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个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第19节
得知意外之喜的江河,赶忙摆正脸色,回想起前世宅在家里摆烂的经历,面上忽地浮现一抹颓丧。
演技,现在就是拼演技的时候了。
“师父……为何要喂徒儿服用如此丹药。”
“你我二人如今虽有了正式的师徒名分,但你想必仍然有所忌惮,也难免对为师心中有怨。如今境况,并不太适合喂你太过偏激的丹药,眼下这积郁丸,自然就成了最好的选择。它不会太多的影响到你,却也有一定的钳制作用。”
青玄子解释道,
“这积郁丸会时时产出郁气,侵扰你的心智。这份郁气你起先还能凭理智忽视,但随着时间越久,它便会越发深重。逐渐让你生出迷茫、孤独、痛苦……乃至产生自尽的念头。”
未必只有对一个人的身体造成影响的药,才能称之为毒药。
倘若一枚丹药能影响人的心智,推人自己走向灭亡,未尝不比剧毒之药更歹毒。
“当然,你也不必因此而怨恨为师。这积郁丸虽会慢慢将人推向死亡,但也有着延缓之法。除了这积郁丸之外,为师手上还留有‘庆喜丹’,喜气与郁气相冲,你只需定期来找为师拿这庆喜丹,那抹郁气便不会推你走向死亡。”
既是毒药,那自然也有与之相对的解药。
青玄子是要钳制江河,而非杀死江河,不可能不给他留活路。
“徒儿不敢埋怨师父。”
江河自知自己没受到影响,嘴上却还是要顺着青玄子的心意去走。
青玄子并不在意,双手掐紧江河的两臂,将他整个人拽了起来:“不过,你这身疮倒也来得诡异,有点像是被尸气所伤。”
不能让青玄子往后山墓地那边去想,江河眼珠子一转,便道:“徒儿还记得,先前刚做噩梦之时,身上最多只出现些许青斑,故而并未在意。如今想来,师父,怕是这山间的什么孤魂野鬼找上了徒儿,于夜里行凶,这才让徒儿生出了脓疮。”
“孤魂野鬼么……”青玄子抚摸起手上的拂尘,又捻起一撮麈毛来回摩挲,“有这般可能。想必你也自那些书册上看到了,此山曾经伫立着一派恢弘一时的宗门,而今荒废成如此模样,未尝不会有当年的孤魂化为厉鬼游离。”
“徒儿便是害怕这点。”江河见青玄子的思路被引向他处,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还好先前留下过伏笔,不然今日还真不知如何应付过去了。
“此事你不必太过担忧,那女鬼虽以尸气腐蚀你,许是看准了你所修之阳血,如今阳血散去,这几日未必会再来找你。最近几日为师皆在观中修行,倘若还有厉鬼前来,势必逃不过为师的法眼。”
所以,青玄子平常不是每天都在道观中的么?
换言之,他对于道观诸多事情的了解,其实未必有自己开始想象的那般明确。
他有监视的办法,只是没那么透明。
江河得出结论,嘴上谦恭道:“是,劳烦师父了。”
青玄子微微眯着眼,又上下打量了江河一番。
这小子,思想转变的够快的,当初将他带入道观的时候,怎么没看出他这么机灵?
前后之间的差距,倒是有点像曾经在书上所看到的‘夺舍’之法了。
但青玄子并未细想。
那强行夺舍之法,本就是精修神魂的大能修士们才可习得,且那可是存在于史书上的古法,早就随着岁月的沉积而消失无踪。
至于其它类似的‘夺舍’法子,他还没有这个条件。
这点青玄子很确认。
况且,如果眼前这小子真是什么古早时期的大能,对付自己何必如此小心翼翼?
