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骑士不能背刺 第266节
她顶多只有几头白骨狗狗,库库齐齐咔咔组合在一起后还有些威猛,平时就是白色的一小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亡灵宠物。
要去北疆,考虑的东西非常的多。西里尔不熟悉北疆此刻的战况,不知道亡灵占据了多少的地盘——北风之塔固然还在,但有限的人力使得人类并不能根除从边境缺口深入的亡灵,指不定哪座村庄就要遭殃,变为亡灵的坟场。
但只要北风之塔还在,亡灵就没法使得洛维萨与奥尔德尼沦为孤城,被包围耗死。稳定的补给线能够让人类持续作战,如果没有天气或是其他方面的意外,洛维萨和奥尔德尼能够坚持很久很久。
清扫小队的亡灵,建立临时的营地,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看局势选择进攻还是协防。
西里尔是这么想的,但具体该如何,还得到北疆才知道。
番外一. 暴雨天飞燕奇袭,伊文斯巧夺战巡
怒浪滔天,乌云低沉,咆哮的狂风中混杂着雷霆的低吼。
三艘尖如梭的飞燕级驱逐舰像是踩着那翻涌的白色浪花一般,在暴风雨中腾飞着。它们分散开来,像是张开的网一样,向着海浪间那巨大的阴影直扑而去。
每一艘船的甲板上都趴伏着数人,狂风吹开他们的兜帽。如果有外人在,一定会讶异地发现,他们大多都长着与人类不同的耳朵,或是圆耳或是尖耳。
兽人。
而船舱内的地上,同样围着蹲着很多人。这时船舱门被推开,甲板上冲进一名兽人,用还显得稚嫩的声音大声喊道:
“大人,确认目标了,是曙光女神级战巡。大家伙!”
“战巡?那确实是大家伙!”
晴·伊文斯站直身体,高声问道:“是新奥威港的船还是南方贵族的船?”
“应该是新奥威港的,蛙人看见了守卫,拿的是新奥威港的海卫弯刀。”那个有着熊耳朵的小胖子嗷嗷地叫着。
“曙光女神级的舰炮分布?”
“船头三门三联装魔导炮,都是直接魔力充填的大家伙。另外船两侧分布小规格副炮,都是自动锁定的快速法术炮。”一旁专精炮术的格伍夫举手道,“以我们的后勤,如果这三门炮损坏了估计没法修复。”
“啧……”伊文斯摸着下巴深思片刻,立刻抬手道,“绕开船头舰炮,如果他们攻击就集火副炮,直接上钩锁抢占甲板。暴雨天他们的甲板上不会有多少人的,我们堵住船舱门。”
“是!”
指令迅速地通过蝠人传递到了另外两艘船,于是三艘船齐齐在海上绕了个大弯,在向着那艘巨大战船船尾绕去的同时,迅速逼近着。
伊文斯走到甲板上,伸手抹去落在脸上的海水,看着那已然呈现在面前的庞然大物。他们所乘坐的飞燕级驱逐舰有着良好的机动性,但体型却是出了名的小,在曙光女神级那样的巨物面前简直渺小地像是蝼蚁。
只可惜,现在蝼蚁就要爬上女神的身躯——
无需伊文斯再下指令,数道钩锁已然自飞燕级驱逐上抛射而出,准确地钉在了甲板的侧面,构成了一个在风浪中都足够平稳的三角,接着甲板上匍匐的兽人们与从船舱中涌出的士兵鱼贯而出,爬着钩锁就向着船上“飞”去。
风雨掩盖了铁钩的声音,也掩盖了人攀爬钩锁的声音,更何况甲板上本就没有多少守卫在,转眼间便被伊文斯所属的这群人彻底占领。
宽大的甲板让主要守卫在船头的士兵们直到敌袭自背后而来,才意识到这艘船已经不再只有他们。兽人们优良的身体素质让他们只需要简单的训练就能拥有强大的战斗力,在背袭的情况下更是能够激发他们的战斗本能。
那些新奥威港的海卫们甚至还没能拔出刀来,就倒在了风雨之中。
刹那间甲板便被伊文斯一众人接管。而船舱里的人们还不知道甲板上的士兵们遭遇了什么,当伊文斯贴到舱门前之时,还能听到里面的笑声。
“普尔曼呢?让普尔曼过来,引水灌入!”
