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个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第209节
“可晚辈曾听说,龙脉乃皇朝之根基,然不见其形,玄而又玄。可它又与皇朝兴衰息息相关。龙气更是一国气运实质的体现,龙脉不倒,皇朝永固。
既是与国相关,并无实质,又当以何种方法图谋?”
“龙脉与一国命运息息相关,也唯有当国之危亡将显之时,才会现于人前。”
到底是万仙山出身,对于此类‘杂学’,薛正阳还是比较清楚。
路任家明悟:
“那便是他要等待的时机。”
可联想到鲤国如今的状况,他又有些疑惑:
“可若是关乎鲤蛮之争的话,如今鲤国虽显颓势,却有靠那怀有真龙之气的国玺抵挡蛊虫……薛国师你又在教导民众,指引仙途。有这千年底蕴在,我们完全可以拖上很长一段时间。
届时两国交战,胜负应当犹未可知才对。
此人又怎可能在一开始便断定,鲤国一定会败在鲤蛮之争下……”
“他们不是什么善类,更没必要在意鲤蛮交战的结果——没有危机,制造危机就可以了。”
一直沉思的江河,终于开口了。
薛正阳以点头作为认可:
“不错。或许三日之前,寻浊图所观察到的那抹气息,便是他已经于暗中行动的证明。”
路任家挠了挠头,深感难办:
“可这没头没尾的,我们就算有心想调查什么,也根本无从查起啊。”
“也未必。”
江河却摇了摇头,
“其实仔细想想,他们那能扭曲人心的力量的确恐怖,但若是我们提前做好预警,这等优势也将成为暴露行踪的缘由。
毕竟不会有人把这等力量空置浪费掉。可锦京是鲤国的首都,人口众多,其中人际关系错综复杂。但凡有人出现一点异状,只要我们有心打听,总能从中抽丝剥茧。
如此一来,便可以借助他所造成的影响,回溯根源,找到那个躲在鲤国的人——
更何况,他的目的若真是千年龙气,便意味着不会再随意逃走,至少会在鲤国久留一段时日。如此,我们也便不必再担心他故技重施。”
听着一众人的议论,茅野望总算是跟着理清了思路,终于有了一些参与感,插上了话:
“可妄加打听,难道不会打草惊蛇么?”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合乎情理,又不引人注目的方法。”
薛正阳道,
“只有让观海的人看到海面仍然风平浪静,才会忽视海平面背后的暗流涌动。”
“可我们压根不知道对方在何处窥视,也没办法知道我们怎么做,才不会被人发觉……”路任家叹了口气。
气氛霎时间陷入了一片沉默。
江河亦是紧皱眉头,找不到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案。
这便是敌暗我明所带来的威慑。
正因我不清楚你在暗地之中做了什么,是否在紧紧盯着我,故而让我决定接下来的一切行动时,都显得畏手畏脚。
可就当所有人一筹莫展之际,被一众修士的各种言论,折磨地晕头转向的鱼玄机,却忽然开口了:
“不瞒诸位仙师,朕,可能、也许、大概有一个法子?”
因为不确定是否行之有效,所以就连鱼玄机也并不十分肯定。
眼下正愁没一个思路,听到鱼玄机有话要说,江河连忙问道:
“陛下有何高见?”
