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何不成尸仙? 第395节
念缘闻声一怔,随即震惊地望去:
“朱公子?!”
他只记得林江的假名朱大。
林江颔首回应:
“自风鳌山一别,确是许久未见了。”
见林江走近,余温允当即收敛散发的威压,念缘顿觉浑身一轻。
他这才晃着肩站起身,露出一丝苦笑:
“公子啊,方才可听见洒家与那些戒律院的秃驴讲话了?”
“同为和尚,骂人秃驴是否稍有不妥?”
念缘愤愤然:“有何不妥?洒家看他们尽是生事之徒,不仅缺根筋,还脾气硬倔,活脱一群驴,骂了犹觉不足解恨!”
又低声嘀咕:“这次真求得一味良药,本想治好方丈顽疾,岂料他们充耳不闻,可恼煞人了!”
林江哑然失笑,便直接笑问:“你求来的丹药什么样?“
念缘还稍有一点戒备,但想到林江是当初助他们解决风鳌山的英豪,断不会对这小玩意儿生出兴趣,便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瓶子。
他轻轻打开瓶盖,快速让林江扫了一眼,随后小心翼翼地说:
“这可是洒家花了好大力气才弄来的,说是能治天下万物百病。”
尽管念缘展示时间短促,林江仍借那一瞬清晰瞥见丹药模样。
一颗通体鲜红的丹药,其上弥漫着林江极不喜的炁息。
林江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这小玩意儿,他收缴了不止一次两次!
分明是压缩成团的灾厄。
“你这是从谁手里拿来的?”林江急促问道。
听其语气,念缘一时茫然,只是轻声道:“一个怪人,头顶戴了驴子头套,据说是西北那一片有名的怪医。”
竟然真是这厮。
林江脑海当中已经浮现出来了那驴子的头套。
之前争斗,将军府不少人都被生擒活捉,唯独还是跑了一批点星。
这人就是其中之一。
收敛心思,林江立刻压住念缘手掌:
“这个丹药不能给你方丈吃。”
“啊?”念缘傻了眼。
第340章 明德寺
听林江说自己手里的东西可能有问题,念缘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有问题?”
“是。”林江点头:“此物北国之人服下后确能增进一层道行,但心性根基将被其中秘法悄然扭曲。而你所遇那驴头道人,实则是正被我大兴通缉的恶徒。他分明是欲借你之手加害方丈。”
余温允也在旁用力点头:
“然也,我昔日便曾中此诡术,那时还道是为大兴倾尽心力,不想竟险酿大祸,如今思及,仍是夜夜痛心疾首,犹似刀绞。”
“是…是吗?”
念缘脸上明显堆满警惕,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白玉瓶又往自己怀里收了收,似乎丝毫没有交给林江他们之意。
林江心知肚明,念缘根本未曾信他。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毕竟眼下全是己方一面之词,在外人看来,他们这一行不像来助念缘,倒更像是贪图他怀中的宝贝。
颇有几分“如此重宝,落在这后生手中实乃明珠暗投,不若交予老夫,方得发扬光大”的意味。
正当林江踌躇该如何向念缘证明之际,忽见已变了样貌的一二三,悄然从袖中抽出了一支红烛。除他与余温允外,旁人似乎都未察觉一二三这举动。
她专注地点燃红烛,当烛芯跳动起昏黄火苗之时,念缘却开口道:
“这可是洒家花大价钱请来的……”
他的态度,松动了。
红烛法门。
之前一二三曾施展过此法门,如今她再度催动,瞬时竟逆转了念缘的态度。
这法门真乃有趣。
眼见对方态度软化,林江当即毫不迟疑,迅捷返身登上马车。
片刻工夫,他便取下一只小箱子,径直递向念缘:
“你这丹我们便买下了。”
念缘略感狐疑地伸手接过小箱子,刚一入手,一股沉重得惊人的力道自箱中涌来,险些令他失手。
这是何物,竟如此沉重?
他下意识将旁物搁置,旋即伸手掀开虚掩的箱锁。
霎时,一片金灿灿的光芒映耀在他脸上,眩目得令他不由闭眼。
金子!
纵是仅有这小箱之量,其分量却异常沉重!