一名法师匆匆忙忙地跑来,甚至还在甲板上滑了一跤,但立刻爬起身举起手中的法杖,一个水蓝色的法阵打开在舱门上。
这个法阵刚一成型,立刻发出了强大的吸力,接着甲板上的海水与空中飘落的雨水齐齐向着舱门涌去,积蓄在一起后化为一股洪流,轰然地撞开了舱门——
没有止息的水流奔涌而入,在这海洋的暴雨环境里,水是无穷无尽的存在。对水元素法师来说,这种环境简直是乐土。
船舱内的人们惊慌地奔向舱门,但无论哪一个出口,都已经被洞悉了曙光女神战巡结构的伊文斯等人守住。
剑光闪烁间,一道道生命被吞没在水中。
他们对这些新奥威港人扮成的海盗没有半分怜悯,伊文斯部下的半兽人们皆是因新奥威港的奴隶生意而受难,而拉罗谢尔的商船同样要受海盗的骚扰——
当曙光女神级战巡走出暴风雨,回到风平浪静的海面上之时。
伊文斯扶了扶巨大的海盗帽,随手将从那“海盗”船长脸上扒下来的眼罩戴在自己眼上,抬首望向那灿烂的阳光。
“索尔科南军事学院”船队,今儿个鸟枪换炮。
第三十二章. 星烁,北疆
九月的夜晚,天显得尤其的遥远。流动的星光汇聚成长河,在索尔科南的上空静静淌过。
“占星术师这是神在指引我们前进的方向,主教冕下,您觉得呢。”
“每个占星术师都有自己的理解,阿纳斯塔西娅殿下。如果是卡内基的话,他认为星光寄托着人类美好的愿景。”
“然后在寒夜里划着火柴看着流星寄托遥不可及的幻想后冻死?”
“殿下还真是悲观。”
佛提乌站起身,将茶壶举起:“殿下要再来一杯吗?”
“不用了,谢谢。”阿纳斯塔西娅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杯里还有,随后摇头道,“如果不是因为实在不容乐观,谁愿意去悲观呢?”
“也就只有我们能够安然坐在这里喝喝茶,看看星空了。”
“那殿下认为呢?”
“或许我们需要一些变革。”阿纳斯塔西娅不加掩饰地说着,“至于需要变革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殿下可真是充满了野心。”佛提乌举杯道,“不过我并不反感。”
“说了那么多,倒是该问问冕下什么意见了。”阿纳斯塔西娅将杯子与佛提乌轻轻相碰,“您认为呢?”
“认为什么?”
“比如征召令?”
“征召令啊……”佛提乌眯眼道,“很久没看到拉罗谢尔有那么大的动作了。陛下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动作,这一点着实出乎我的预料。”
他望向远方:“北疆捷报连连,以陛下的雄心壮志,自然会想着反攻。”
“雄心壮志?”阿纳斯塔西娅发出一声嗤笑之声,“他在位期间,有过什么壮举么?优柔寡断罢了。”
“殿下……”佛提乌显得有些苍老的眉眼间流露出一丝近似于宠溺的无奈,“虽然陛下不在,但在背后如此议论总是……”
“实事求是而已。”阿纳斯塔西娅摇头道。
“可你有没有想过,陛下这一举动会为拉罗谢尔带来什么呢?”佛提乌的神情忽然严肃了起来,他微眯着眼,看着露出疑惑神色的阿纳斯塔西娅,“当南方、东方、西方的贵族私军都被大量调往北疆——”
“我有一个猜测,只是有一个猜测而已,或许陛下是想要一举两得,或许陛下确实听进了殿下平时说的话呢?”
