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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尸仙 第201节

  一些吃茶的看客听得发笑,唯独只有徐青默然不语。

  他见过那些流民的模样,眼下却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那人进了玄女庙,眼看是快要饿死的数,但这人却没给自己求活路,反而敞开了怀,把一个瘦的发黄的婴儿抱了出来。”

  “男人把孩子放到香案上,二话不说咚咚咚三个响头下去,可就磕出了血!”

  “玄女娘娘,您开开眼,我死不死活不活无所谓,这孩子命苦,孩他娘昨日才咽了气,今日一早怀里娃还扒着冷尸寻奶吃.”

  “我实在找不来人救他,只能来求您了。”

  郭东阳讲的煞有其事,徐青原本不以为意,只当是这老头从哪听来的瞎话传说,直到听见玄女娘娘手持净瓶,拈起杨柳枝显灵的时候,徐青终于绷不住了。

  你说的这是玄女娘娘吗?

  “玄女手持柳枝轻点,那香炉里的香灰便都化作了白米白面。自此方圆百里的难民算是有了粮吃。”

  “说来也奇怪,任是千军万马来取粮,那米山总不见少,那庙门口的面也总刮不完。”

  “只可惜,玄女娘娘私自放粮,引来天帝不满,在灾民刚顾住性命的时候,天火突降,把那玄女庙烧了个干干净净。”

  “直到今年开春降了甘霖,玄女庙前忽然生出一眼清泉,泉边石碑现出四句诗词,说是——泥塑能救急难人,真神不在高香勤。若叫天下官清正,何劳神仙显圣灵?”

  底下茶客议论纷纷,有人出言道:“难不成真有此事?我听闻万寿县确实有一眼新泉和一座石碑,上面刻着的确实有这么几句诗。”

  徐青微微皱眉,他可没有立碑,更没有闲心去挖一眼泉水出来。

  这事谁干的?

  离开茶楼,徐青别的事没干,但他却记下了玄女庙遗址外,被神秘人立下的那座碑。

  您可记着,往后指不定还有这碑的事。

  仵工铺,徐青溜达完,拜访完朋友,便回到了自个儿的‘停尸间’里。

  关上房门,看着一库房的尸首,徐青兴奋的搓搓手,宅在皇陵的半年,把他憋得身上直长毛,如今出关归来,除了在面摊浅尝辄止外,这还是他头一次畅享摸尸。

  度人经翻页,三教九流各式各样的走马灯浮现眼前。

  像老常客大力丸,狗皮膏药这些自不必多说,就当是充库存了,期间除了些常见的民间百艺外,徐青还得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小术——以假乱真术。

  这是个造假的江湖小术,古玩字画,奇珍异宝,只要是以外形质地分辨真假的物件,都能凭借此术进行仿造。

  徐青对这小术有些兴趣,不过他更感兴趣的还是这人的走马灯。

  这人原是花鸟街的常客,经常倒卖造假的物件,冯二爷买的好几幅画,都出自此人之手。

  后来这人东窗事发,被收监入狱。

  按大雍律,只要你不造假钱,没造吃死人的假药,一般都是判处徒刑,罪不至死。

  但这人事发的时候,却被衙门直接押进了死牢。

  原因无他,只因津门有不少商贾富绅都花了大价钱,从这人手里买了假货,里面甚至还有津门的一些官员。

  怪只怪那些假货实在太逼真,但就因为太逼真,审理此案的主官直接给这人判了死罪。

  而罪名却是铸造假银。

  外界人不知内情,等到秋斩过后,那些假货也就成了真货。

  包括冯二爷的那几幅画,若徐青所料不差,冯二爷到现在还蒙在鼓里,整日捧着假画在那儿品鉴。

  除了冯二爷,津门知府请进府里供起来的清廉诗《赠余乾文》真迹也是假的,还有提督府上的马踏飞燕、张员外家里的聚宝盆、楚大官人珍藏的仕女图.

  徐青一路看下来,啧啧称奇。

  此人作假技艺高不高超暂且不论,胆子那是真的肥!

  这些人不论哪个,单拎出来就能要了他的命,他竟然还敢全部骗上一遭。

  徐青细数对方作假骗人的经历,却没有发现一例是骗普通人的。

  受害者最差的都是家财万贯的乡绅老爷。

  这骗人的方式,倒是和江湖暗八门的麻门有些相似。

  麻门的骗子无一例外,全是一些单枪匹马的骗子手。

  这些骗子个个身怀绝技,多数会扮作和尚道士、隐匿高人,专门去骗取有钱人家的钱财。

  而他们所学的绝技,大部分都与造假有关。

  街头常见的白纸显字、油锅捞物、胸口碎大石什么的,都属于此列,不过街头卖艺的江湖人并不会装作世外高人,拿这些虚假把戏行那治病救人,或是驱邪捉鬼的勾当。

  在麻门这行,造假最顶级的,就是去帝皇家行骗,据说麻门的祖师爷,曾经凭借此术一度坐上了国师之位,并且直到死前,都没有被人发现破绽。

  或者说,即便发现是假的,那时候的皇家为了皇室面子,也得捏着鼻子认作成真的。

  只要假到一定程度,那便是真的!

