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禁区:师傅死后,我疯了 第13节
不过那个缺德的老头子故意在北游阁的楼下安排了十天棋局。
由阿絮对弈南方世家的年轻人,中年人,和老秀才。
从老大到小,一个都没放过,也一盘都没输过。
俏颜惊风雨,落子定长安。
清冷的白衣少女,带给了长安城所有人一次难以言喻的震撼。
阿絮是那个时候走入了世人的视野中,也是那个时候,她开始了自己耀眼璀璨的故事。
……——商队的马车轻轻晃动,车厢里的洛子薇啃着手里的红薯,软软糯糯,脸颊上鼓起小包。
顾白水掀开窗户的幕帘,看着车外洋洋洒洒的雨丝,没出声的打了个哈欠。
他们俩混进了这个商队,不过倒是没费什么功夫。
这个商队的领头人是长安城里的商人,远赴西域做生意,近些日子才从很远的地方返回唐国。
长安城的百姓都或多或少有点热心肠,所以当那个老商人看到两根木头一样的年轻人被大雨困在树下的时候,很自然的停下了马车。
老商人问他们去哪儿,洛子薇那丫头实在是没太多心眼儿,老老实实的说自己是要去洛阳。
洛阳城和长安其实并不同路,所以顾白水这个烂人很鸡贼的谎称自己是要去长安,希望老商人能带自己一程。
但他没想到那个老商人想了想,觉得洛阳其实也不远,打算先去洛阳进点儿货再回长安城。
所以阴差阳错之下,他俩还是被安排到了一辆闲置的马车里,晃晃悠悠的上路了。
“我记得你刚开始和我说,那个穿越者是李十一?”
“嗯。”洛子薇嚼着嘴里的红薯,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顾白水问道:“但从你讲到现在的故事来看,那个叫李絮的丫头更像是穿越者。”
“为什么?”洛子薇眨了眨眼睛。
顾白水想了想,然后说道:“我二师兄是个话痨,很喜欢给我讲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你说的那个阿絮也一样。”
麻衣少女不紧不慢的点了点头:“还有呢?”
顾白水抬了抬眼:“你故事里的阿絮所说的,我们在海面上先看到桅杆,然后再慢慢看到全部船体,这个事情我二师兄也问过我。”
“二师兄说其实我们生活在一个球体上,月亮是个小球,太阳是个大球。因为什么万有引力,我们才被吸附在球体的表面上。”
洛子薇愣了愣,有些狐疑的皱了皱眉头:“是吗?”
“我不知道,我连山都没下过,哪儿看见过海?”顾白水一脸无所谓:“不过我和师傅讨论过这个问题,我师傅说等我以后下山了,可以试着自己走一圈,看看能不能从另一个方向回到山里。”
洛子薇问道:“那你以后打算试一试吗?”
“试什么?”
“走一圈啊。”
顾白水摇了摇头:“我又不是白痴,何必那么麻烦?”
“师傅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可以的,不然我闷头走丢了他不是还得来找我?”
“很多的问题其实不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行,我其实还挺有慧根的。”
洛子薇思索了片刻,好像是觉得有点道理,轻轻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觉得阿絮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穿越者?”
顾白水没有否认:“不是吗?”
“是。”
出乎意料,麻衣少女很轻易的给出了一个很简单的答案。
顾白水顿了一下,然后又问道:“那李十一呢?”
洛子薇没有吭声,咬了一大口手里的红薯,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轻声说了一句。
“我又没说……我只遇见过一个穿越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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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未央榜上有两人
——阿絮在南方世族和长安城的人群注视中下棋,而彼时的李十一却被一个难题困住了。
李十一在天牢里审问一个来自北方的罪人、怪人、也是恶人。
这是他老爹给他的任务,一个让他摸不着头脑的任务。
……牢里的凶徒来自遥远的北方古国,所犯下的罪孽罄竹难书,人神共愤。
他是一个魔道修士。
十岁的时候,他拜在邪修门下,献祭了自己一家十三口的生命,踏足仙途。
十五岁之时,他剥夺自己心爱之人灵根,使其早逝,结成丹境。
十八岁成年,他用吞噬禁法,食恩师血肉修为,破镜成魔。
三十岁而立,他以一国气运修炼魔器,冷眼观一国百万同族死于非命,尸山血海。
世人能想象到的罪恶,他几乎是犯了个遍。
牢里的中年人是彻头彻尾的大恶之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个不能更改的错误。
但同时他又不能这么简单的死去,因为只有这个魔头才知道那件封存了百万冤魂的魔器被藏在了哪里。
冤魂不散,百万伏尸便没办法下葬,投胎转世。
北方的古国想尽了各种手段,都没能撬开这个中年人的嘴。无论是什么严苛的利刑,他都无动于衷。
于是这个魔头从北境被押送到了长安城,杜首辅把他交给了李十一的父亲,他爹又把中年人交给了他看管。
“我爹那时候不是觉得我能撬开他的嘴,他只是太忙了,那时候的长安城每个人都很忙,唯独我没什么事儿感。我爹看我溜溜达达在街上逛来逛去心烦,就把我摁在天牢里做件差事。”
“他没想着我能做什么,我也没想过自己能对那魔头做什么。但杜老头儿告诉我,如果想要撬开那个家伙的嘴,就要弄清楚他的心魔是什么,这辈子最看重的东西是什么。”
李十一完全没有任何头绪,那魔头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爱人死在自己的手里,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看重的?
