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谁还不是个二代 第701节

　　归根结底，还是要看这番话是谁在与祂说。

　　…………

　　毕星城，由十五座集镇组成的巨大星城，对应西方白虎七宿之一，除了作为主城的毕，还有附耳、天街、天节、诸王、天高、九州殊口、五车、柱、天潢、咸池、天关、参旗、九斿、天园共十四座城池。

　　皆对应着天上星辰，职能各不相同。西方七宿城是当年一笔春秋负责建立。

　　不过，因为儒门在这方面不熟练，加上当初人口相对如今而言太少，所以最开始时，其实只有两座星城，剩下的则是建立星辰塔布置好阵眼。

　　当时的一笔春秋，连管理城池的官员都凑不齐。

　　实际落实，还是轩辕皇朝接手之后，才真正将星城建立并促使其走向繁荣。

　　儒圣明德亦从名义上归属皇朝，变成正式加入轩辕皇朝，成为其一份子，一笔春秋的培养机制随着时间推移完善。

　　天街，或者说天街城，无论建筑还是布局都有明显的儒门风格。

　　所谓「天街」，原意指「天上用来让日月五星通过的街道」，这座城池的特产却是美食。

　　妙始劫与姬青阳并肩而行，听到有人吟诗作对，看到有人在争吵。

　　争吵内容，是一方认为画就该手画，一笔一画画出来的才叫画；另一方认为，用留影机照出来不仅是画，而且形神具备。

　　“留影机是什么？”妙始劫好奇道。

　　眼下所见与祂记忆中截然不同，很难将两者当成同一处所在，争吵的原因更是闻所未闻。

　　法准提供给祂的记忆，乃至从太曦神照那里得到的信息，皆没有遇到眼下这般情形，天界更没有这些奇异事物。

　　姬青阳收回目光：“一种机关，能够将所见景象记录下来。”

　　直白来说就是「相机」，而且比较先进，运用了一些超凡科技。

第924章 掀桌子的各种技巧

　　“不过单靠一个机关，想与十数年乃至数十年的绘画功底比较，无疑是白日做梦，但如果他本身有这方面的天赋便不足为奇。”

　　姬青阳从容解释：“穷尽一人之力，还是无法与时代相较。”

　　“若那人的「道」高到一定程度？”妙始劫继而询问。

　　“若是这样说，无需比较，他已经输了。”

　　“为何？”

　　“假设圣母你还是如今的修为，且你境界与修为匹配。”姬青阳开始举例：“而我修为平平但掌握一杆绝世神器，在这样的前提下，你只胜了我一招。这样的结果圣母会感到欢喜吗？”

　　“不会。”妙始劫回道：“甦只会觉得耻辱。”

　　“此时所见亦是相同的道理，而且不止是胜一招，是势均力敌，甚至面对学艺不精者，还有不菲的战绩。”

　　“这样么。”

　　“两者面向的群体虽然不相同，但过程中必有交集，于是就有了争斗。”

　　类似事件，在时代进步的过程中并不少，平日中小打小闹姬青阳见过，两帮人去帝座城既分高下也分生死，他同样见过。

　　当下所见只是时代的一个缩影。

　　姬青阳语气随意：“此事不算什么，还有针对厨师做菜以及械人做菜哪个更优秀的争论。”

　　“？”

　　妙始劫疑惑：“他们不修行吗？”

　　“天界没有这样的事情？”姬青阳反问。

　　“没有。”

　　“这就是人与「神」之间的差异，神没有老病死，物欲低。人的情感则更强烈，吃太饱时难免会去想其他事情，以此打发时间。

　　虽然在轩辕皇朝之外，还有许多地方，百姓不要说吃饱，连能不能吃上饭都是问题。

　　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认为修行非常重要。”

　　对于这番言论，妙始劫的看法是：“无法理解。”

　　姬青阳表示可以理解：“正常，就像人也无法理解蚂蚁。”

　　两人并未因为一场争吵驻足，而是继续走在街道上，妙始劫赞叹：“你的神国远比太曦神照要强大太多。”

　　祂对「轩辕皇朝」的认知就是神国，一个信仰「苍皇」的国度。

　　什么朝代更替与皇朝制度都与祂没有关系。

　　所谓制度，不重要。正是因为苍皇想要这样的制度，神国才是这样的制度，如果哪天苍皇突然改变想法，制度亦会随其念动而改变。

　　在妙始劫看来，神国之内，雷霆雨露，俱是神恩，神之一念即是天道。

　　“比他强自是理所当然。”姬青阳说道，他并未刻意去解释。

　　苦境内都有许多人无法理解皇朝之政策，就不用说苦境之外，更不用说天界神明，这方面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明白，不如不讲，或者换个当事人能理解的方式进行阐述。