念缘双目骤然瞪直。
“娘的……”
他只觉脑中昏沉,这一刻竟无暇思索这些金子可购何物,只得匆匆合上盒子,竭力塞入怀中。
又掏出个破败不堪的布囊,将盒子一塞而入。
那分明是乾坤袋。
光外表上来看却显得有点寒酸。
眼见这场交易已然达成,林江干脆俯身,轻轻将白玉瓶纳入掌心。
此物一到马车他便要立刻吞下,以免横生枝节。
手持金子的念缘此刻才后知后觉,脸上浮起一丝悔意,可指端触到乾坤袋后,那股懊悔便悄然消散。
旁观的灵空默然不语,对这些金银并不动心,只轻声道:
“念缘,你接下来还打算赴山寺吗?”
“寺庙那些人都不待见洒家,洒家如今药也没了,似乎去不去都无关紧要……”
念缘嘟嘟囔囔地絮叨,分明踌躇不定,终归长叹一声:
“方丈毕竟曾待我等不薄,虽说戒律院的天天叨念规矩戒律,甚是恼人,可终究与方丈无关。洒家琢磨着,还是回去见他一面。”
“那不如先随我们同行?”
“好。”念缘搔了搔光头上已经掉了的戒疤,“洒家思量,若独自上路,怕又被戒律僧擒住。”
也不多停留,便径直顺着小路向不远处的明德寺行去。
又行不多时,便已踏上一处开阔的阳光大道。
明德寺与其他山间古刹相似,都坐落在一座高山之上,山脚四周环抱着一座镇子,唤作明德镇。
途中谈论时,两个曾在明德寺出家的僧人便向他们讲起这镇子的来历。
最初,明德寺与镇子相距颇远,寺中僧人若想下山办事,须先穿过一片人迹罕至的密林。
后来,大兴年间一位员外的妻子久未生育,特来寺中烧香求子,回去之后,他那久不受孕的妻子竟怀上了身孕,因此员外分外欣喜,在四周大力宣扬此寺灵验,引得不少富有的香客相继慕名前往明德寺。
远处镇民窥见商机,便陆续在寺庙山下搭建起一间又一间房舍,于此做起买卖,有些贩卖所谓“经山上大师开光的佛珠”,有些则本本分分经营着酒坊生意。
而山上的僧人们也在下面买了一大片的田地,租给附近的农户们,让他们来帮山寺产出粮品,赚取的银两,保证寺庙当中的僧人不必为了生计而发愁,能够专心致志将一切心思放在研读佛经上。
久而久之,此处便聚集形成了这么一个镇子,名字自然也就称为明德了。
“想当年洒家嘴馋之时,还常溜到这镇子里偷酒喝,被戒律院教训了不知多少回。”
念缘边说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瓜壳,忍不住叹道:
“洒家都怀疑洒家如今脑子不灵光,是不是叫那群秃驴给敲打的。”
“你从进寺庙那会儿脑子就不太灵光。”灵空瞥了他一眼。
“嘿!洒家这小暴脾气!”
两个和尚在前面对低声交谈,后面的人则将马车停在了寺庙下方的停马处。
今日山寺依旧敞开着大门,许多香客正向上攀登,其中多数是从附近赶来的。
有那些衣着光鲜亮丽的,也有一看就是农户装扮的人,脸上带着苦涩的神情,仿佛生活中的所有不如意都倾泻在身上,化作无形巨石压弯了脊梁。
显而易见,这些人也打算前往明德寺,为佛祖上一柱香,祈求佛祖能设法缓解他们生活的苦难。
林江不知道那虚无缥缈的佛祖能否实现他们的愿望,但目睹他们眼中炽热的渴望,林江只能希望他们如愿以偿。
转眼就到了山寺门口,林江一眼便望见门口站着一排和尚。
其中几个眼熟的,正是方才与念缘交手的戒律僧。
他们完全没管周遭这些香客,只是时刻盯着山寺门口,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眼见念缘和灵空进了寺庙,他们立刻压低声音,向身旁一位老和尚低语。
那老和尚目光如电,不怒自威,听完几人言语后,猛地侧头,锐利眼神直刺人群中的余温允。
余温允立刻回望,与老和尚四目相接。
老和尚身体猛地一晃,踉跄两步,若非身旁戒律院和尚及时扶住,险些跌坐在地。
他眼中溢满震惊与不解,嘴唇颤抖,最终却未吐露半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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