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神话:从教书先生开始 第819节
可村民们听得眼睛发亮。靠山吃山,能活命就不错了。等收税的差役来了,先躲进溶洞避风头,剩下的……
“剩下的,我来想办法。”许宣拍拍沾满泥巴的裤腿,笑了笑。
云端之上,白素贞静静注视着下方的一切。
“还是那个许汉文……”她轻叹一声,眼底泛起一丝涟漪。
明明情劫已斩,这个世界却仍未消散。她微微蹙眉,旋即释然。
罢了,余情未了也是常理,时间自会抹平一切。
三日后,永州城。
洪水退去后的城池满目疮痍。
街道上堆着发黑的淤泥,倒塌的屋架横七竖八。几个衙役正指挥民夫,把无人认领的尸体用草席裹了,一车车运往城外乱葬岗。
“动作快些!再捂下去非得闹瘟疫不可!”
街角传来压抑的哭声,有个妇人抱着幼子坐在瓦砾堆里,连块白布都找不到。
卖布料的铺子早被泡烂了,如今满城竟寻不出半匹完整的麻布来做丧幡。
忽然,一道身影逆着人流走来。
他穿着紫色的道袍,袖口高高挽起,肩上扛着铁锹,靴子上全是泥浆。
“大婶,把孩子给我吧。”许宣蹲下身,从怀里摸出一块干净的粗布,“我用这个裹他。”
妇人呆愣着抬头,见这道人竟用牙咬破手指,在布上画了道歪歪扭扭的符。
“往生咒,我瞎画的。”他咧嘴一笑,“但总比没有强。”
从此,永州城里多了个奇怪的道人。
他清晨在城南帮老丈挖通堵塞的水沟,晌午去城北替寡妇修漏雨的屋顶。有孩童饿晕在路边,就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摸出半块炊饼;遇到地痞勒索灾民,二话不说就冲上去。
硬是靠一身横练筋骨以及一双震天铁掌把混混揍得哭爹喊娘。
用炙热的感情鼓舞着大家的情绪。
洪水退去,永州城渐渐恢复生机。
许宣的活儿却还没完。
他开始在城里四处做法事。
富户家死了老太爷,他拎着桃木剑,踩着七星步,念着半真半假的《度人经》,顺带还帮人看了看祖坟风水。
穷苦人家没了孩子,他蹲在墙角,用炭笔画了张歪歪扭扭的往生符,临走还偷偷塞了几个铜板。
服务态度极好,收费灵活,童叟无欺。
“许道人,您这般本事,怎么连个道观都没有?”某日,一位乡绅忍不住问道。
许宣正啃着人家送的烧鸡,闻言抹了抹嘴上的油,笑道:“谁说没有?城外回龙塔就是贫道的地盘。”
乡绅表情一僵:“可那……好像是座佛塔?”
“哎~~佛本是道嘛!”许宣一甩袖子,理直气壮。
好家伙,这话可捅了马蜂窝。
永州城的和尚们不干了!
“狂徒!安敢辱我佛门!”
当天下午,三个胖大和尚堵在回龙塔前,要“以佛法会道友”。
结果……
经文辩论某人大败亏输,但拳脚切磋曾经的太阴淬体岂是玩笑?三个和尚叠在一起,还没他一只手摁得结实。
自此,回龙塔正式改姓“许”。
“道人夺佛塔”的轶事传遍江南西道,许宣的名头越发响亮。
有人说是妖道横行,有人赞是真仙临世。
之后许道人就开始一砖一瓦地重建回龙塔。
不急不躁,每日清晨便扛着工具上山,日落方归。有人问他为何不用法术,他摆摆手笑道:“修行有所悟,十年百年,不过弹指。”
宝青坊主曾骑着木牛而来,倚着半截残垣问他:
“缺人手材料吗?本坊主一夜就能给你起座七层宝塔。”
许宣正蹲在地上和泥,头也不抬:“不着急,慢慢来。”
坊主翻个白眼,甩着尾巴走了。
渐渐地,“许道人”成了永州境内最特别的存在。
他穿着那件改过的道袍,却总往佛塔跑;他帮百姓修屋顶不收钱,只要几块青砖;他给富户看风水,报酬是几车木料。
最绝的是.当回龙塔终于有了遮风挡雨的顶,他竟挪了佛祖金身的位置,又在左边摆了尊道祖像。
“拜两个山门,总不会错。”他振振有词。
后来,他开始收留战乱中的孤儿。
孩子们挤在尚未完工的塔里,许宣盘腿坐在蒲团上,面前摊着本《周易》。
“师父,这句‘潜龙勿用’何解?”
