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何不成尸仙? 第309节
仰首看向半空中的月亮。
大兴也只有一个月亮。
那究竟是此地的月亮,似如家乡,还是家乡的月亮似如此地?
心中思绪繁杂,最终只来得及长长叹息,轻声呢喃: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离心光惊奇地瞧了一眼林江:
“你这般诗赋,不去京城内考取个功名,着实有点可惜了。”
林江摇头,笑而不言。
小时背诵诗词,却不是在这边拿来谋地位的。
最主要的是大多数诗歌他都忘得差不多了,唯独只剩下那么几句,倒不如自己放于心中,全当是对故乡的留念。
……
翌日一早,吕刺史便为林江备好了整列车队。
随行车队的有众多木匠与梓人,还有满载着从城中运出的粮食。
这些皆是吕刺史特意馈赠林江的。
同时,他还为林江引荐了几位城中大商贾。
如今友情相助的人力物力终需林江亲自接洽后续生意。
待诸事商议妥当,车队便径直启程归返营地。
望着徐徐远去的车队,离心光凝神静立。
“你不随他们同去吗?”
敖宁不解地看着离心光。
离心光摇头:“我与他们并非同道。”
敖宁着实难以揣度这位大兴将领的心思,只觉她思绪纷繁复杂。
转念又想到自己察言观色的本事欠佳,若言语不当恐再生龃龉,
便紧闭双唇不再作声。
离心光未再理会这位大胤点星。
她蓦地转身步入青泥洼街巷,不多时寻得一处寻常宅院。
驻步于宅门前轻叩,门扉半启,探出一张厚施胭脂的俏丽面庞。
姑娘眨了眨明眸:
“令牌。”
离心光径直自怀中亮出令牌一晃。
姑娘这才侧身让路,任她步入宅门。
进来后才发现姑娘头颅下方赫然是一段长蛇身躯,弯弯曲曲盘踞于青石砖上蠕动。
她毕恭毕敬地向着离心光躬身行礼,离心光置若罔闻,兀自步入房内。
房间宽阔空旷,其中竟无其他事物,唯有一张方桌静静安放,桌面上搁着一面明镜。
她行至镜前,自桌底取出香炉与长香,持火折子点燃,恭敬供奉于镜旁。
稍候片刻,镜中便幽幽浮现一道人影。
戴着驴子头套的男子端坐镜前,凝望离心光:
“离大人,青泥洼情况如何?”
“蓝科人欲在此建镇,林江已掌控虚幻境,法门强横至极,连我亦能被压制。”离心光道:“一月后国师南下巡游,眼下精力不当倾注北方,莫再遣江湖客前来。”
驴子头默然良久,微微颔首:“有理。尚有其他事吗?”
“暂无。”
“那也请离大人南下。”
“好。”
驴子头抬手掐断香火,起身径朝茶铺走去。
不多时,他便至一张长桌前,桌旁正坐着书生、将士、老者与老妇。
众人见驴子头现身,皆肃然起身,躬身行礼。
驴子头摆手:
“青泥洼有变故,北上计划取消。”
听罢,众人俱是一怔。
书生脸上霎时涌出难掩的喜色——天降福运!不必赴死了!
他向来视青泥洼为凶煞魔窟,多少高手皆是有去无回,自认此去亦是九死一生。
正绞尽脑汁寻思推脱北行之策,未料喜讯竟凭空而至。
驴子头却不再多言,转身飘然离去。
见其远去,书生方暗自舒气,忽闻身旁老者猛击桌案:
“怎的突然绝了这差事!”
书生嘴角微搐,侧目望向那老者。
但见对方面色涨如猪肝,青筋暴突,显是难以接受此事。
书生自然知晓其中缘由。
此人困守六重天境界已久,寿元将枯,或于明年,或在下月,说不得哪日便撒手尘寰。
昔日也曾是叱咤风云的豪雄,如今为延残喘,听闻将军府有秘法可强拔点星,才巴巴赶来效力。
原指望着此行搏个参将功名,未想差事骤然成空。
眼下国师肃清吏治,下回派遣尚不知猴年马月,自是怒火难遏。
“老兄弟,切莫急躁,这终究是府上的意思。”
书生此刻心情甚好,便宽慰了这老伙计几句。
可老头哪里领情,竟怒目圆睁地瞪视过来:
“胆小如鼠,贼头鼠脑,莫非队中有如你这般贪生怕死之徒,此事才难以成行?”
书生闻言,当即不悦地驳斥道:
“老伙计,你若执意赴死,便自个儿去吧。”
“哼!”
老头愤然拂袖而起,独自扬长而去。
一旁默不作声的老妪沉默半晌,终轻叹一声,起身紧随其后。
书生冷嗤一声。
这两人真是自寻死路啊。
待离了营帐,老头转身望向老妪:
“糜音夫人,现今这些小子委实不成气候。”
“他们自有其虑,老身也能体察。”糜音叹息道,“此前也曾遭遇一陌生江湖客,险些命丧其手。”
“江湖之上,死死生生,原是寻常之事。”
老头浑不在意地回应。
“那常先生,你意欲何为?独自前去?须知姜小姐已然殒命。”
“那自然不成。”老头捋须道,“老朽有些门路,可联络上草原之人。”
“你竟打算引狼入室?!”
“此乃隔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常先生冷笑道,“让草原那些莽汉先行探路,倘若能夺得宝贝,将军定当重赏吾等!”
ps:又熬了一宿,刚写完。
第267章 有都是人会去
朝阳初升,无垠草原上弥漫起一层淡淡的薄雾。
雾气尚未凝实,远处忽而拂来一阵风,将它悄然拂散。
牛羊成群结队,悠然漫步于辽阔草野。远处点缀着数座营帐,这些帐篷巍然耸立,大如小山丘。其中最大的营帐内,正欢歌载舞,喧嚣鼎沸。
帐中辟出一片宽阔空地,地面被层层牛羊皮毛覆盖,仿佛铺着厚毯。衣着暴露的舞女恣意扭动腰肢,惹得帐内男人们哄然叫好。
大帐最上首设着一张披裹兽皮的座位,椅上跨坐着一个男人。
他赤着上身,打着赤脚,兽皮随意披在背后,肚腹浑圆,形似一面硕大皮鼓。
膝头与四肢黢黑,双手凝结着厚厚的、岩石般的污垢,散发出刺鼻的怪味。
此刻他面前摆着火炉,炉上架着整只褪毛的羊,铁签贯穿羊身,仆从在一旁徐徐转动签子,炙烤羊肉。
油脂从羊肉上滴落火中,嗞嗞作响,香气弥漫。
这看似粗犷的男人,却专注小心地执刀,从羊身上切下刚烤好的一片肉,蘸些许盐末,送入口中。
咀嚼片刻,脸上漾出满意之色。
他慵懒地喟叹,极其舒坦。
继而又慢条斯理地用一方丝绸拭了拭嘴。
不知如此讲究之人,这一身肮脏垢腻又从何而来。
咂尝几口后,男人搁下刀,深长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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