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时工作制的朝廷鹰犬 第182节
待到皇陵出现在眼前之时,建文帝身形一闪,催动“寂照”遮蔽了视线。待到几位供奉脱离了幻象,便发现他已经没了踪影。
几位供奉对视了一眼。
“黄公公所料果然不错。”
一位供奉说道。
“此时守军尚未调回,皇陵之内只有部分守军和孝陵卫。”
“建文帝逃向此处,便是朱守静密谋放出建文帝的铁证!”
一位供奉皱了皱眉。
“但,孝陵卫中也有数个天人,朱守静更不在我们之下。建文帝要是与其合流,咱们贸然追进去,怕是要出岔子。”
一位怒喝一声。
“诸位,此时还是瞻前顾后的时候吗?咱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此番眼睁睁看着黄公公在咱们面前被撕了喉咙,少不得要被陛下降罪,若不将功补过,咱们就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老死的下场!”
此言一出,几位供奉纷纷沉默。
朝廷控制这些供奉的手段,不只有延寿、亲朋、蛊虫三种。
还有“时间”。
前文提过,这供奉,是有“保质期”的。唤醒的时间越长、越频繁,被秘法压制的天人五衰也就进展的越快。
而差事不同,需要供奉们醒着的时间也不同。有些差事只需要唤醒一个时辰,有些需要一天,有些甚至需要半月。
一个时辰的,就是“上等差事”。
一天两天的,就是“中等差事”。
半月以上的,就是“下等差事”。
汪治死了,黄锦就是皇帝最为亲信的大伴。他出了事,这几位供奉自然会有惩罚。
也就是去做那“下等差事”。
随着他们被唤醒的时间越长,天人五衰进展越来越快,朝廷却不会施展秘法让他们重新沉睡。
下场,往往就是看着自己的皮肉逐渐松弛、视线逐渐昏花、手脚逐渐无力,最终瘫成一团,却因为自己苦修的内功一时无法死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枯朽。
这对一辈子习武、也以自己武功为傲的天人们来说,无疑是最恐怖的死法。
所以,他们不敢离去。
半晌,一位供奉咬了咬牙。
“一起进去,互相照应。”
“就算事有不谐,他们也留不下咱们八个人。确认了孝陵卫造反,咱们回去也有个说法!”
“便如此办!”
几人纷纷点头,便一齐朝着孝陵卫的驻扎之地走去。
而在孝陵卫驻扎之地的一处屋内,朱守静浑然未觉自己已经成了反贼。
他正坐在书桌前,细细地写着奏报昨晚皇陵之事的奏折。
忽然,他目光一凝,抬手便握住了桌边的刀柄。
“谁!?”
他看向了窗户。
那里,正有一道影子被火光映照其上,缓缓摇曳。
第211章 朱守静
朱守静死死地盯住了那道影子,心渐渐沉了下去。
他那一声大喝,既是震慑,也是示警。
经过昨晚三方在皇陵的一场大闹,他怎么会不防备今夜有贼子来皇陵闹事?为了防止对方先来杀他这个管事儿的,孝陵卫下面的天人们全部都在附近住下,只要有一丝异响,立刻就会赶来驰援。
平日间散在各处的孝陵卫士卒也都聚集了起来,夜不卸甲、枕戈待旦,随时都可以集合起来。只要对方被拖住盏茶时间,就要落入重围。
他这间看着守备松懈的卧房,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照理说,他这一声大喝之后,住在附近的天人们应当立刻赶来,将此处围个水泄不通才是。
但,没有。
没有任何声响。
他的声音好像被牢牢地锁在了这间屋子里,而在屋外,只有腊月阴冷的空气、和寂静流淌着的月光。
朱守静扯了刀在手,屏气凝神以待。
忽然,那道影子缓缓顺着窗户爬了下去。
朱守静看着那道影子消失在窗外。
而后缓缓起身,一边凝神细听着窗外的动静,一边缓缓走到了一旁。
他陡然抬手一指点出!
没有什么招式,就是一道精纯真气,将窗户“嘭!”地一声打开!
嘭!
在窗户打开的同时,朱守静一脚踹开房门,矮身冲出,连续变换身形,最后闪身来到院内。
长刀竖立面前,左手横架护住胸腹,朱守静这才扫视四周。
院内空无一人,仿佛那道影子只是幻觉一般,而他方才的那些动作都是在与空气斗智斗勇。
但朱守静很清楚,自己绝不可能看错。
喀。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朱守静陡然扭头看去,便看到一丝衣角自房顶落下,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
————————
八位供奉缓缓走入孝陵卫的驻扎之地,还未走出多几步,就听得一声厉喝。
“止步!”
一人自隐蔽之处跳下,手扶刀柄,看向他们。
一位供奉余光扫视四周,心中暗道不好。
在四面的林中、屋顶、角落,密密麻麻的视线牢牢锁在他们的要害之上。
而在远处,更是隐隐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显然被此人的一声厉喝引了过来。
几位供奉陡然转头看向四周屋顶。
数道身影正站在屋顶之上,冷冷地看向他们,无需交手,诸位供奉便都看出,这些就是孝陵卫的天人。
“不好,果然有埋伏!”
“咱们踩进来了!”
供奉们暗道不好。
而对面的孝陵卫天人也是满脸敌意,其中一个性子急躁的迫切开口。
“指挥使在哪!”
“可是被你们暗中绑走了!”
他们认出了其中一位供奉,昨晚跟着黄锦来过皇陵。
而孝陵卫的天人说这话的原因,还要从诸位供奉追寻建文帝到了天寿山之时说起。
且将时间往前调回片刻。
朱守静安排了孝陵卫加强防备,几位天人晚间都是在打坐调息,根本没有入睡。
忽然,有暗哨前来禀报,说在皇陵之外、天寿山上传来巨响,似是有天人争斗。
几人不敢怠慢,连忙前去找朱守静禀告,却不想到了朱守静的院落之后,却找不到他的身影。
几人四处搜索,却是在院外的一条沟渠之中,发现了朱守静的佩刀。
除此之外,再无痕迹,仿佛朱守静人间蒸发了一般。
孝陵卫父死子继,数代同袍,他们对朱守静的态度就像梅青禾对李淼一般——但凭驱驰、死不旋踵。
眼见朱守静随身兵器都丢了,生死不知、下落不明,顿时心急如焚。
其中一人说道。
“以指挥使的武功,我不信有人能悄无声息的将他带走,让咱们丝毫没有察觉。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指挥使——是自愿跟他走的。”
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谁能让孝陵卫指挥使既不通知部下,也不做丝毫反抗的自愿离开呢。
自然是……朝廷!
昨晚黄锦怀疑孝陵卫勾结明教,虽然一时间没有发难,但也是找了几个千户细细盘问了一番。
照理说,皇陵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问一问在场之人也是应该的。
但,“询问”这种事情,不仅仅是提出问题的人能得到答案。
对回答问题的人来说,有些问题本身就是某种答案。
“询问当时的情况”和“怀疑你是乱党”两种态度下提出的问题,是不同的。黄锦再怎么掩饰,也不可能将自己的态度完全遮盖起来。
当时有千户察觉了这一点,虽然心有不满,但还是强压了下来,一一作答。
若此事到此为止,也就罢了。
但朱守静偏偏失踪了,就在黄锦离开之后的第二天。
几人四下搜寻,却是找不到朱守静的丝毫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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