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妖妃的赤胆忠臣 第361节
何书墨感觉不对,因为上下班的路他常走,眼下这个时辰,肯定还走不到家。
“阿升,怎么回事?”
“少爷,有个四驾马车当街拦住了咱们,少爷,对方有人过来了。”
何书墨掀开窗帘,果然看到有个仆人走了过来。
“敢问车中主人,可是何书墨何少卿?”
“是我,你家主子是哪位?”
“齐王殿下,请何大人入车一叙。”
齐王?项宏?
京城项氏的二品?
几个关键词闪过何书墨的脑海,他瞬间意识到,项氏对于他抓项文殊的确是很看重的,竟然连项宏这个老家伙都派出来了。
“齐王相邀,我若不去,便是不知好歹了。带路。”
何书墨从车厢跳下,跟着仆人往齐王马车走去。
阿升一脸着急,低声问道:“少爷,我要去搬救兵吗?”
“不用,”何书墨自信满满:“二品武者,真心杀人没必要用小手段。放心吧,既然是闹市相遇,就说明对方的诚意不低。”
齐王马车边上,仆人早已备好脚踏。
何书墨文雅一回,踩脚踏而上。
到了车厢,主动掀开门帘,钻了进去。
四驾马车的车厢空间相当宽大,内部装饰一打眼,倒是算不上奢华,但基础规格摆在这里,算得上“豪车”。
车厢中,一位青袍老者慈眉善目,乐呵呵地看着何书墨。齐王的真实年龄九十有余,但老者瞧着和陶止鹤差不多大,六七十岁的精神面貌。
高阶武者锁住气血,不一定延长寿命,但一定看起来更加年轻。
“下官何书墨,拜见齐王殿下。”
何书墨依规行礼。
齐王摆了摆手,道:“坐吧,你抓了项文殊,本王这一面,不露不行啊。”
第268章 断你一只左手(4k)
何书墨从齐王的语气中琢磨出味来,笑道:“听殿下这语气,您好像不太情愿啊。”
“可不是嘛。”
齐王叹了口气,也不和何书墨见外,一语中的道:“项文殊和你没仇没怨,仅仅因为一个手下结仇,闹得如此不愉快,本王觉得毫无必要。但事实是,这等荒唐事偏偏发生了。本王事先查过了,你一个毫无背景的角色,瞧着不像是个傻的,这半年来晋升极快,乃至敢与项氏拍板作对,定然是有底气。”
何书墨笑而不语。
齐王一把年纪,确实没有白活,他显然是猜到了,抓项文殊有贵妃娘娘的授意,否则单凭自己自己没理由也没实力独走。
齐王再道:“可是项文殊大小也是个王爷,他值守宗正寺这许多年,有功有过,难以一概而论。何况针对此事,我京城皇族若不表态,难免让人看扁了去。何少卿,本王这么说,你可理解?”
何书墨拱手道:“理解,殿下有殿下的难处。哪怕明知前方是虎山,也得做出敢走的架势,不能漏了怯。”
“正是此理啊。”
齐王满脸无奈的样子,语气平和且有商量的意思:“既然如此,何少卿,你平时右手用得多,本王断你一只左手,应当是不碍事吧?”
何书墨听罢,咧嘴笑道:“齐王殿下真是客气,断手之前还与何某商量。”
齐王道:“谁不知道,朝堂之中,多得是人情世故。本王予何少卿方便,何少卿也予本王方便。大家和和气气,避免误会。”
“我若不想断手呢?”
“断腿效果也一样。”
“听殿下这意思,何某今日非得留下点什么东西了?”
“本王总得给外界一个交代。若不然你就把项文殊放了,就当误会一场。若不然你就折损身体,让本王也有个交代。总不能风头你出,后果却耍赖,不想承担了吧?”
何书墨微微笑着,道:“老王爷,实不相瞒,我抓项文殊的真实理由,是此人勾结魏淳,长期出卖党中情报。这可不是为了我何书墨的一己私利,而是为贵妃党壮士断腕的止损举措。真论后果,您得去找源头人物啊。”
齐王岂能听不懂何书墨的意思?
何书墨让他去找贵妃娘娘算账,但娘娘何等人物?他可惹不起。娘娘更不可能听他啰里啰嗦,说什么“礼尚往来”“行个方便”“要个交代”。
对于娘娘来说,她只斩一个项文殊,没有牵连九族,就算给项氏面子了。项氏还敢在她面前蹬鼻子上脸?
但何书墨毕竟不是贵妃娘娘。
齐王没有对何书墨毕恭毕敬的理由。
“小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怕也没用。本王又不要你性命,皮肉之苦而已。你若再扯东扯西,莫怪本王一意孤行。”
何书墨听着齐王的话语,心说这老不死的,不会认为他这么做已经仁至义尽,给足我“优惠条件”了吧?
