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时工作制的朝廷鹰犬 第454节
最后在空旷的街道上形成了回音,传遍了整个福康县。
鼓声之后,便是李淼用真气扩散开来的平淡话语。
“太祖皇帝陛下有言:凡民间词讼许击登闻鼓,敢沮告者,死。”
“既然鼓响,还不升堂!”
唰、唰、唰、唰。
李淼话音方一落地,县衙之内就响起一阵密集的脚步声,连带着兵器随着脚步起落的铿锵声响,朝着县衙大门而来。
人未到,声先至。
“擅造作、杀伤皂隶、损坏公廨,也是死罪!你有何冤,也要先束手就擒,待本官判罚之后再行询问!”
声音粗豪,无需见到本人,就能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雄阔的身影来。
一袭青色青色官服在数十名膀大腰圆、满面横肉的壮汉簇拥之下,迈步走出衙门站定。
与声音一般,这福康县的县官老爷,还真就是个身材雄阔的壮汉,一身七品青色官袍紧紧地绷在身上,连带着胸前补子上的“獬豸”都被拉成了一个可笑的形状。
满面胡须如同钢针一般朝着四面延伸,一双吊梢三白眼带着不屑,先是扫过车驾上面的婴孩们,冷笑一声,旋即将目光钉在了李淼身上。
“贼子,还不束手就擒?”
话音未落,旁边那几十个壮汉也齐声喝道。
“束手就擒!束手就擒!”
端的是声势浩大,比登闻鼓更响。
附近民房上几扇被推开了一条小缝的窗户,战战兢兢地缓缓合上。
那县官老爷似乎察觉了这一点,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呵,草民。”
说罢,就再度看向李淼,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贼子,你是来为谁鸣冤?”
“可是为这城中的草民?”
“可本官却是没有看到原告啊,莫非你是杜撰了借口,就是为了遮掩自己杀伤差役、强闯县衙的罪过?”
“晚了!就算你今日能够走脱,本官也会上报锦衣卫,将你——满门抄斩!”
第480章 原告
这位知县大人说完话之后,便死死盯住了李淼,面上一副云淡风轻、运筹帷幄的样子,好像吃定了李淼一样。
李淼却是没有丝毫反应,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将此人看了一圈儿,脚下忽的一动,似乎是要上前。
知县大人身子忽的一颤,瞳孔骤缩,上半身不由自主地朝后仰了一仰。
李淼却是施施然停下了脚步,促狭笑道。
“出汗了吧?”
“你!”
知县大人被吓得露了怯,再也无法维持表面上的镇定。
他能不怕么?
李淼方才扔鼓那一手显露出的武功就不在绝顶之下,就凭他身边儿这些烂番薯臭鸟蛋,给他带来的安全感也就比上茅厕的时候多扯了半张纸强点儿有限。
不管日后对方如何应对锦衣卫,眼下这方寸之地,自己的小命是确凿无疑地握在了对方的手中。
他还想挣扎一下。
“狂徒,你可知剑王阁之事!”
“‘剑王’布英,是赏月宴上夺了绝巅名号的高手,又得了京城中流传出来的玄览功法,自觉有了底气,便一人一剑杀穿了唐门,要将巴蜀之地尽数收入囊中……结果未出一月,他的剑连同惯用手便一起断了!”
“还有水尽禅院主持截杀锦衣卫,放出消息来要为了性和尚报仇,结果锦衣卫梅青禾梅千户与其约在嵩山山顶对决,只一剑就将其枭首之事!”
“还有昆仑派、青鸾门,这些坐拥天人传承的大派,都已经被灭了满门!你——”
他是想靠这些事情让李淼知难而退,一双眼睛盯着李淼的脸,试图从上面分辨出些畏惧和犹豫来。
可越往后说,他声音就越来越低。
这人……怎么非但不惧,反而越听越精神、越听越开心呢!
砍头哎!灭门哎!
你当我给你说书呐,你怕一下啊!
