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个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第99节
与忽四郎的经历相比,二者出奇的一致。
毕竟他们五个兄弟始终朝夕相处,一生的经过相差不差。
那灵丹中唯一值得注意的,便只有那位传说中的‘国师’。
在忽四郎的印象中,国师每每在城中传道授业,都是坐在一个密不透风的轿子里。
唯有少数人,曾见过那蛮国国师的真面目。
而忽大郎作为五兄弟之中的‘头脑’,同时也是最得国师器重的人才,五人之中,也唯有忽大郎真正面见过那位蛮国国师——
一个始终披着灰色衣袍的男人。
那衣袍出奇地宽大,彻底将整个人笼罩在了其中。
严实的兜帽,将他的面孔掩盖的漆黑。
江河只从那画卷里盯着这位国师,便感觉有股说不出的诡异。
“这罐子里装着十只钻风蛊,与二十只灵光蛊,如今便交付予你。它们足以开辟出一条通向鲤国境内的通道,我会派人在山的另一头接应你,待事成之后,你便沿着那条通道将那女人再度带回来即可。”
“国师大人,那鲤国的龙气虽笼罩整座城池,但倘若这穿山蛊真能突破龙气,自那山峦里钻出一条道路,我们为何不以这穿山蛊开辟出一条更宽阔的隧道呢?
最好抽调一只精英部队一同入境,岂不是便可里应外合,将那鲤国边关搅个天翻地覆?”
忽大郎提出的问题,也是江河心中一直纠结的困惑。
你都能在那紧邻的剑山上,挖出那么一条隧道,让忽家五兄弟潜入边境。
为什么不能多使用些钻风蛊,挖出一条足以通过一支军队的隧道,秘密潜行进去呢?
“因为不能。”
蛮国国师的嗓音尤为沙哑,就像声带撕裂后,仍要撕扯着喉咙讲话般难听。
“什么叫……不能?”
“我们没有足够的,可以庇佑一支军队的灵光蛊。”
国师冷淡道,
“只开辟一条狭窄的隧道,就要耗去十只钻风蛊、十只灵光蛊的代价,若要让一支千人军队一次踏入,哪怕是我,也担不起这般消耗。”
国师的意思是,如果想要开辟更宽阔的隧道,便要用更多的钻风蛊与灵光蛊。
忽大郎意识到了什么:
“您的意思是……这蛊虫入了那山里,便再也回不来了?”
“不错。便如那龙气无法覆盖到,那座接壤的山峦一般。只能用灵光蛊庇护着钻风蛊,才能减轻钻风蛊的损耗。那十只灵光蛊,用于庇护钻风蛊,剩下的十只,便是作为你们往返的凭证。”
忽大郎惊道:
“难不成深入山中,还会伤到我们不成?”
“没有我之蛊虫的庇佑,就凭你们这微薄的实力,入山,便是即死。”
“这……那山上,究竟隐藏着什么存在?竟是连您都无可奈何?”
国师只轻轻点了点头,肯定了忽大郎的论断。
他只回答道:
“那座山中,有剑气。”
“剑气!?”
“那是哪怕历经不知多少岁月后,仍然能荡空一切的剑气——
且,只是剑气的余威。”
第85章 总得图点什么吧
“山中有剑气?”
