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时工作制的朝廷鹰犬 第344节
“你,你不是瀛洲之人!你是蓬莱同门!”
男人惊怒喊道。
“我、看在同门的份儿上,我还有妻子女儿,不要杀我!”
伤口不断在身上绽开,看着毫无表情的对手,男人逐渐绝望。
“既然都是同门,为何要对我动手?”
冷冽的女声响起。
“因为你忘了蓬莱。”
一剑横斩,头颅飞起。
无头尸身尚未倒下,女子上前一把扣住他的心脉,真气一吐,扫过丹田——将一丝极为细微的真气攫取。
一丝薄如蝉翼的护体真气,逐渐在她的手臂上显现。
二十三年前。
女子翻身下床,一点点穿好了衣物。
床上的男子看着眼前曼妙的身躯,心神摇曳,伸手想要去牵女子的手。
噗嗤。
男子口中涌出鲜血,看了一眼贯入胸口的长剑,嘴张合了几下,缓缓倒在床上,没了声息。
女子收剑入鞘,左手摸了摸小腹。
“已经有了……瀛洲已经发觉有人在猎杀蓬莱之人,随时都可能查到我的身上,我随时都可能会死。”
“我死后,需要有人替我,继续向瀛洲复仇。”
扫了一眼床上的尸体,女子转身离去。
二十年前。
女子站在屋顶,冷漠地看着院内。
薛傍竹正站在院中,脸上满是挣扎。她忽然开口。
“你在的,对吗?”
“你是我的同门……你杀我,是因为我停止了复仇、忘记了仇恨,对吗?”
屋顶的女子没有表情,也没有回应。
她的目光定在了薛傍竹的小腹之上,那里隐隐有气血凝结。
这让她想起了一个幼小的声音。
“母亲!母亲!”
“母亲,能不能再给我讲个故事?我听完之后肯定乖乖睡觉,好不好?”
女子看着薛傍竹在院中不断发问,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逐渐变成了乞求。
“我死可以……让我的孩子活着,好不好?哪怕你带走她,让她跟你一起复仇……只要让她活着,好不好?”
女子面无表情地看了薛傍竹半晌,转身离去。
十五年前。
“施当家,这位就是寸冬寸公公,南京一手遮天的奢遮人物,还不赶紧见礼?”
女子上前一拱到地。
“见过公公。”
寸冬坐在椅子里,扫了她一眼。
“日后官面上的麻烦,咱家给你挡了,分走你六成的金银,不过分吧?”
女子毕恭毕敬地说道。
“不过分。”
五年前。
女子一剑斩去面前瀛洲之人的头颅,自己也重伤倒地,喘息了片刻,勉强撑地站起身,朝着一个方向追去。
片刻之后,她看到了在芦苇荡中,一边哭着一边朝前跑去的郑怡。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郑怡逐渐跑远,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
“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仿佛消去了最后一丝挂碍,也仿佛斩去了最后一丝感情,女子再没有一丝犹豫地朝着南京城走去。
“时间,不多了。”
————————
时间回到现在。
从四十八年前磨砺至今的长剑,穿透了郑安期的面门。
郑安期的牙齿在口中咬住了剑尖,他惊怒之下运起了十成功力,全力一掌打在女子的胸口!
嘭!
鲜血从口中喷出,女子高高飞起。
她忽然记起了自己的名字,那个已经数十年没人叫过的名字,她自己都快要忘记的名字。
郑萋。
恨如芳草,萋萋刬尽还生。
第363章 金银雨、杀意近
郑萋胸骨被一掌击碎,口鼻溢出鲜血、凌空洒下,整个人轰然砸入一侧民房之中。
郑安期伸手摸了一把面皮。
郑萋的那一剑,从他的嘴角刺入、横贯整个口腔,只差一寸就会贯穿他的脊椎。他距离死亡,只差了一寸。
即使面皮上的伤口转瞬之间便已愈合,但剑身上的冰冷气息和铁锈味儿,仍旧在他的口腔之中回荡。
怒意袭上心头。
郑安期扔下了左手法剑。
民房废墟之中,郑萋缓缓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抹去嘴角鲜血,没有一丝停顿地朝着郑安期杀了过来。
天街尽头,兵阵之中。
四位守备太监正翘首等待着消息。
寸冬闭目摩挲着扳指,尚秋表情忐忑、抿着嘴来回踱步。刘春和守夏则是紧贴着站在一旁,低声说着什么,阴冷目光不断朝着其余两人扫视。
旋即便有侍卫来报:“郑仙师与那妖邪斗法,被一剑刺中面门……”
尚秋陡然惊呼:“他老人家可还好?”
侍卫一拱手:“还——”
噗嗤。
不知从何处射来的长箭贯穿了他的喉咙。
血水滴溅在尚秋的脸上,他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伸手摸了一把,见得满手猩红,面色陡变就要开口惊呼。
噗嗤。
又一支长箭射了过来,贯穿了他的天灵。
剩余三位守备太监反应了过来,一矮身钻入军阵之中,连声大喊“有刺客!”,便有侍卫循着箭矢射来的方向追了过去。
谷飞轩又射了几箭,未能建功。
见侍卫已经杀到了切近,只得一个闪身跃下民房,沿着屋顶飞奔逃窜而去。
军阵之中,三位守备太监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那侍卫未能把话说完,视线被汹涌的人群阻隔,法坛那边的情况他们无法看清,只知道郑安期被一剑刺穿了面门。
尚秋也被刺杀,尸体就倒在面前。
三位守备太监明白,今日之事已经难以求全。
“现在是什么时辰!”
“午时二刻!距离正午还有两刻!”
“不等了!等不得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尚秋就是前车之鉴!”
寸冬一咬牙,陡然大喊出声。
“洒下金银!让郑仙师施展仙法!”
侍卫们领命而去,提刀冲入天街,丝毫不顾面前是谁,左右砍杀,顷刻间就开辟出一条血路。
及至天街正中,陡然止住。围成一圈,以刀鞘杵地,齐声高喝。
“时辰已到!”
“时辰已到!”
“时辰已到!”
声浪扩散开来,在天街之上回荡。
郑安期与郑萋正在死斗,雄浑真气挥洒之间如同白练,生生将法坛削去一丈,破碎的檀木、断裂的法剑、崩飞的璎珞落在汹涌的人潮之中。
毒虫在半空中、地上盘旋。正午阳光照射在甲壳之上,反射出七彩的油光。
由天街尽头至正中,一条遍布尸首的血路绵延数十丈,血水被纷乱的脚步踩得飞扬而起,溅在一张张狂热的脸上。
郑怡的箫声停滞。
空气被压缩至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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