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个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第224节
当薛正阳意识到这个可能之时,唯有苦涩的笑容能代表他的心情。
“没错。”
江河又不自觉地咬起了他的上唇,只觉得心有余悸,
“这个人很聪明,相当聪明。
如果没有安大义这个变数,我们或许根本不会发现调查问卷作假的问题……
而哪怕我们能够在之后意识到问题,重新回头,他也已经能在我们浪费的时间里,去做太多我们想象不到的事情。”
薛正阳擦拭起额头上细密的冷汗,点了点头,认同道:
“还好,还好我们还能遇到巧合。”
如果江河与薛正阳不时常去豆腐脑的摊子吃饭,如果他们从不曾在意安玉这个小姑娘,那有关安大义与安玉的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
安玉仍然是那个没有灵台的小姑娘,她仍然会在调查问卷中,透露出自己没有灵台,却仍然想要修仙的愿望。
但他们却没有了从安大义口中,得知到吴凡的可能。
因为那个时候的他们,都只是对修行一无所知的凡人,安玉会被蒙在鼓里,怀着侥幸心理,期盼着迟早有一天,自己能够入道修仙。
安大义也便不会见到女儿的痛哭,怀着尝试的打算参与到邪教的行列之中。
又或许他的确这么尝试了,然后便在郁气的作用下饱受摧残,直至走向死亡。
江河并不怀疑,他们终有一天会发现奇怪,调转方向查漏补缺。
但到那个时候,天知道浊仙究竟做了些什么。
他们的方向并没有什么问题。
如果浊仙不曾知晓调查问卷的意义,那他们迟早能找到浊仙的马脚。
可这个世界不存在如果。
但好在,它还存在巧合。
正待两人这么想着的时候,洛瑶那平静的声音却再度传来:
“没有巧合。”
“什么?”
薛正阳意外地抬眼看向洛瑶。
洛瑶也仍然在直视着他:
“唯有命运是绝对的。”
她像是在回答许久之前,薛正阳所与她辩论的话题。
又像是在反驳薛正阳当下的说辞。
但在江河看来,她更像是在提醒薛正阳。
她转而又道:
“‘因’源于过去,映射未来。这世上从没有偶然的巧合,唯有既定的命运。”
江河挑了挑眉。
他能够明白洛瑶的意思——
这个世上不存在如果,也更不存在巧合。
正如他们与安玉小姑娘之间的因果一般。
正是薛正阳的喜好、品性,塑造了如今的一切。
薛正阳就是一个正直直率的人,在面对安玉的询问时,他无论如何都会告诉她真相。
安玉也无论如何都会在夜晚哭泣。
安大义也无论如何都会找上吴凡。
他们无论如何都会发现真相。
正是这诸多的因,塑造了今日的果。
让薛正阳得以察觉到意外,让江河意识到浊仙就在身边。
而这,便是‘命运’。
既定的命运。
第198章 隐瞒秘密的方法
江河一时间想了很多。
因为他现在,或许是最能看清‘命运’的那个人之一——
他有着能与活在一千年前的宗主,彼此沟通的方法。
但他又无法确信,这亦是‘命运’的指引。
所以他最终没再去纠结这件事。
太过执着于命运,在意因果,稍有不慎,便会导向虚无主义。
这对于现在的江河而言毫无益处。
他始终记得自己的愿望。
已经体验过一次死亡的他,现在只想好好活着。
唯有记清楚这一点,才不会陷入虚无主义的迷惘。
江河仍然在把握眼下。
他不愿参与两人的哲学问题,重新将话题拉回现实。
“无论这是巧合,还是命运,都无关紧要。”
他抬头看了看寒风戚戚的门外,缓缓站起了身,
“我们总归要趁着对方还没能意识到的当下,先把浊仙抓到。”
薛正阳一愣:“你已经有了人选?”
江河点了点头:
“在不知道结果的时候,你看什么都感觉云里雾里。
但只要内心忽然有了一个猜测,回过头去再看他们曾经做了什么,便只会觉得豁然开朗。”
“他是谁?”
薛正阳问。
江河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无非是一个三选一的问题。
而这个人首先排除茅野望。
虽说有门下三十二位入道弟子,能够保证手下亲近之人不错的忠诚,的确有可能让弟子分布在各个角落吸收信徒。
但倘若浊仙真是茅野望,他有着大把的机会阻止自己得知异状,亦或是拖延时间。
至少绝不会让自己现在意识到问题。
那么人选便只剩下了崔兰香与路任家。
前者扑朔迷离,江河至今都猜不透她来到鲤国的真实目的。
反倒对后者还算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但背景无从考证,无论是否有造假的可能,都不可能成为他考虑问题的标准。
所以,在几经周折的考虑过后,他终于缓缓吐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也明确了他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江河斩钉截铁道:
“路任家。”
……
“崔道友,你已经在我这里坐了不少时间了,难不成还想在我这里过个夜么?”
路任家正坐在鱼玄机为他分配的住处之中,这是一处不小的院落,他时常喜欢坐在书房的藤椅上,因为腰间特制的支撑,总让他感觉到惬意舒适。
他瞧着眼前突兀出现的女子,嗅起鼻息间萦绕的清香,颇为玩味地笑道:
“我倒是不介意。”
“路道友哪里的话,奴家只是不希望路道友在今夜就此逃掉而已。”
崔兰香便坐在他的眼前,长裙中,两条丰腴的长腿搭一起,没能让人瞧见一丝春光。
她漫不经心地看着路任家,兴致缺缺。
“我怎么会逃?”
路任家只平和地笑着,目光却在崔兰香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来回流转,
“有崔道友这等佳人在旁,享受都还来不及,逃了岂不是太煞风景——”
他话音未落,只觉得鼻息间的清香,霎时间变成了一股腐尸似的恶臭,好似淌在烂泥里发酵百年的泔水。
那恶臭顺着他的鼻腔搅动起他的肠胃,几乎是顷刻间,就让他突出了胃里的酸液。
“奇怪了。”
崔兰香惊呼一声,关心地瞧着突然将酸水吐到面前书桌的路任家,关切地有些虚假,
“路道友这是怎么了?应当不会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咳咳!哪能呢……”
路任家擦了擦嘴角的污渍,挣扎着想要起身。
但他的双腿依然如他方才起,见到崔兰香之始一般,没有任何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