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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何不成尸仙? 第398节

  梁画山的确教了小山参不少本领,只是与林江同处时,她鲜少展露身手,而今终于施展了一手绝技。

  “神草君当真神奇。”林江称赞道。

  小山参得意地将头颅高高仰起。

  顶着那如漆黑乌云般的迷雾,他们仨悄然来到了正殿门前。

  绕过入口,步入正殿,殿堂静寂无声,一尊金佛矗立大殿中央。

  角落里,一个小和尚低着头,在摇曳的红烛旁昏沉睡去。

  他该是在此值守的值夜小和尚,可这孩子终究没抵住疲惫,睡的早已不知天南海北。

  林江凝视眼前大佛,观术自他眼底浮现:

  只片刻,林江便见佛像正升腾起金色炁息,目下未见异常,反似蕴积着深厚香火功德。

  乍看之下,那佛陀慈眉善目,俨然确确实实庇佑了一方百姓。

  林江蹙眉,目光锐利地刺向金色气息的边缘。

  忽然,他察觉金芒中混着几缕极难辨别的尘烟。

  那是丝丝污浊的黑炁。

  黑炁即恶炁,多为郁结的怨念,唯亡者尸身才会散逸此息。

  先前这黑炁尽数被金光压制,才致林江未能辨清。

  “黑炁源头恐在金佛之内,”余温允道,“公子,可要直接掰开这佛陀?”

  “且慢。”

  佛陀外相终究是件功德宝贝,两人凭蛮力破开金佛不难,但当真损毁此等宝物,反倒不妥。

  林江径直走到佛像前,将手搭在那莲花佛座之上。

  他体内的湿炁滚滚涌向金佛,宫殿内悄然蒙上一层薄雾。

  正酣睡的小和尚无意识打了个寒噤,迷迷糊糊要睁眼,余温允已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肩头。

  小和尚立刻又陷入昏睡,这次甚至侧躺在地板上,顺手抽出原本垫在身下的蒲团,枕在头下。

  酣然入梦。

  林江的湿炁迅速蔓延,瞬息便笼罩了整尊金佛的每个角落,金佛的形象也慢慢在林江的脑海当中被勾勒了出来。

  不多时,他觉察到金佛莲台下方的隐秘之处,似乎有一道细小缝隙。

  当意识更深入探去,思绪中那片漆黑海洋骤然触碰到什么,悄然漾开一圈圈细微涟漪。

  林江的思绪一阵恍惚,周遭的雾气也在眨眼之间陡然浓郁起来。

  余温允感觉到一丝讶异,侧目望去,却发现林江已和那金佛一并融入了雾气之中。

  他眉头微蹙,凝神感知后,发现林江的炁息仍在雾气中毫无异样,便略一沉吟,并未踏入其中。

  他尚且不知林江之法门具体为何物,但既然没有其他意外发生,便证明此法尚在可控范围之内。

  贸然干涉他人之法门,绝非明智之举。

  而另一边,林江的思绪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漂浮状态。

  仿若突然坠入了界海之中,四周尽是无可凭依的空间。

  片刻之后,这诡异之感倏然而逝,林江发现自己的视野似乎悬在了半空中,虽然可以自由移动,然而,躯体仿佛不在此处。

  他目光流转四周,发现这是一片荒废的山寺,坐落于山峦之上,显然已许久无人造访。

  此地长满了枯枝烂草,山寺旁的墙壁已是坑坑洼洼,破了多个洞。一座矮小的佛陀立于正中间,面部雕像因长年风吹雨打而磨损。

  林江凝视这佛像片刻,便立即认出这正是自己在明德寺见过的那尊金佛。

  但现在那尊曾繁华的金佛已显破败,看上去不再美丽。

  自己这是又到了过去?

  林江尝试靠近金佛,但这一次,他没有感受到任何触碰的感觉。

  心中渐起一丝明悟。

  这次恐怕只是以旁观者的视角目睹这一切。

  正当他如此思量时,忽然听到寺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狼狈的小光头从门外走进。

  那模样瞧着……

  活脱脱就是明德寺方丈幼时的样子。

第343章 金佛难成

  虽然眼前的小和尚与床上羸弱枯槁的方丈面目相去甚远,但林江曾为老方丈注入生炁,对其骨相深印于心,自能从细微处辨出这小和尚的渊源。

  他脸上沾灰,身上带泥,手中攥着些野果枯茎似的物什,回到庙里便走向一方精心收拾出的干净角落,坐下便啃起野果。

  那双眸子透着麻木,显已如此度日良久。

  几口吞咽下果子后,小和尚瞪着空洞的双眼凝视殿前金佛,久久无声,终化作沉沉一叹:

  “遭逢此劫的,为何偏是我?山寺已毁,天地茫茫,我又能栖身何方?”

