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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尸仙 第161节

  然,下一刻,金鸡的金钩便轻而易举的划过纸张,发出裂帛之声。

  恶虎捱不过两合,就化作漫天碎片,如六月飞雪,纷纷洒洒。

  就这?

  金鸾先是疑惑了一瞬,随即便拍打翅膀,发出胜利的鸣叫。

  偏房里,徐青面色古怪。

  怪不得纸虎登不上大雅之堂,也怪不得人常会说色厉内荏的人为纸老虎。

  这不就是典型的中看不中用吗?

  不过哪怕眼前纸虎的效果不尽人意,徐青也依旧对纸扎通灵的技艺充满期待。

  人有三魂七魄,魂主精神,魄主身形,因为有魂魄,人心便充满情欲变化,也极容易经过时间演变,产生他心。

  而纸傀却是有灵无魂,有形无魄,无魂无魄便无二心,可任凭主家差使。

  另外纸扎若是采用好料,打上好蜡,保养得当的话,存放个几百年都不成问题,且在纸扎技艺里还有一种阴金养纸法。

  灵阳子的纸人之所以面如金纸,身躯坚韧如铁石,便是因为采用阴金瘗钱里的阴金之气,养炼纸人的缘故。

  眼下徐青手中纸虎脆弱不堪,既有金鸾专克邪祟的原因,还有一则,应该就是没用阴金养护的缘故。

  另外,纸虎只是纸扎技艺里微不足道的一种类别,除了纸虎,徐青还有许多实用的纸扎,没来得及制作。

  来到案台前,徐青以纸条代替茅草,取晾衣的杆子作为骨架,很快就又扎了两具丈余高的刍灵人偶出来。

  所谓刍灵,就是送葬用的人偶。

  礼记有云:涂车刍灵,自古有之,明器之道也。

  又有注曰:刍灵,束茅为人马;谓之灵者,神之类。

  后又有人言:涂车刍灵,皆送葬之物也。

  徐青身为丧葬行当的当家掌柜,心中对自个的业务能力要求颇高。

  但他却从未学得真正的刍灵送葬之术。

  眼下通过研习扎纸技艺,徐青已然明悟了刍灵的炼制方法。

  纸为草木之属,草木亦为纸张。

  若是有茅草在身侧,徐青相信自己也能扎出传说中的送葬刍灵出来!

  杠房送葬时尚且有伙计抬杠,而他过往给死者送葬时却只能力背肩扛,这不对路子,送葬的规格两相对比,孰高孰低一眼便能看出来。

  如今有了丈许高的刍灵抬棺,这位格一下就不一样了!

  徐青瞧着眼前瘦高如竹竿的高大纸扎,心里是越看越喜欢。

  刍灵,头似釜,身高丈余,抬杠者头戴斗笠纸纱,身披纸衾,行走间如踏风走雾,落地无声。

  护墓刍灵则身披金箔纸铠,手持画戟,如金甲神将,可防盗墓之贼。

  还有抬棺送轿,用以夫妻合葬的抬轿刍灵,以及高举殡幡,走阴借道的夜行刍灵.

  徐青满意至极,他原以为自个儿丧葬业务水平已然达到瓶颈,想要再突破,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却不曾想,技能通玄的门道,就这么不经意的送到了他跟前。

  眼下他的丧葬业务水平莫说津门,恐怕是整个大雍,都能排得上名号!

  有了通灵纸扎作为保底,徐青再看其他奖励的心情,就平缓了许多。

  赌死术,地字下品,施展此术时,需要两人将生辰八字铺设桌上,然后互相以血为引,写下赌咒誓约,若谁赌输,便立死当场。

  至于这门咒术奖励的来历,则要从小时候的金万山身上说起.

第148章 父仇者

  三十年前,京城西守门外,广宁寺。

  在寺前边不远,有条街,名叫西守街,街附近有户人家,姓金。

  这户人家有三口人,家主金仁贵是个木匠,平时就给人做些桌椅板凳,门窗柜榻等活计。

  金仁贵的婆娘是张屠户家的女儿,张屠户住在城门里,是清贵的本地京人,也因此张屠户素来瞧不上他这木匠女婿。

  木匠婆娘性格泼辣,金仁贵性格憨实,两人成亲后有了一个孩子,这孩子性格随他娘,打小就不怕人。

  街口碎嘴的大爷大妈,整天吆五喝六四处浪荡的地痞流氓,城里往外谋求新鲜事物的帮闲

  甭管是什么人,他都能搭上话茬。

  不过俗话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木匠家的孩子整天和这些人混搭在一块,那能学得了好吗!

  这一日,金木匠家的孩子金万山过十四岁生辰,张屠户送了一油纸包,里头放着的是一斤鸡心。

  “闺女,你去把这鸡心炒了,给万山吃。”

  金仁贵纳罕道:“岳父平日里杀猪宰羊,却鲜有杀鸡,今日怎弄来这许多鸡心?”

  张屠户冷眼道:“你是个烂忠厚没用的人,旁个骑你脸上屙屎撒尿,都不见得有脾气,我可不想外孙将来和你一样!”

  说完这话,张屠户转首看向金万山,叮嘱道:“人都说鸡贼、鸡贼,可见这鸡是有些聪明狡猾的,你姥爷没什么别的愿景,就巴着你以后别像你老子似的,那么窝囊。”

  “这鸡心你吃了,往后可就要做个聪明伶俐的人,可莫像门口那些挑粪做苦力的人一样,一辈子挣不了俩子,还净受气!”