  “是个人才,只可惜好好的手艺人,却差点让这手艺彻底失传,得亏遇见了我”

  生死簿上无僵尸,徐青学来的独门技艺不在少数,只要他还存在世间,这些尸体身上的技艺便不会失传。

第182章 魇镇,天香

  人生在世,生死有时,荣辱休惊。

  徐青眼前的尸体像是一卷卷展开的画卷,不论达官显贵,江湖浪子,还是贩夫走卒,囚徒罪隶。

  到了他这里,都是戏台上的主角,等唱完人生最后一出戏,便会走下台,化作沙尘溶于红尘俗世间。

  冷房中,徐青取出袖珍箱庭,正要清理眼前尸体时,却忽然瞥见箱庭里多出了一口敞着棺盖的棺材。

  那棺材里头还躺着个身穿五彩五蝠龙凤袍的女尸。

  他这箱庭里什么时候多了具尸体?

  徐青贵人多忘尸,愣了会儿,这才想起自己闯入皇陵,急于闭关时,曾随手把墓主人连同棺材一起丢进箱庭的事。

  而且那墓还是一座皇后墓。

  想起尸体来由,徐青心里忍不住一乐。

  什么叫惊喜?

  几个月前忘在衣服兜里的碎银子,忽然在浆洗衣服的时候掉了出来。

  家里揭不开锅,眼看要喝西北风,只能抱着鸡舍里唯一一只下蛋的老母鸡去市集上换米换面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人,告诉你说,月前你进京赶考,中了举人,现在大伙正围在你家门口等你这个举人老爷回去庆祝!

  这种不经意间获得的喜讯或是财富,就叫惊喜!

  眼下,早将皇陵尸体忘到后脚跟的徐青,陡然发现箱庭里多了一具女尸,心里可不就惊喜万分。

  掠过棺材里珠光宝翠的陪葬物,徐青径自看向那栩栩如生的女尸。

  这尸体有些门道,明明死去多年,气息全无,却依旧容颜不腐,而且尸身上还有萦绕不散的异香环绕。

  徐青看得啧啧称奇,他伸手在女尸身上仔细检查了会香气来源,除了有一些阴晦气息外,并无任何类似药尸,或是经过防腐处理的痕迹。

  “怪事,尸臭倒是常见,这怎么还有尸香的?”

  饶是阅尸无数的徐青,此时也不免觉得惊奇。

  直觉告诉徐青,这尸体身上指定有事,说不准就藏着什么秘密。

  把手搭在皇后的手腕子上,徐青忍不住捏了捏,还挺软和。

  这尸体有意思。

  度人经刷刷翻页,眼前这位皇后也登到了戏台上,开始最后一舞。

  而此时徐青则是坐在看台下的唯一看客。

  眼前皇后谥号端容,原本是择选进宫的秀女,出身不算富贵,但却有一颗争名斗艳的野心。

  一个女人要做到什么地步才叫有名?小秀女思来想去,就把目光放到了眼前的深宫高墙里面。

  试想一下,一个急着往上爬的小姑娘,打小就送到后宫里教养,那能简单的了吗?

  小答应,御女,才人,美人

  秀女从伺候主子的小答应开始,一步步走向妃嫔阶级。

  不过可惜的是后宫有十几等妃嫔,她哪怕爬到了前列,却依旧没有等来帝王宠幸。

  某日,皇帝春狩,晋升美人的秀女陪同几位妃嫔出行伴驾。

  彼时未承君露的薛美人已然有八分颜色,虽然青涩,却也是枝头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说是天姿国色也不为过。

  春狩伴驾出行,这可是接触到君王的绝佳机会。

  薛美人本打算借机舒展风情,引来君王采撷,却不料同行的昭仪嫉恨她的颜色,众人伴驾观景时,唯独留下她守着昭仪刚收养的野兔,负责喂养事宜。

  那昭仪哪是想养兔子,分明就是想找个借口支开她,不让她见驾面圣!

  薛美人独守帐中,伤春悲秋,本以为今后再无出头之时,却不曾想正午时候,幄帐里忽然闯进一只后股中箭的瘸腿狐狸。

  那狐狸进帐后口吐人言道:“好妹妹救我一命,我日后定有所报!”

  薛美人惊吓惶恐,然下一刻就听见帐外传来人群的呼喊声:“快去寻到那只青毛狐,谁若寻到重重有赏!”

  “那狐狸似是朝仪妃帐子去了,那便是仪妃娘娘的功劳。”

  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起初还惊吓万分的薛美人,一听到这话,忽然就不觉得害怕了。

  帐子外,有军士询问,薛美人掀开帐子,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方几案,和一床帷幕能隐藏身形。

  薛美人开口道:“帐中并无动静,许是那野兽往帐后逃了去.”

  有侍者探头看向帐里,见里面确实没有异常后,便带着那些军士又咋咋呼呼的往帐后寻去。

  薛美人救了狐狸,让它藏在随行车箱底下,等到春狩结束,那狐狸便也一路跟着入了皇城。

  在此之后数月间,薛美人都未曾见过那只狐狸,直到溽暑时节,她正在歇晌之时,一只狐狸忽然窜进屋内。

  狐狸口吐人言,尖细似女声:“好妹妹不必害怕,数月前你曾助我度过人劫,今次我特来相报。”

  薛美人惊疑不定,只听到狐狸继续说:“妹妹居住在这深宫大院里,多半会觉着寂寞不自由,若是妹妹有意,我可以助你逃离这处囚笼,做个自在的人儿”

  出宫?薛美人闻言立时就像踩了尾巴的猫,她努力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在宫里出人头地,若是出了宫,她的努力岂不尽数东流,甚至还要沦落成卑贱的草民

  “我不要你助我出宫,你要是真有意报恩,倒不如助我夺得君王宠爱,做个贵妃皇后”

  青狐闻言奇怪的打量一眼面前女子,最后点头道:“也好,不过我若助你完成心愿,你对我的恩情就算了结,往后我也不会再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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