只是……这般八面玲珑,反倒猜不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不过有那积郁丸在,这小子短时间内不可能生起什么异心就是了。
寻常剧毒之物,兴许有其它解法,但这丹丸影响人的心智,腐化人的观念,乃千古奇毒,青玄子对这积郁丸相当放心。
见江河的双手脓水已干,便又自袖间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到了江河的手上:“这是‘活血液’,正经的那种。回去了将它涂抹在你伤口溃烂处,能减轻你的伤势。暂且安心回去休息吧,明日早课切勿迟到,为师还有事务要安排与你。”
深知自己成了劳苦命的江河接过瓷瓶,作揖领命后,也不多久留,还算步履轻快地赶回了自己的屋舍里。
等真正坐定在土炕上之后,江河才算长舒一口气。
“总算是活下来了……”
不过二十四个小时,自己便经历了一场大起大落。
得亏自己心理素质说得过去,虽然露出了许多破绽,但都有惊无险地蒙混了过去。
“而且那老比登的丹药于我无用,他以为我被他牢牢掌控在手里,其实我已经悄然脱险了。”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在与孙二才这小子一番纠缠过后,自己非但没有因为跌境而发生性命之忧,反而因为自己的为人处事,博得了青玄子的赏识。
这虽然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在,毕竟青玄子自打一开始就是在试探自己。
但在自己的沉着应对下,终是化险为夷。
感觉就凭今天的表现,自己都能出本《论影帝的诞生》了。
不论是那半真半假的谎言,还是方才服药后的演技,江河都自认比前世的小鲜肉们要真实的多。
至少没有在说话的时候硬拽气泡音不是?
但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而今最大的收获,便是他终于不必再受制于青玄子!
逃生之计,大有可为。
第16章 这小子有非分之想
积郁丸一事,其实真不怪青玄子。
若非亲眼所见,估计也没人能想到,世间还有一种逆天的功法,可以修行万般灵气所结合出的‘混沌’之气。
凭借此功,江河已经不再需要担心,逃跑后会因毒药而有性命之忧。
如此一来,江河的目标已然能从‘活下去’转变为‘逃出去’了。
不过,江河期望最好能在逃出去的过程中,狠狠揍一顿那个老比登。
虽然目标仍然艰难,但初步取得青玄子的信任之后,至少也没那么紧迫了,可以慢慢计划蛰伏,等待时机。
只是想起夜里吸取后山灵气时的反应,他却又难免陷入了新的沉思之中:
“用这无名功法修行,果真没有想象中容易……”
江河有些不清楚,先前汲取灵气时所产生的画面,是吸取尸气所带来的副作用,还是这无名功法的代价。
每当回想先前那股难耐的瘙痒,与那凄厉瘆人的哀嚎,江河就不由打起一个寒颤。
“她知道这功法带来的副作用么?”
江秋皙可是灵六境的剑仙,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妖怪,就算她不曾修行这功法,应当也能推测出些端倪才对。
可她却什么都没和自己说。
铁定是因为自己老盯着她看,她气不过,这才故意不提及以教训自己。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了,江河即刻决定,要进到梦里好生与江秋皙对峙。
明明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还搁这勾心斗角使绊子呢。
这次是因为自己胡扯瞎咧咧,勉强蒙混过关了。
但未必次次都有这么幸运。
不好好约法三章,哪天她不开心了指不定又来这么一手,自己就得含恨当场。
先前在后山修行,他可是得知了些令人惊奇的新消息,而今用来与那千年前的宗主大人对峙,再好不过。
说做便做。
江河连忙脱去外衣,用自己的双手相互涂抹起活血液,感受到指间的清凉减轻瘙痒后,便一脑袋着枕,大字敞开闭上双眼。
毕竟还是太累了,细微的鼾声均匀起伏,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咚——咚——”
当再次恢复意识时,天色又已微亮。
绵长的钟声本还稳重,在江河的耳朵里却与孙二才的叨叨无异。
烦不胜烦之下,江河只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困意仍在席卷,可意识已经逐渐清明的他,即刻便发觉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他的确睡着了,但却睡得很好!
因为他没有做梦——
而今古钟敲响,又是新一日的五更天。
“这算个什么事儿?”
不想见她的时候,回回都要被一剑送走。这次想主动找她交流交流,反而不跟你白活了?
但想到先前江秋皙说,自己只是在闭关,也许她只是出关了也说不定。
本以为能让对方当个‘老爷爷’模板的金手指,如今看来还是自己太过想当然了。
人家也有自己的事儿,凭啥当你的百事通。
想到此,江河也不再纠结。
反正不论何时再与对方相见,自己这边也终归需要自己想办法解决。
有什么想问的,便等下次见面再说吧。
重新穿戴好外衣,江河又推门走进了院落。
眼前仍是稀薄的清雾,但这次出门,却发现孙二才已穿戴整齐的站在自己的房门前。
“师兄。”
仍是弯腰作揖,但这次却比昨日要恭敬太多了。
也不胡乱手塞裤腰了,反而神色谦恭地看着自己。
“你这是闹哪出?”江河不解道。
啥意思?这孙二才不会有什么特殊属性吧?
越打越粘人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