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个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第137节
“我在鲤国皇帝的手上,见到了那张画像。”江河笑道,“画的不错,江宗主亲手画的?”
“托人代画。”
“谁?”
“你不认识。”
江河耸了耸肩:
“总之,我在千年后找到了这张画像,这意味着我们二人,的确是在同一条时间线上的。你在千年前的所作所为,的确会对千年后的我产生影响。”
江秋皙琢磨了一番其中的意思,答道:
“这是否意味着,无论我在千年前做什么,都无法改变千年后的结局。”
“未必。”
江河摇了摇头,
“起先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后来我发现,剑宗之事非同小可,我逐渐觉得,剑宗的覆灭并没有那么简单。”
“继续说。”
“我问过那位万仙山的来者了,他说,自他踏入修行以来,世间便只有三山五宗,从未听说过什么剑宗。”
“什么?”
“意思就是……剑宗在生灵洲存在的痕迹,兴许被什么人刻意湮没了。”
“这和剑宗是否覆灭,有什么关联?”
江河并没有直接回答江秋皙的问题,而是道:
“今天我本想告诉他人,我能与千年前的人对话。但是却失败了——我感受到了你所陈述的那种桎梏。
这没什么道理。
倘若‘现在’已成定论,故而‘过去’不可改变。
可‘未来’还未发生,‘现在’却仍然无法做出什么行动,这与我们先前所推测的‘因果律’是相互违背的。
联想到剑宗被人为抹去存在的当下,我有理由怀疑,我们跨越时间的会面,是有什么更高层次的人在人为操控。
他想让我们根据他的‘规则’,按照他所指定的路线行事,所以才不想让我们做出有悖于他想法的举措——比如告诉身边之人,跨越千年的事实。”
江秋皙虽觉得有些复杂,但也还在她所能理解的范围之内。
江河的意思,无非是有人在幕后操纵了这一切。
只不过方式未知、目的未知罢了。
江河继续推断着:
“如此一来,便有可能代表‘过去’并非不可改变——亦或是说,在大势不变的情况下,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发生细微的变化。”
“继续说。”
“有一个关于时空穿梭的概念推测,名为‘祖父悖论’——
大致意思是,我穿越到过去,在我父亲出生之前杀了我的祖父。
可倘若我的父亲不曾出生,那‘我’也自然不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那我便没办法杀死我的祖父。
如此一来,过去与现实便互相违背了。”
“……”
江河见宗主大人沉默,不知对方是否是猪脑过载了,但想到自己的叙述还算浅显易懂,也便继续说了下去:
“可倘若,历史具有一定的修正性,那又会如何?
比如——我杀了我的祖父,但在历史的修正下,我可能杀的不是我的祖父,而是我祖母的姘头。亦或是,我反而成了我的祖父,生下了我父亲……
甚至是,‘历史’知晓了我的想法,永远也不会创造出一个,让我能够杀死祖父的机会。
也就是说,无论我穿梭到未来做了什么,我的父亲都会出生,并且诞下我,从而让我回到过去。”
“那关系兴许有些复杂。”江秋皙一本正经道。
“江宗主,关注点搞错了。”
江河嘴角一抽,
“其实历史这座庞然大物,根本不在意,我的祖父是不是我的祖父。它只需要让‘过去’合理的成为‘过去’,再合理地推演成‘现在’、‘未来’便好——
就像是铸造一柄……法器?
我只需要把法器铸造出来便好,至于铸造过程中的匠人是谁、材料为何,都不过是法器形成的一个步骤,坏掉了,换一个就好,无关痛痒,只要结果没错,法器能够使用,便是圆满。”
“可若只追求结果,剑宗覆灭便应当是结果。”江秋皙喃喃道。
“您别忘了,‘历史’追求的只是‘结果’。但这个‘结果’,只是我们表面所看到的结果。”
“嗯?”
“您再好好想想,在一千年后,剑宗的结果到底是什么?究竟是‘覆灭’了,还是‘消失’了?”
江秋皙皱起的眉头,忽而变得舒缓。
她终于理清楚了江河的意思:
“也许,我们可以在过去便进行准备。隐姓埋名也好,更名异姓也罢,只需让‘剑宗消失’的‘结果’顺理成章,便无所谓究竟发生了什么。”
“正解!”
江河打了个响指,心中感慨着单纯的宗主大人,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剑宗‘覆灭’,只是因为我先前看到剑宗遗址后,所主观臆断的结论。
甚至哪怕‘剑宗覆灭’了也无所谓,我们只需要营造出‘剑宗覆灭’的假象,再随着什么幕后黑手的推动、亦或是历史的修正性,让这个假象成为现实便足以。”
江河的观点越发的清晰,江秋皙尚显混沌的头脑,也渐渐变得清明。
她清冷的美眸,少有的闪烁一抹神采。
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小道士,只觉得他嘴角的笑容,似有绝对的自信。
只见江河笑道:
“那我们也许便可以通过‘历史的修正性’,通过未来的线索,改变过去的选择——
让剑宗在历史的洪流下,得以喘息!”
第119章 修仙界的能量守恒
“多谢,你让我安心了许多。不过……”
江秋皙的眸光并不如江河一般炙热。
虽然江河越说越为激动,但终究没怎么带动宗主大人的情绪。
不过,她看起来也显得更为放松了。
自从逐渐确定剑宗的未来之后,她一直在思索所谓的‘破局之法’。
但无论是自己的思考,还是江河自千年后带来的消息,都向她不断诉说着,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伟业。
尤其是,在他们察觉到‘因果’的桎梏后。
江秋皙已跻身灵六之境,距离飞升成仙愈发接近,她十分懂得一个道理——
你知道的越多,便知道的越少。
唯有渺小者,不知天高地厚。
距离飞升大道愈近,她便愈发意识到自己的无力。
得道,也不过是在天地的规则下得道。
时间,亦是规则的其一。
她承认自己有些恐惧。
恐惧于自己的一切,都在早已注定中沦落一捧黄土。
故而慌张、迷茫、紧迫……
她的心境,早不如她所展露的一般平静。
“不过,你这是在与天作对。”
“也许是。”
江河并不否认,
“但我们可以一试。”
江秋皙看的出来,他很自信。
她看不透江河的自信,是源自于对当下局势的把握,还是那不知者的无畏。
但她亦是承认,眼前这小道士的自信,抚平了自己心头的几分烦躁,为自己多日来的惶恐,带来了少有的安心。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会被什么人带来安慰。
甚至是一个实力远低微于自己的人。
她这千年来的人生,似乎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小道士活得明白。
这很矛盾,总给她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
江河继续道:
“虽然我们现在还没办法做到这一点,但我们如今的交汇,所做的一切,不正是为了达到这一点而努力么?”
“你说的不错。”
江秋皙点了点头,不再过多的将注意力,放在‘思考江河’这件事上,
“我在过去能提供的帮助不多,只能拜托你多费心思了。”
江河愣了愣,没想到宗主大人今天的态度如此诚恳。
感觉那印象中的清冷,在今日似乎软化了些许。
不过他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