齐王不讲理,何书墨自然也有一套他个人专属的无赖打法。
“臣作为娘娘下属,自然忠心耿耿以身许国,这浑身上下,均是报效娘娘的有用之躯。还请齐王殿下收回玩笑,不要为难在下。”
“敬酒不吃吃罚酒!”齐王明显有些生气了,道:“小子,本王与你多费这些口舌,结果你却不给本王半分面子。也罢,今日这交代,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齐王气势正盛。他无论身份地位,还是修为势力,都远超何书墨,没道理在他面前畏畏缩缩。
但何书墨的应对方式同样简单。
只见他把手伸到怀里,摸出贴身收藏的,贵妃娘娘赏赐的传送玉简。并将此物安静放在桌面,什么都没说,但似乎又什么都说了。
传送玉简稀奇珍贵,以他何书墨的商人背景是不可能拿得到的。结合项文殊事件,他背后之人的授意捕抓,再加上他此时平静淡然,有恃无恐的样子。
何书墨相信,他哪怕一言不发,但他怀里的传送玉简,自会替他说话。
齐王马车之中,年轻人神情淡然,无所畏惧。
老年人面色严肃,气势强大,威风凛凛。
二人都没再次主动出声,局面整整僵持了一刻钟。
但二人心中都清楚,该出手的时候不出手,某人能耐和底线,其实已经全然暴露了。
何书墨一旦通过传送玉简,表明贵妃娘娘心腹的身份,便足以让齐王心生忌惮,重新掂量复盘整件事情。
齐王可以通过打击何书墨,为京城项氏挽回颜面。
但如果打击何书墨会导致触怒贵妃娘娘,继而升级态势,那么“挽回颜面”这一项,最后的结果只会是越挽越少。
皇族的大部分力量都掌握在各地的藩王手里,单靠京城的皇室宗族,是无法与贵妃娘娘正面对抗的。
“天不早了,我妈喊我回家吃饭,老王爷,告辞。”
何书墨收回桌上的传送玉简,对齐王拱了拱手,信步走出马车,扬长而去。
齐王项宏眯着双眼,叹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啊,本王堂堂二品,一字亲王,都唬不住他。面如平湖,处变不惊……贵妃从哪儿挖出来的人才,本王此前为何从未听过这人的名号?”
“王爷,那咱们是……”
王府仆人来询问主家的意思。
项宏抬了抬手,道:“本王脖子以下都入土了,还要被请出来,管小辈的事情。一把年纪,能有几天活头?陛下这大楚江山,给谁都轮不到本王,不操这个心了。打道回府。”
……
次日上值,枢密院。
枢密院作为与鉴查院、翰林院齐名的三院之一,其占地面积十分不小。院中共设七部三坊,加上吏员、兵卒、工匠,足有大几千人。
此时的枢密院大道上,四名壮汉肩挑步辇,步辇之上,坐着一位鬓发白斑,但面相阴柔的中年男子。
用“男子”形容此人,并不算十分贴切。
因为他六岁入宫,早早在净身房了却杂念,成为皇宫无数太监的其中一员。
只是他运气很好,很早被发现武道天赋,在宫中初步展露头角,接着又幸运的认下一位干爹,名叫公孙臧。
公孙臧乃楚国先帝的大伴,有了公孙臧牵线搭桥,公孙宴得以进入先帝眼中,修习项氏一族的“帝王道脉”。
机缘来了,挡都挡不住。公孙宴得了先帝赏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在仕途和武道平步青云,在二三十年间执掌枢密院,成为楚国先帝的左膀右臂。
寻常高官爱坐马车,因为马车宽大舒适,风吹不到,雨打不着。但公孙宴与众臣不同,他独爱步辇。
原因很简单,皇宫宽广,楚帝出入各个宫殿时,便需乘坐太监肩扛的步辇。陛下高高在上,周围服侍伺候的宫女太监人头攒动,每到一个地方,那里的主子连带仆人,呼啦啦跪下一大片。
有些后宫的娘娘,长得跟天仙似的,平时傲气无礼,但见了楚帝,却也得匍匐在帝王脚下。
当时情景,深深印入公孙宴的脑海。
哪怕如今他已年迈,仍旧不得忘怀。
“停步,落轿!”
随着为首壮汉的一声呼喝,肩扛步辇的四位壮汉动作整齐划一,缓缓从肩上取下步辇的梁柱,徐徐放在地面。
公孙宴手撑座椅扶手,站起身体,迈开大步,走入枢密院的军机部。
军机部乃枢密院七部之首,同时也是公孙宴这位枢密使亲自坐镇的部门。
楚帝在时,公孙宴自然要听从于楚帝调遣,但眼下楚帝修道,没空管他,代政的贵妃娘娘底蕴还不够足,娘娘的威仪和旨意,调不动枢密院的人马。因而当下的公孙宴,几乎等于枢密院中大权独揽的一方诸侯。
“报!公孙大人,娘娘有旨!”
一名吏员手捧“旨意”,递到公孙宴面前。
公孙宴单手领旨,打开一看。
“娘娘要军器坊工匠的名册?这是要做什么?从军器坊入手,拿咱枢密院开刀?”
这时,有枢密院谋将建议道:“大人,娘娘要名册事小,若是您不给,那才是抗旨的大事啊。”
另一位谋将道:“不错,再如何也不能抗旨。大人若是不想交人,以记录遗失,重新登记为由,拖延时间,甩锅给李丙祥便是。”
公孙宴一时沉默。
军器坊工匠的名册,可重可轻。说严重了,涉及楚国军政大事。说轻了,其实就是一群做工的匠人。刨除关键岗位,寻常匠人并无什么秘密和重要性可言。
但,娘娘忽然改变的态度,却是最值得他揣摩和重视的。
毕竟之前,无论是贵妃党还是魏党,都对枢密院没什么胃口。
目前魏淳深陷“背信”风波,贵妃娘娘正面战场压力不重,终于有空腾出手来,碰一碰枢密院这块独立于两党的硬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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