阿纳斯塔西娅愣住了。
她与父亲政见不合已经有很多年了,这许多年里,她看着拉罗谢尔没有任何前进的趋势,只是一直陷在深渊中,重复着“求稳,求稳”的步调。旧时代的贵族顽固的统治使得地方成为他们的玩具,中央的话语只能让他们打上几个哈哈。
她力求这样的现状改变,但朝中大臣少有支持她的,而父王也亦没有表过态度。
可现在佛提乌却如此说道。
老人的手放在了她的肩上。
“奥圣艾玛依然在蒸蒸日上,他们又一次迎来了一位圣明的君主。你还小的时候,陛下确实有过大动作的打算,但尤瑞尔·赫里斯的存在令其如坐针毡。”
“拉罗谢尔处于一个尴尬的时代,求稳只是为了自保。”
他目光望向窗外,他们身处内城的高塔之上,在这里几乎可以纵览索尔科南。
外城的灯火亮了一圈又一圈,中城的学院依然灯火通明。如果抛去拉罗谢尔所正经历的事情,这俨然是一副盛况景象。
“做出改变,对殿下来说只是一个想想就能执行的想法,对凯尔森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佛提乌的声音幽幽的,带着叹息,“我多我希望群星真的代表众神,能够指引我们前进的方向,我希望有一片星星常亮于拉罗谢尔的天空,时时刻刻注视着我们的闪耀之时。”
他话音落下,却看到阿纳斯塔西娅脸上带着茫然与讶异的神色,伸手指向窗外远方——
在星河的尽头,北边的方向,突然亮起了一道明亮的光。
它是如此夺目与璀璨,令其侧的星河都为之黯然失色。
而就在那道光亮起的一刻,内城的源初教堂突然响起了钟声——这个时间点只有守卫还会逗留在教堂中,又怎么会有人来敲响教堂的大钟呢?
叮——咚——
悠然的钟声回荡在内城,扩散到中城,再至外城,索尔科南所有的源初教堂在这一刻都在鸣响着——
直到星光消散。
“那是……什么?”阿纳斯塔西娅略有些战栗地问着,却见佛提乌不知何时已然起身,正双手合十,垂首低吟:
“丹亚在上,您又一次要将福泽降临于您的信徒了么?”
老人的眼睛似乎都亮了起来,他再抬首望向北方,试图能够从中体悟到更多。
但星光消散了。
“冕下……”阿纳斯塔西娅低声道,却见佛提乌摆了摆手,接着弓着腰,背着双手,一步步走下塔楼。
只剩下他那显得寂然的声音,回荡在塔楼上。
“殿下,但他现在却选择去改变了。”
“无论成败,征召令过后,留给拉罗谢尔的,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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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托奇城十月的第三场雪,却没有半点银装素裹该有的美感。
遥远的天边黑云密布,刚落的雪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脚印踩地泛黑。城外的空地上满是穿戴厚皮帽子和铠甲的人在奔走。
作为北境离犹地亚关最近的城池,托奇城自然承载了分配应“征召令”而来的私军的任务。
“快一点快一点,德里克磐岩军团的驻地准备好了吗?没准备好你们在这发什么呆?”
“还有你们,前天到的阿玛西尔自然守卫军向我投诉,你们他娘的在干什么?”
军官模样的人又急又气,一整个上午他都没能歇过脚。
“你们这办事的样子,让别人今后怎么看我们飞龙军团?”
“大人,冤枉啊,东边那群乡巴佬点名要吃新鲜的什么什么果,我们听都没听过那名字,又去哪里给他们弄呢?”
这些飞龙军团预备役的士兵们对他们勤务官的指责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在心里埋怨着,什么狗屁征召令,喊来的什么大公什么伯爵的私军,一个个都和大爷一样的,十天前到的那南方什么家族的私军,居然要吃海鲜?
这折磨的不是我们么?
“他娘的,呸,当我们飞龙军团好欺负吗?”勤务官啐了一口,扶了扶头顶有些歪斜的毡帽,“自然守卫军驻地在哪里?我去找他们!”
“大人,这……”那名士兵似乎意识到自己一时的话语激起了勤务官的怒火,连忙摆手,“只是一点小事,他们也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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