  虽不知他过往经历,此言昭然,他定是从那倾颓山寺中逃出的幸存者。

  以其年纪推算,保不齐是前朝战火肆虐时,其昔日栖身古刹惨遭焚毁,他孤身仓皇遁离战场,方觅得这处安身之地。

  只不过现如今这情况想建成日后明德寺显然不太现实,林江边也是耐下性子继续等待。

  干瘪的小和尚躺在寺院的地板上,他失落地待了一会儿,却很快重振精神,开始清理山寺中的杂乱废物。

  寺院外日月交替,景象恍惚变幻。

  他身边的食物随着这如幻的变迁渐消又渐长,如此往复,庙中杂物日渐稀少,墙壁上原本破损的裂口都被小和尚用不知从哪弄来的浆糊糊了上去。

  这本抱怨不知如何活下去的小僧人,竟花了些时间把这寺庙打理得井井有条,俨然成了个能栖身的所在。

  就在日复一日的清理中,小和尚一日摸到石佛背后,那里堆砌着不少断壁残垣,看似难以清理。

  小和尚撸起袖子干了一整上午,终于将这些厚重的碎石清扫干净。

  然而,在搬开石板后,他才察觉石佛下方竟刻着一行文字。

  林江目光移到小和尚身侧,见那文字原是段佛经,小和尚轻诵几句,只觉体内炁息随之隐隐牵动。

  这似乎是佛门的修炼法门,被铭刻在石佛背后。

  可惜石佛破损严重,法门上半部尚存完好,下半部却模糊难辨。

  纵然如此,小和尚仍欣喜若狂。

  昔日出寺时懵懂无措,如今觅得正法,顿觉精神焕发。

  而后他便盘踞山间,日夜苦修那石佛法门。

  林江见他寻得一个破旧蒲团静坐其上,转瞬时光如梭飞逝。

  不过片刻,小和尚已长成一位气宇轩昂、眉清目秀的大和尚。

  他褴褛的僧衣变得洁净如新,曾经倾颓的庙宇也筑起新墙,虽不及日后明德寺宏阔,却已初现宝刹气象。

  这颇似当今方丈的俊朗和尚某日打坐醒来,向石佛合十低诵佛号,开口时声线温润安和,早已褪尽稚气:

  “佛陀恩明,如今大兴之中佛门遭劫难,我门子弟多飘零无依,佛法散佚无踪,难得真经。自佛陀处得残卷,于佛法略有领悟,而今欲下山周游大兴,广布我佛慈悲于世间。”

  说完,大和尚便向眼前石佛深深一躬,随即转身朝山寺外迤然而去。

  林江见他离去,也微侧首看了一眼那石佛。

  此佛陀相较初时残破模样已焕然一新,破损之处皆经上等匠人以泥石修复,面孔更被精雕细琢得栩栩如生。

  慈悲的佛陀目送着远处和尚渐行渐远,无悲无喜。

  及至大和尚走后,林江仅是一回首之间,便见佛寺建筑以肉眼可见之速蜕变。

  原本不大不小的山寺被反复拆建,地上破损石板被换下,上好的青石板被精磨平整铺于佛前。

  石佛身上渐次镀上层层金尘,初仅局部闪烁金光,终至通体金光灿然。

  就连其座下莲花,也徐徐染成金色。

  这并非妙法,而是真有梓人前来,以金粉点点覆盖整尊佛陀。

  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当佛旁最后一根登高支撑的木柱撤去,金佛比之昔日矮小的石佛,顿显辉煌耀目。

  待到金佛开光之日,大殿门外又踱来一位和尚。

  这一次,那和尚已然挂满沧桑痕迹。

  他老了。

  不知历经几番奔波,这位方丈终将明德寺支撑至今,其间辛酸虽寥寥数语带过,林江却深谙他饱尝的艰难。

  归来的老和尚再不见当年心气,他不复远行,留守庙中,潜心修行。

  林江看着老和尚落座于金佛前的蒲团,周遭簇拥起众多年轻僧侣与四方涌来的香客。

  众人虔心礼拜,祈望眼前冠冕堂皇的金佛赐予光明前程,林江却清楚看见,距佛最近的老和尚,眉头正悄然紧皱。

  眉头最初仅是浅浅蹙起,后来越发深重,直至眉间结出厚厚川字,在额上烙下深深印痕。

  周遭香客散尽,夜色愈发浓郁。

  大殿之中,只剩下老和尚与金佛。

  他仰首再望金佛,眼中早无半分最初的清澈光芒。

  太过衰老的身躯,已使眼瞳变得混浊,待垂首时,干枯皮肤映满昏黄的眼孔。

  怔怔看了良久掌心,终于长长一叹,从蒲团上撑身而起时,这位本具六重天道行的僧人,身形却显得分外勉强。

  他拖着迟缓步伐行至大殿门前,殿门推开时,林江见过的一宁正立在门外。

  一宁见过方丈,似察觉他略有不妥,便忍不住问道:

  “方丈,您脸色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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