江河无视了画卷之后,那忽大郎并不太重要的人生,喃喃自语。
剑山是一座连绵的山脉,甚至比鲤国这一隅小国还要辽阔,有些像是前世的横断山脉。
鲤国边关与剑山相连的部位,不过是是整座剑山最边缘的地带。
然而仅仅是最边缘的‘余威’,便可轻易隔绝斩断鲤国的千年龙气,使其不能向剑山蔓延半分,足以证明那山中剑气的恐怖。
“可为什么侧峰没有?是因为距离太远了么……”
江河可从未在青玄观,感受到什么杀人的剑气。
那侧峰毕竟不与主峰相连,据边关亦有数百公里远,离主峰也有相当一些距离,细细想来,似乎也只有这一个可能。
想到此,江河还有些庆幸。
若是下山那天,直接与顾青山分别,前去了剑山主峰,剑宗真正的遗址处。
凭自己这微薄的实力,很可能当场就沦为剑气下的亡魂。
江河暂且记下此事,待彻底观想完忽大郎整个人生后,便离开了坐忘的状态。
回过头来,天色已晚。
观灵台中的灵气,发现已然抵达第三级阶梯的半数。
晃了晃有些头痛的脑袋,江河感慨道:
“想要塑造第四级阶梯,所需要的灵气是前三级阶梯总合的两倍之多……一个人修行到人三境,便至少需要一年、甚至几年的时光,我突破人三境才过了几天,就已经修了一半了。”
怪不得说杀人修行,是最快的修行方法。
虽然无法将死者生前的灵气尽数纳为己用,修炼的过程中总会有大量灵气向外泄露,却也足够让人艳羡了。
想到阮酥酥的灵丹,曾在先前被自己浪费了三分之二,江河就感觉到一种揪心的疼。
不再思索得失,他且先推开了房门,却见青竹只平静地站在门外,不知等了多久。
“你们家小姐回来了?”江河问。
“小姐从宫里传来书信,说是被三公主殿下留下了,要在宫中待上一夜,奴婢是来通知仙师的。”
“三公主?”
江河愣了愣,但想到顾青山毕竟是国公之女,与鲤国公主关系密切,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好的,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情么?”
“有。仙师要找的史书,奴婢上书肆搜罗了一阵,已经放到了书房里。还有晚宴已经准备就绪,我家夫人邀国师上主厅一絮。”
顾青山的娘亲要找自己?
江河点头应声:
“真是辛苦青竹姑娘了,待哪天我赚到些闲钱了,一定把买书的钱还给你……”
“仙师这是哪里的话,这本就是奴婢分内之事。”
江河没与青竹过多掰扯,便让青竹暂且带路,跟着前去了主厅。
主厅里,白夫人便坐在餐桌的主位恭候多时。
毕竟是第一次真正见到‘仙人’,饶是她本就出身不凡,也不可避免地感到些许紧张。
她十分重视这个突如其来的‘仙人’。
此时见江河跟着青竹进来,便连忙起身,向江河施了个万福,举止间没什么贵族气派:
“江仙师,青儿那丫头被三公主留在了宫里,我家老爷又身在边关难以做主,也只好妾身摆宴,斗胆来招待您,为您接风洗尘了。”
江河弯身作揖,笑道:
“您不必客气,我虽然算个修仙之人,但说起来,却比顾姑娘还小上几岁,也称不上什么仙师。
我与顾姑娘一见如故,也算是过命的朋友。如此算来,我便是您的小辈,您若是不嫌弃,唤我一声小江、江河,都可以。”
白夫人见江河说自己比顾青山还小,心下一阵错愕。
却又见江河不卑不亢,一派自然的模样,心想不愧是个世外仙人,不拘泥礼遇,行事随意,与她们这些凡夫俗子确实不大相同。
想到直呼名讳并不尊重,她便笑道:
“那若是不嫌弃,妾身便称仙师为小江。妾身姓白,若是不知如何称呼妾身,便称上一句白夫人可好?”
“如此甚好。”
“小江仙师请坐。”
“额,白夫人客气了。”
一阵寒暄,总算是落座吃饭。
江河瞧着饭桌上的饭菜琳琅满目,定然是精致雕琢出的,不似寻常家宴,便知白夫人这是让人花了心思。
只是菜品都有些凉了,江河猜出些许缘由,歉意道:
“先前一直在修行,许是不曾听见青竹姑娘的招呼,这才耽误了时辰,实在是不好意思。”
坐忘的时候,就连顾青山的呼喊他都听不见。
那青竹估计早早便站在门外等候他了。
若是自己不及时从修炼中退出来,兴许她们还要等上更久的时间。
白夫人见江河不拘泥于礼节,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也渐渐放松,她歉意道:
“小江仙师这是哪里的话,是妾身没考虑周到。”
她转而看向一旁丫鬟,
“把这些菜撤了,让厨子再重新做一份出来。”
江河连忙道:
“不必了麻烦了,正所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浪费粮食实属是大罪过啊。”
不愿浪费粮食是一方面。
更多的,是江河真的饿了,着急吃饭。
在青玄观啃了大半个月的馒头就粥不说,下了山以后,差点沦落到打猎吃野味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