神经病吧!
他哪知道李淼的想法。
听不相关的外人夸自家孩子争气,能不开心吗?
哦,唐门,应该是小安子做的吧?
呵,也不知道布英暗地里吃了多少阴招。
小梅应该是用的剑二十三,一剑枭首听着蛮厉害,其实应该出完那一剑之后连路都走不了了……不过王海和小四肯定不会真的让她去公平对决,估计就在边上藏着准备使阴招呢,倒不必担心。
李淼这两年是真的彻底当了甩手掌柜,套了一件熊皮大氅就出了京,四处乱晃,连锦衣卫的线报都未曾看过。
若是寻常的衙门,主官“挂机”两年,早都乱了套了。可偏偏李淼手底下这帮人不一样,虽说各有各的心理问题,奸狠毒滑愣五毒俱全,但能力都没得说。
还真就把事情扛了下来,一次也没有打扰过李淼的“休假”。
时隔两年这么一听,叫他如何能不开心呢?
他这二十多年梦寐以求的“自动办公”,成了!
眼见着这位知县大人声音越来越低,李淼还不满地咂了咂嘴。
“说啊,青鸾门和昆仑派的事。”
“怎么杀的、在哪杀的、杀了多少。细节呢,过程呢?”
“怎么不说了,没听够呢。”
知县大人心说坏了。
这人非但不怕,还在挑衅!
他哪里是想听故事,分明是在说“什么狗屁锦衣卫、什么杀人灭门,在我面前不过当个故事听一样”!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若再拖上一时三刻、正主不来,自己怕是就要遭重了!
他这边儿不敢开口,只以为李淼随时都会下手要了他的命。
却见李淼忽然一笑,掸了掸袖口。
“算了,既然你说了这么多,我也不好不给锦衣卫面子。”
“束手就擒的事儿,就不要说了。”
“既然登闻鼓已响,大人你不该升堂审案的吗?”
李淼施施然转身,左右扫视了一圈。
看似是在乱看,其实是在用耳功听那些民房之内的声响。
过了数息,他才点了点头,迈步走到一间民房之外,抬手就是一拳轰在墙壁上。
嘭。
一声轻响,墙壁岿然不动。
那边儿知县大人一愣。
李淼的意图他看不懂,可那墙壁丝毫未损,他是能看懂的。
就这土墙,随便一个三流好手都能一拳打个对穿,这人却损坏不了?
莫非自己看错了正主,方才扔登闻鼓的是旁边那个皮肤黝黑、正抱着孩子喂奶的青年?
心思电转之间,未等他做出反应。
李淼那边陡然响起一阵“哗啦啦”如同水银泻地的声响。
那间民房的墙壁,都不见什么裂缝、洞口,在李淼将拳头收回的那一刻,就像是初春融化的坚冰一般,整个儿化成了细碎的砂砾落了下来。
又见李淼伸手探入墙壁里面一抓,就将一个面色凄苦、衣着破烂的中年男人抓到了手里,提着就走回了衙门口。
啪一下,将那男人放到地上。
李淼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问道。
“叫什么名字?”
那中年男人就是个平头百姓,抬头一看对着他怒目而视的知县,再看一眼被轰碎的县衙大门,最后看一眼面色和善的李淼,双腿一软就要跪倒。
“我、草民——”
李淼一把将他提了起来,笑道。
“没事儿,放心。”
“你们知县大人怕我怕的要死,有我在,保你无事。不信你看!”
李淼猛地一抬手。
“扌!——”
县官还以为李淼要对他下手,面色发白地后退一步。
李淼却施施然收手,双手一摊。
“看,他是不是怕我?”
“放心,今天所有的事儿我都包了,皇帝老子来了今天也得跟我讲道理,不用怕。”
“好了,你叫什么?”
且不管他这话在场有多少人暗自撇了撇嘴,心说好大的口气还皇帝也要跟你讲道理。单说他这番话里的自信配上他这气质,就很能让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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