三教之事。”

　　此时，穷桑郡王已经收起那副笑容，眉宇间透散着一种肃然：

　　“小霖你这是在造自己家的反，知道吗？”

　　“虽然姑父本人不在意，他的胸襟与气度无人能及，直言若是有谁能比他做到更好，那这天下大可取之，但你做不到。”

　　“你的领悟太浅，你的眼界太浅，你的思想无法支撑起一切。”

　　“此事甚至连造反都谈不上，这叫添乱，像我们这样的人，什么都不做能做出的贡献，远比胡思乱想自己创业的贡献高太多。”

　　一向没个正形的玉逍遥，此时与君霖说的话不可谓不重。

　　苍皇对穷桑郡王的影响相当深远。

　　“我……”君霖语塞，他完全没有想这么多。

　　“当年「法藏论道」之时，九界佛皇曾与魔佛波旬有过一辩。”

　　玉逍遥未再训斥君霖，转而与他讲起旧事：

　　“九界佛皇言，自己可解散鹿苑一乘，去教存法。

　　与之相应，魔佛波旬亦要解散欲界，今后不再出手引导芸芸众生皈依，让他们能够自由进行选择。

　　魔佛波旬无言。

　　而后，佛皇又道，弃教存法犹未究竟，他愿教法皆舍，不知魔佛可愿？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地者，乃正信，九界佛皇不欲欺骗魔佛波旬。言若魔佛愿教法皆舍，佛皇可先行，与魔佛在此立正信。

　　最终魔佛波旬认败离去。

　　懂了吗？小霖你连自己的理念都没有，别一拍脑袋想那么远。”

　　“意思是说我可以反三教建制，就像佛皇所言弃教存法。”君霖若有所思：“但反三教建制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能想通这个就证明你还没病糊涂。”玉逍遥装模作样，抬起左手拍了拍胸口：

　　“这样的话，我也能向师娘与师尊交代。”

　　“那我应该如何去做？”少年并未忘记自己的初衷：“现在最重要的是教义对吧？”

　　“是也不是。”

　　玉逍遥拿起君霖那支铁签，又给他串了支：

　　“你心中要先明白，自己想做什么，然后再讨论是否继续当下这个选择，有了定见后才需要考虑教义，一步一步来。”

　　君霖细思后，得出一个结论：“大师兄不反对？”

　　“我有想法为皇朝疆域外的百姓做些事，但具体怎么做，尚未决定。但你这个逆三教确实太浅了，各方各面都差点意思。”

　　将烤香肠递给小师弟，正当君霖以为大师兄会给什么中肯意见，听到的却是——

　　“不过新建组织这个想法不错，让我想想教义取什么合适……”

　　君霖拿着香肠开始控诉：“大师兄你剽窃我的想法！”

　　然而，穷桑郡王一脸不在意，笑着说道：

　　“话不能这样说，你没有践行的能力，没有将它具现，而我有这样的能力与本钱，这怎么能说是剽窃呢？”

　　接着他扯了一张大旗：“这次带小霖你出来外面，是姑父与师尊的意思，多走多看。”

　　最后又补刀：“其他的一切，等你成就先天后再谈。”

　　“这……”君霖经过认真思考后颔首：“好吧。”

　　现在的他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

　　阅历、眼界、思想都差太多，可能智慧同样不够，实力就更不用说，什么都没有准备，那就不是帮忙而是添乱。

　　游历江湖还没多长时间，君霖就已经想通必须认真修行。

　　在家的时候有长辈与兄姐照料，以他的出身完全是锦衣玉食，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除了自己的爱好外什么都不想，哪怕与父亲吵架都有母亲调解。

　　但来到外面不一样，外面的世界，与他从书中看到的，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