  “姥爷,我记着了!”

  “记着什么?你说说看。”

  “宁可做刁滑鸡贼的人,也不做像我爹一样的老实人!”

  张屠户听了金万山的话,顿时露出欣慰笑容,他伸出油乎乎的大手,揉了揉外孙的脑袋。

  “小山打小就聪明,往后指定能有大出息!”

  此时金万山十四岁,张屠户的话给了他很大底气,以前他和那些地痞帮闲厮混的时候,金仁贵对他可没少说教,如今有姥爷发话,他就好像得了尚方宝剑,从此再也不受家里拘束。

  十五六岁的时候,金万山总不着家,每日里天一亮就出家门,等到城门将关的时候,他才会回到家中,甚至有时候夜里也不回去,能在外边一呆就是两三日。

  金木匠问他去哪鬼混去了?金万山就说自个找到了发大财的门路,只要运气好,一天挣的银子都抵得上他做十年木匠!

  金仁贵不信,这世上能有这便宜事?要真有这事,那能轮到他们家?

  每到这时候,金万山就会顶嘴回他:“你个木匠,整日里除了刨木花,敲钉子,能知道什么事?

  你啊,也别管我,姥爷都夸我聪明,我还能吃亏不成.”

  腊月初八那天,洛京城里飘起了雪花。

  打京城西守门里头,有几个赌坊的打手赶着马车出来,等到了城门外,马车上就有个粗布麻袋被人给一脚踹了下来。

  “金万山,给你三天时间,把欠的一百两银子还上,要是过时未还,哥几个就拆了你的宅子抵债,把你送去宫里当阉人!”

  鼻青脸肿的金万山哼哼唧唧从麻布袋里钻出,赌坊打手的话,犹在他耳边回荡。

  这年头阉人不好当,过往的太监只做‘半阉礼’,事后还能留一截权做念想,也因此在前朝乃至再早些时候,太监还是吃香的行当,老百姓们有的还争着抢着去。

  但大雍不一样。

  在雍朝,净事房给你做阉割礼的时候,可不会给你留念想,那必然是连根带果,尽数去除。

  此谓之去势,也叫全阉。

  这光景的阉割技术依旧比较原始,搁雍朝以前,半阉存活率有十之六七。

  但在雍朝当太监,两人能活一人,便算存活率高的,有时候七八人一块组团去当太监,能活到最后的,兴许就那么一两个。

  金万山眼下才十五六岁,他可不想死,更不想当阉人。

  那该怎么办呢?

  也难怪张屠户说金万山打小就聪明,他钻出麻布袋,在城门口溜达几圈,心里可就有了主意。

  在那城门布告栏上,有一张海捕文书,上面正通缉着一个江洋大盗,赏银足足有三百两!

  “好,好,好!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看着那画像,金万山双手合掌一拍,连道了三声好。

  那海捕文书上的人竟和他的木匠亲爹有那么几分相似!

  心里有了着落,金万山就兴冲冲的往家赶,打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自个父亲。

  西守门不远,有座广宁寺,这寺庙香火鼎盛,前几日金仁贵和其他木匠承接了寺庙的木工活计,金万山来到寺庙找到自己父亲,好说歹说找监工监院讨要了几钱银子。

  金仁贵问他拿钱做什么,金万山则神神秘秘道:“我有顶好的事和你说,爹你今日早些归家,咱爷俩好好喝一盅。”

  今日腊月初八,广宁寺外恰好有庙会举办。

  金万山有求于金仁贵,就破天荒的买了烧鸭烧酒。

  末了,遇到卖鸡杂的食贩,他就又称了一斤卤鸡心。

  拎着吃的喝的,金万山正打算回去时,路边支摊算卦的惊门卦师忽然拦住他的去路。

  “从来玩物多丧志,不是人迷是自迷。这位居士,我观你貌轻神浮,像是江中浮木,海中破筏,恐不日就会犯下伤天之刑!”

  金万山侧目看向那惊门卦师,还是个女半仙。

  “你把话说清楚,别跟我神神叨叨讲这些有的没的”

  女半仙身上的卦袍已经浆洗的发白,看模样似乎日子过得也很拮据。

  她打眼瞧着金万山,说道:“善卜者不易,你要想让我把话讲清楚,需得打动我才行。”

  金万山皱眉道:“我身上可没钱,你爱讲就讲,不讲那就拉几把倒!”

  女半仙也不生气,她咽了口唾液,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金万山手里的下酒菜,说道:“我不要钱,你把那鸡心烧鸭给我吃,我就帮你算一卦。”

  骗吃骗喝?

  金万山从小混迹市井,什么骗人手段没见过。

  “这下酒菜是给我爹吃的,还能给你?”

  金万山恶狠狠的瞪了女卦师一眼,转身就走,可还没走几步,他就又转身折了回来。

  大马金刀的坐在马扎上,金万山把那下酒菜往卦摊上一丢,说道:“你给我算算我什么时候去押注,能翻本赚大钱!”

  女半仙愣了愣,再次确认道:“我看你家里有事,你当真不算家里,只算赌胜?”

  赌胜?金万山听到这话整个人都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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