李十一不知道,也没问牢里那个沉默不语的中年人。
天牢里一片死寂的沉默,外面夏风灼人,蝉鸣不停。
水牢门口的石壁却很清凉,很适合避暑消炎。
一个中年人被关在水牢里面,李十一蹲在门口外面看着天发呆。
他们两个都不觉得对方和自己有什么关联,李十一甚至都没和牢里的中年人说过什么话。
无言无语,等着分道扬镳。
……而后的一天,阿絮下完了棋,也习惯性的来到了水牢门口找自己癖懒的哥哥避暑闲聊。
也是那一天,李十一知道了那个魔头到底看重什么。
“那个家伙无欲无求,没有人类的情感,一心只想着修行修行,登顶仙路,求得长生。”
“他觉得自己走的路是最正确的路,也是最快的捷径,虽然功亏一篑,但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修行者本就应该斩断七情六欲,脱离凡尘的束缚。”
他把自己看作历史上最清醒的修行者,大陆上根本没有那个人能在他这个年纪,达到如此恐怖的修为境界。
每一个破镜的记录都是那个魔头的,无人比他强比他更天才,他便是唯一对的人。
“他说,错的是整个世界。”
“杜首辅却说,杀人之前要诛心。”
长安城里的确没有人能胜过魔头的天才,于是杜首辅带着一个刚下完棋的白衣少女,开始修行了。
那天在水牢门口,阿絮懒洋洋的打着哈欠,朝着里面看了一眼。那个中年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扯动了自己手腕上沉重的铁链,睁开了浑浊的眼睛。
第一次来的时候,她刚刚开始修行。
几天后,她筑基了。
又过了几个日落,阿絮结成了丹。
一天又一天,水牢里的中年人越来越沉默,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白衣少女探头探脑。
脚步轻盈的踩碎了自己的全部骄傲和执着。
“修行好像没那么难……哥,你要不要试试?”
李十一离开长安城的前一天,那个魔头终于松口了。
他要求自己和阿絮在水牢里见一面,他可以交代那件魔器到底藏在哪里,但也只告诉阿絮一个人。
没人知道阿絮和那个魔头到底说了什么,那个魔头信守承诺,交出了魔器的藏身之所。
但离开水牢之后,阿絮好像就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她坐在屋檐上看着一晚上的星空和夜幕,怔怔出神,没有说一句话。
……第二天凌晨的时候,阿絮告诉李十一她不打算和他们一起回洛阳了。
阿絮留在了长安城里,跟着杜首辅去了未央宫里修行。
未央宫是唐国最神秘的地方,人们只知道未央宫的副宫主是杜首辅仅此而已。
听闻在未央宫里有一座未央碑石,碑石上刻有未央榜,上面记录了大陆上站在峰顶,最有天赋的那些年轻人。
半个月后,未央榜上有新人。
白衣登榜首,皇室幼女,单名为絮。
未央榜首啊,听起来真的有些了不起。
……阿絮住在了长安城里,跟着杜首辅在未央宫里修行。
李十一回到了洛阳,依旧胸无大志,懒懒散散的消磨时间,当一条混吃等死晒太阳的咸鱼。
一切好像都没有太大变化,他像以往一样,早出务农黄昏而归,下雨的时候收收衣服,没事儿的时候和家里的老农找碴干一架。
这日子虽然不如长安繁华精彩,但洛阳也很清闲安宁。
洛阳城里的百姓们也习惯了如此,李家的小少爷整天没心没肺的在大街上晃来晃去,看上去没什么烦恼也没什么脑子的模样。
只不过每当柳絮洒满湖畔的时候,这个游手好闲的年轻人总会一个人坐在湖心亭里,捧着本老旧的破书,一呆就是一整天。