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长生仙族从五行山喂猴开始 第9节
话头至此,衣袖一拂,也自去了。
姜义立在院中,望着那两个身影远去,才折身入屋。
拨了火,灶上便升起烟火气,热锅里滚着粥。
一面唤着娃儿,一面自个儿盛了一碗,便挨着桌边坐下。
那本旧书搁在手边,纸角卷翘,封页斑驳。
页上画着几式站桩,姿势古拙,旁边寥寥几句注解,讲的是扎根立势、调息吐纳的门道。
说不上玄妙,却也扎实。
到底是衙门里流出来的真章,比自个那半熟半瞎编的五禽戏,终归多几分正经。
饭后,把地头活计拾掇停当,又折回屋来。
柳秀莲尚在榻上歇着,姜义便守在一旁,卷了袖子,照着图谱演起式来。
先是扎马,步子放得略低,腿一时就酸得发颤,站得有些摇晃。
又试了几招行气运力的法门,讲究个沉肩坠肘、裹气归腹。
一招一式,缓缓行来,不求快,只求稳。
这副身子骨,自然不比小伙子利索。
幸得前些时日练了些呼吸吐纳,好歹不至一动就抽筋。
咬咬牙,也便撑了下来。
当爹的,总得先摸明白这桩功的门路,改日教那两个小子时,才不至露怯。
至于那几方药浴的法子,参芪归术,煎煮火候,还分什么阴阳寒热、补泻虚实。
瞧得姜义脑仁发胀。
还是等哪日地头闲些,再去寻李郎中讨教一二。
第9章 爹爹不是这样教的!
清晨微凉,院中笼着一层薄光。
姜义只穿了件单衫,脚下扎着马步,依着那本旧册上的图谱,一招一式舒展开来。
动作虽不快,却稳当得紧,透着几分较真儿的劲头。
身旁两个小子也在跟着比划。
姜明年纪大些,姿势拘谨,胳膊绷得像木棍,时不时抬眼瞄他爹。
姜亮还小,腿短重心浮,刚站没两下就晃晃悠悠,像只学走路的小狗仔。
姜义也不多言。
见大儿肩膀耸着,便上前虚按一把,示意他沉肩坠肘。
小儿的马步歪得厉害,便蹲下身去,轻轻扶了扶。
动作极是耐心。
柳秀莲倚在门边看着。
想着前几日,丈夫偷着在屋里练功,动作笨拙得叫人不忍看。
此刻教起娃儿来,却是一板一眼,倒也像回事儿了。
忍不住掩唇一笑,眉眼弯弯。
这边还未笑完,院外便传来脚步声,节奏不急,却有几分熟门熟路。
李郎中来了,肩上斜挎着药箱,跨进门来时,鞋底拍得尘响清脆。
姜义连汗都顾不上拭,便招呼两个小子继续练着,自己赶忙迎上,将人请进屋里。
李郎中今日话不多,放下药箱便坐,径直伸手替柳秀莲诊脉。
指腹搭上腕脉,眼一闭,神情便沉静下来。
片刻之后,轻轻点头,语气平平:
“脉象沉稳,胎气也安,无甚大碍。”
说罢,照例又写了几剂汤药,固本安胎。
姜义听着这话,心里也跟着踏实几分。
李郎中从药箱里摸出几包药料,低头清点。
姜义便将秀莲扶回屋中歇息,门扉掩了半扇。
出来时,灶上水已热,茶末儿是头几日晒干的新货。
寻了个粗瓷碗泡上,亲自递到李郎中手边。
桌上那本旧书还在,姜义信手一捞,翻到最后几页,双手递了过去。
“李老哥眼力老道,医术也扎实。”
语声不高,带着几分探意。
“我也不晓得这玩意靠不靠谱,还得劳您帮忙瞧一眼。”
李郎中接了过来,半眯着眼看了几行,手指顺着颔下的山羊胡一捋。
脸上没什么多余神色,读完才慢悠悠道:
“是官里头出的方子,求的就是个中正平和,配得规矩,也算妥帖。”
语气温温吞吞,说到这儿顿了一下。
目光从纸页上移开,落在姜义脸上,微有些神采:
“不过啊,药方归药方,真要抓药、煎汤、入浴……里头的水路深着呢。”
他伸出一根指头,在那纸页上点了点:
“就说这一味‘玄参’吧。地里种的,山里野的,一年两年的,还是老药铺里二十年的陈货,这价钱能差出三五倍去。”
“而这东西讲究个搭配,主药若是用了好的,旁的几味就不能用次货。全换成老料,这一锅汤下去,便都是银子熬的。”
他喝了口热茶,慢慢咂摸了下,补了句:
“不是说不能用,但真要用得恰当,得量着家底来。人补得住,银子也得撑得起。”
姜义听罢,嘴角一牵,笑里透着点儿打探的意思:
“那……要是挑些价钱宽和些的,大概得几何银子?”
李郎中心里自是有数,面上分毫不露,仍垂眼望着那纸页。
像是把那几味药材,一根一根在心里头细细算过。
沉吟片刻,才开了口,语声还是那般不紧不慢:
“铺子里有些陈年药材,底子我晓得,便按进价给你算。”
说着伸手在纸页上一点:“只这几味,得从外头采进来,价格便要高些。”
“这般搭着算,一副药……五百钱上下吧。”
他顿了顿,又道:“省着些泡,也能敷用两三回。”
姜义听了,心里虽早有数,嘴角还是忍不住抖了下。
五百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寻常一季黄豆下去,也就挣这么两副药钱。
武道这玩意,果然不是穷人家的行当,穷文富武,不是白说的。
家中虽还攒了几个活钱,可三娃眼看就要出世,怎能不留些做底。
思忖一回,面上却看不出半点波澜,只笑着点头:
“李老哥,那便先来一副,我回头试试药性。”
李郎中晓得他性子,也不劝,也不问,只颔首应了。
将那几味安胎药摆在桌上,又说药浴那头调好便送过来,拎起药箱,便出了门去。
门外阳光斜斜照进来,照得药纸上的墨迹微微泛青。
姜义看着那药方,一时怔怔出神,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
往后几日,日头依旧东升西落,光景寻常。
只是姜家院里的清晨,换了种模样。
先前那舒舒缓缓的五禽戏,如今叫县尉司的桩功架子给替了去。
姿势古拙,讲究根盘气沉,练起来倒也板正,就是少了些闲趣。
地里春麦落籽将毕,姜明散了学,一下子没了束缚,又成了后山常客。
山林草莽,一眨眼就没了人影,倒叫他娘念叨了几句。
这一日,姜义守着灶台,给秀莲煎药。
在屋里正忙得起劲,便叫姜明领着弟弟在院里练功,权当看着点小的。
谁料没过一炷香,就听院子里起了争执。
声音不高,调子却倔。
细听之下,便是姜亮那小奶音在嚷:
“不对!不对!爹爹教的不是这样!你错啦!”
小儿手脚乱舞,指着哥哥的腿,又去扯他的胳膊,急得额头见汗。
那架势,仿佛他爹教下的几式桩功,是天底下最不能错的规矩。
姜明却不吃那套,声音低低的,却透着少年人那股子轴劲:
“才没有,我这样才对!你别瞎说!”
他站得笔直,双脚生根似的,任弟弟怎么掰都不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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