　　就像他给妙始劫讲述「信仰愿力」，以及帮助她用愿力修成法相。

　　这种属于「外挂」，即插即用，不像阴阳平衡转化之类的道理，事倍倍倍倍功半，研究半天可能只研究明白这几个字如何念。

　　有夸张成份，但真要分析下来实际差不多。

　　实在学不了只能放弃，但让人听懂，本身也是一种能力。

　　“有「神」将信众视为蝼蚁，也有「神」将信众视为子民，两者存在本质上的差别。正如我尊重你对真一的照顾，也希望你能够正视我做出的决定。”

　　借着此番机会，姬青阳通过另一种方式，来影响妙始劫：

　　“在我看来，若连信众都无法庇护，那么无论是谁，身为「神」是绝对失败的。”

　　妙始劫听出言外之意：“你是在说甦吗？”

　　“非也。”姬青阳出言否定：“只有像圣母这样正视失败、承认失败，才有机会成功。我方才说的这种情况连失败都不愿意承认。”

　　“不愿承认失败就无法成功？”妙始劫又问。

　　“在我看来是这样。”苍皇平和道：“正视自己都做不到的人，还想让别人追随？”

　　“那你的追求是什么？”

　　“一统天下。”

　　妙始劫不太相信：“仅此而已？”

　　“一统天下是一切的基础，先统一人间，将各境纳入我的疆域，让星辰随我之念运转，再将幽冥与轮回真正纳入掌握。届时，哪怕伐天我亦有两界之力支持。”

　　姬青阳不疾不徐道出自己的规划：“就算战败也无妨，引人间与幽冥之元气进入天界，多少应该能起到一些作用。”

　　“？！”妙始劫闻言停下原地。

　　苍皇平和询问：“怎么了？”

　　妙始劫声音有些颤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如果我挥军天界最终却战败，还有比毁了它更好的选择？既然选择这条路，那自一开始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苍皇俊伟的面孔上泛起一抹笑容。

　　“……”

　　面对这样一个答案，妙始劫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反攻天界不是请客吃饭。”姬青阳伸手揽上佳人的肩膀，带着她重新迈开脚步：“圣母当年会失败的一大原因，就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

　　走了一段路妙始劫才回神：“简单？”

　　“是啊，简单，如果换做是我，在发现局势倾颓后便会准备后路。这是愿意退的前提下，不愿意退那就与敌人玉石俱焚。”

　　此时的苍皇用“极端”不足以形容，妙始劫感叹道：

　　“为何要如此？”

　　祂在这些方面确实不太懂，包括太曦神照其实也不太懂，看蚂蚁打闹学不到任何东西。

　　姬青阳询问：“圣母当年战败时，可想过自己会活下来？”

　　答案是：“甦没有想过自己会战败。”

　　在与招拒之神交手前，妙始劫不觉得对方比自己强，然后祂就败了。

　　对于这个答案，苍皇无语大于无奈：“这就是圣母会失败的又一大原因。”

　　“为何？”妙始劫不解。

　　“考虑不够全面，未思败，先思胜，所以如今才只剩下真一这一名旧部。”

　　“这样么。”

　　“圣母既然已经将自身性命也压上去，又何必怜悯敌人的性命？玉石俱焚，未尝不是一个极佳的选择。”

　　此番交谈，姬青阳旁敲侧击，算是对妙始劫与天界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连掀桌子都不会。

　　丢人。

第925章 侄女思想出了问题

　　当然，会做出这样的评价，本质上还是姬青阳吸收前人的智慧，以一个傲慢的姿态，来评价妙始劫当年掀起大战之事。

　　不过妙始劫并未觉得有任何不适。

　　“除此之外，当年追随圣母征战的部众，亦未给圣母献策？”

　　“没有。”

　　“那圣母会失败就再正常不过。”

　　妙始劫稍作思考：“如果你来指挥战争，能够获胜吗？”

　　“可以。”姬青阳回道。

　　“若你来帮我……”

　　不等妙始劫将话语说完，姬青阳出言打断：

　　“那要圣母能够听得进去谏言，正所谓君有诤臣，不亡其国。意思是国君有了能直言劝谏的臣子，国家就不会衰亡。”

　　妙始劫说道：“当年没有任何人劝过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