许宣挠挠头,突然抄起木棍在地上画了条歪歪扭扭的龙:“就是说,打架前要先装孙子!”
“那‘亢龙有悔’呢?”
“打赢了别嘚瑟!”他啪地合上书,“问问问,问个锤子,为师带你们实践一下就知道了。”
谁也说不清这座半佛半道的破塔里,究竟走出了多少搅动风云的人物,九州的纷争都在逐渐被梳理干净,也有人说是在酝酿更大的战火。
据说皇帝曾经以国师之位相邀都没有请动这一位。
时光荏苒,一晃已是十年。
云端上的白素贞终于按捺不住,这梦境竟自行演化至今,远超她的预料。
“莫不是出了什么差错?”蹙眉轻语,玉指掐算间,眸中闪过一丝决然。
于是决定再次出手点化。
今日永州城中来了一位面貌普通的妇人,手拿一个锦匣,匣中一面青铜古镜静静躺着,镜缘蟠螭纹已磨得发亮。
第871章 醒来
“宝镜千金,少一文不卖。”她声音不大,却让整条街的人都听得清楚。
路人哗然。有人嗤笑:“什么镜子值一千两?莫非能照出金子来?”
妇人微微一笑,指尖拂过镜面:“一照人心善恶,二照过往烟云,三照……”她顿了顿,“毕生执念。”
人群顿时骚动。
有一个人不相信,就问:“这样的宝物,能否让我来试一试?”
妇人说道:“当然可以,但是借我的镜子照一次,要付三文钱。”
那个人马上掏出三文钱递给菩萨。
妇人取出宝镜,告诉他:“照宝镜时一定要聚精会神,不能胡思乱想,才能照出真形。”
那个人点点头,对着镜子专注的照了起来。大约一袋烟的功夫果真从镜子中看见了一幅幅画面,都是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
看见自己年轻时为了霸占田产,暗中下药害死邻居全家;看见去年饥荒时,他故意抬高米价,眼睁睁看着灾民饿死在粮铺门前;
最后,镜面骤然暗下,浮现出他死后魂魄坠入幽冥,被判官一笔勾入畜生道,来世投生为一条瘦骨嶙峋的母狗,在寒冬的街头被顽童用石头活活砸死。
“啊——!”他惨叫一声,差点摔了镜子。
这个人非常惊骇,可是围观的那些人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妇人从他手中取回镜子,问道:“三文钱照一次这镜子,值得吗?”
那人吓的面如土色,连声说:“值得,值得。”
消息如野火传遍永州城,共有三千人争先恐后来照镜。
地痞看见自己沦为蛆虫,在粪坑里蠕动;贪官瞧见自己变成饿鬼,啃食自己的内脏;唯有几个施粥的老妇,在镜中乘着仙鹤直上青云。
日落时分,人群已分作两派:
面色惨白的恶人缩在墙角发抖;几个行善者却红光满面,仿佛饮了仙露。
转眼天已经黑了,妇人对众人说:“这面宝镜,只卖一千两银子是不贵的。可惜大家都是俗眼,没有识货的人啊。”
“我们这里有个许道人,若是他也不识货,我们就认了。”一个富商不甘心的说道。要知道在镜中自己竟然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要不是眼前妇人看着有些不一般,他早就找人打死这个卖弄技法的贱人。
许宣晃悠悠地穿过人群,道袍袖口还沾着午时教孩子们捏泥人留下的黏土。
“哦~~什么宝镜如此灵异?”他随手弹了三枚铜钱过去,铜钱在空中划出弧线,叮当落在妇人脚边,“且让贫道瞧瞧。”
众人屏住呼吸,这可是永州最传奇的许道人与神秘卖镜妇的较量!
许宣接过铜镜,直接怼到脸前。镜面映出他胡子拉碴的面容。
一盏茶后……
“啧啧,贫道这张脸——当真是俊秀非凡啊!”他摸着下巴,陶醉地左右端详。
围观百姓一个趔趄。
绸缎商差点咬碎后槽牙,他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请动许道人。
妇人瞳孔骤缩。
镜中本该浮现许宣前世今生的业障,可此刻竟如寻常铜镜般只映皮相。
无善恶,无执念,无我相。
她指尖微颤,正欲掐算,却见许宣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银票,“啪”地拍在锦匣上。
“一千两,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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