“额,是这样的。由于我大鲤是鱼家先祖,在千年之前,起兵讨伐一名为‘赵’的国度,在赵国覆灭后于遗址新立的国度。
但内战之下,整个国家难免衰败凋敝,民不聊生。在长达数年的战争之中,哪怕先祖有心救济灾民,却仍有无数亡民或死或逃,离开了他们的旧居。
故而先祖在登基上位之后,便下令休养生息,于寒冬腊月之时,普查人口,建立户籍。
后来鲤国渐兴,曾经流离失所的百姓又回到了境内,甚至有不少其它国家的人,因各种原因定居在我大鲤。
为了避免乱象发生,亦是为了便于管理民众。先祖立下规矩,自建国始,每十年一次,重新统计鲤国人口,建立户籍。
而我鲤国以生灵纪五六八八年为建国元年,距今,刚好一千年……
如今已至腊月时分,本就该是户部统筹,统计鲤国人口的年份了,所以——”
鱼玄机说到此,便憨笑了两声,没再说下去。
在一众修行者面前,他确实还是太过拘谨了些。
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傻的人,也都能听出来他话中隐含的信息:
“所以我们正好可以借着此次人口普查的机会,对鲤国百姓好生调查一番。
如此一来,不论那人在群众之中做了些什么,亦或是出现何等异样,我们都有第一时间知晓的可能。”
鱼玄机讪笑道:
“朕就是这个意思。”
第184章 何为浊仙
“但朕还有一事不解。
听诸位仙师的意思,你们所说的那个人,似乎有着可以扭曲人心的本事,朕有些害怕,若是让官员们查到了他的头上,非但没能将人逮住,反倒让朕手底下的官员们着了道,那可如何是好。
我们凡人不比诸位仙师,压根没有抵挡的可能,朕有些担心,如此一来,反倒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让那些不知情的官民受到影响……”
路任家点了点头:
“也对,他们的手段……别说是凡人,就是修行者也难逃毒手。
而东鲤仙院的学子也才堪堪入道不久,这让保障户部官员人手也不够……着实是个问题。”
浊仙唯独可怕在扭曲人心这件事上。
别说是凡人,就连修士,若是意志不坚,都极有可能遭受腐蚀。
若是浊仙在暗中窥探,借由户部官员之手,彻底打入皇朝内部,或许反而会动摇鲤国根基。
但江河琢磨了片刻,却道:
“其实……未必。”
“江国师有别的看法?”众人一惊。
江河却先转过头来看向薛正阳:
“薛前辈,你与洛前辈皆是地境修士,想必也不是第一次与这类人打交道吧。”
薛正阳不知道江河为何这么问:
“曾在几十年前,下山联合围剿过一次,那次并不如现下一般受制。
当时,那人并没有同潜伏在鲤国的这人一般,有掩藏气息的本事。洛师妹卜卦凶吉,提前锁定了对方的后路,我们提早赶去,直接了结了他的性命。”
“那他污染你们了么?”江河又问。
“并没有。我甚至未见他有过类似的举措,哪怕是用以抵抗心神冲击的法宝也不曾用上。回去之后我曾问过师尊,也得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你们其实并不清楚,他们是从何而来,又通过怎样的方式去污染他人的,对么?”
“的确如此。”
薛正阳点了点头,
“不但未曾见过,亦不曾听闻。”
“哪怕是你们的长辈也不清楚?”
“见过他们如何扭曲人心的人,都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一份子。”
“我明白了。”
江河转而又看向洛师叔:
“洛前辈,你在渔村处理那些被扭曲心智的村民时,是否看到了,如那孕妇肚中一般模样,亦或是类似的‘黑泥’?”
“不曾。”
“你能确定,自始至终只看到了一团黑泥,并且将它收进了那什么涤清壶中么?”
“可以。”
“那涤清壶是专门用来收集黑泥的法宝?宗门下发的?最终会上交到谁的手上?”
“天庭。”
洛师叔简短答道。
江河没想到,这惜字如金的女人竟然能用两个字,回答自己三个问题。
他又问:
“那——你可知那黑泥是什么?”
“不知。”
“天庭在收集这些散落的污秽,却不告诉你们它是什么?难道你们打从心底,都不曾有过什么猜测么?”
“……”
薛正阳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他有些不敢确定,连忙道:
“你是什么意思?”
江河像是松了口气般,道:“我认为,对于他们会污染百姓的这一猜测,兴许可以暂且放下。”
众人惊道:“为什么?”
江河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道:
“因为没必要——浊仙扭曲人心的手段,正是那孕妇腹中的那团黑泥。”
方才沉思之际,他一直在思考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